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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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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8年6月18日南昌
  我的鸿:
  为了这封信,我苦苦等了一个星期,每天跑两趟收发室,收发室的人都觉得奇怪。今天下午总算盼到了,看来航空信的时间也是不能保证的。
  前两天,你爸拜访了熊经理,就在你打完电话之后,这是你想不到的吧,如果通话晚一点,你和你爸还可以说上几句呢。熊经理说你在那儿很好,不要挂心,另外要我们鼓励你好好干,说你工作还不错,反应还快。谈到钢材生意的事,你爸想到我们家和新余钢铁厂和建材行业的关系,这事今早给你家送端午节吃食时你爸谈到,回家当即和我哥哥嫂子涂曦、赵娴说了,涂曦中午即找小赵二哥,他已答应了解一下,只是他们对于拿劳务费一事不放心,钱当然是想挣的,但又担心冒风险,这种想法当然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们从没接触过此类事,对此了解甚少,涂曦说这事要稳妥,要我写信问你这类事的内幕情况。我想他的意思是想知道各方人的关系,以及交易的过程,他说你已去了一段时间,对此事也有所了解,要你把这其中的情况急速告知。
  你们要钢材是自己用,还是转卖?如果这笔生意能做成,7月你就可回来一趟,熊经理的爱人胡萍至今还在南昌张罗这事。
  你信中说了找工作的事,是不是我也得这样,我想那些人是往公司、工厂之类的单位找事吧,医院情况如何?
  你现在需要从头学很多东西(熊经理说的),时间一定很紧,这从你来信的字迹中就可看出,不但字迹潦草,而且词句不太斟酌,我想如可能的话,你应在写信方面下点功夫,这样可以提高写作表达能力,对你今后的工作亦有帮助。
  这个星期到茅静家去了一次,她妈也在,谈起我们到海南去的事,茅静妈是个反对派,并且说得骇人耸听,说海南如何如何热,太阳如何如何强,说看了地图,和越南很近,那边的人皮肤都是很黑的,因为阳光的原因人脸型都变了,两端突出,中间(眼部)凹陷,那儿蚊子成堆,她们同事有从广州、深圳回来的,这两个城市都是蚊子逞强的世界,海南更是有增无减。听了她们的话,虽然不信阳光造成脸部变型一说,不过心里也开始打起了小鼓,但当她们的面还是力陈海口的好处。茅静妈还是告诫我要慎重考虑,说我思想很开放,茅静很保守,出去看了看,还是觉得南昌好,大锅饭不会大起大落,吃得还挺舒服。本来于虎(茅静丈夫)的老家是在广东,他们可以去深圳,但茅静不想去,现在看来,还是要于虎回昌的。
  对于海口,虽然我不至于听信茅静妈所说的那些可怖的话,但我还是有点疑问,你是不是在有意拔高海口?可我又觉得你不会这样,不过听了不少人说那儿如何如何,还是禁不住要问问,你要说实话。
  不知海口有没有价廉的贝壳项链(小小的一串),去年健群在广州买了一串,我觉得别具风格,价廉物美,若有你可买些带回。还有那里带鱼多少钱一斤(南昌是3至4元),方便的话,你买些回来。这么写就好像已决定你要回来了,我想倘要等到得知你要回来再写就晚了。
  你妈说海南黄金便宜,要你留心注意一下。
  关于钱的问题,目前并不是主要的,要注意身体,在这方面,我想你还不会亏待自己的。星期四到图书馆翻了下眼科杂志,其中《国外医学·眼科分册》有一篇文章是谈光对眼睛的危害,指出阳光的强度和持续时间对白内障发病率的影响是成正比的,对于这点你不要忽视,出门要戴帽子和太阳镜。
  但愿下个月你能在南昌……
  你的雯
  1988.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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