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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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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皮、肉’两个字从沈青衿口中说出后,马车里的空气骤然安静。
  
  四目相对片刻,叶荀低头避开目光,低沉的音调听起来很失落:
  
  “原来郡主竟是这般看我的。”
  
  沈青衿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显然她伤到了眼前少年的自尊,心中十分愧疚。
  
  正思索该怎么道歉弥补的时候,叶荀忽的抬头展颜一笑,恢复活力:
  
  “不过也差不多!”
  
  心情大起大落的沈青衿:喵?
  
  “南月楼本来就是做这生意的,但别误会,不是我做。我就是前阵子趁着南月楼搞内部装修时借机入了一股,投了足足两千两。”
  
  “郡主可知我这两千两多久就能回本?”
  
  沈青衿还未从冲击中回过神,闻言木木的摇了摇头。
  
  叶荀对她比了三根手指,得意道:
  
  “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就是纯利润了。一本万利!”
  
  “啊。”沉默半晌,沈青衿稍稍回神:“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祝伯爷……生意兴隆吧。”
  
  这祝福叶荀爱听,当即拱手作揖:“谢郡主金口玉言。”
  
  沈青衿:……
  
  车夫按照叶荀的指示,在挂着两个红灯笼的小巷外停车,叶荀见到了地方,对沈青衿道谢过后便下车了,一边跑入暗巷还一边跟沈青衿挥手告别。
  
  沈青衿幽幽一叹。
  
  桃子见状问她:“郡主,您叹什么气?”
  
  沈青衿说:“这广平伯……命里是缺点什么的吧。”
  
  桃子想了想:“心眼儿吗?确实!”
  
  沈青衿觉得桃子目光如炬,赞许般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桃子被自家郡主行动上‘关怀’了一番,好不容易才脱身,问:
  
  “郡主,那咱们还去南月楼寻长公主吗?”
  
  虽然被广平伯半路打了个岔,但桃子没忘郡主今晚的正事。
  
  沈青衿这边却改了主意,摇头说:
  
  “去绣巷,买栗子糕。”
  
  绣巷和勾栏街只有几步之遥,正经人走到绣巷尾差不多就好掉头了。
  
  虽然勾栏街里不全是秦楼楚馆,但大多数有牌照的秦楼楚馆都在勾栏街。
  
  栗子张的店就开在两条街的交汇处,这样可以兼顾两条街的生意和风景。
  
  沈青衿喜欢吃这家的栗子糕,上一世就常差人来买。
  
  不过沾上宋景明以后,他用甜言蜜语哄着她当钱袋子,沈青衿为了不叫他失望,一直咬牙撑着,闲情逸致被消磨殆尽,已经很久没吃到这口了。
  
  桃子买了栗子糕回来,欢欢喜喜递给沈青衿:
  
  “刚出炉的,烫着呢。”
  
  沈青衿先递了一块给桃子,然后自己才拿起一块细细的品尝起来。
  
  主仆俩很快吃完大半,桃子把剩余收拾好,见沈青衿的目光从刚才开始就盯着外面,不解问:
  
  “郡主,咱们在这儿等什么?”
  
  沈青衿说:“等人。”
  
  桃子问:“是等小六子去找的人吗?”
  
  出门前她看见郡主吩咐小六子来着。
  
  “嗯。”
  
  沈青衿心不在焉点了点头,直到看见绣巷那头跑来两队带刀官差后她才眼前一亮,对桃子吩咐:
  
  “快把帘子拉下来。”
  
  桃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但并不妨碍她听话办事,动作麻利将马车两边的窗帘子严严实实的放下来。
  
  两队巡城官差从街道跑过,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自觉退到两边给官差让出道路。
  
  等官差的脚步声渐远后,沈青衿才将车帘微微挑起一角,正好看见两队官差跑进了南月楼所在的巷子。
  
  沈青衿放下车帘,漫不经心整理了下衣裳,说:“回吧。”
  
  桃子觉得很意外:“您不管长公主了?”
  
  沈青衿摊手:“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管得了?回府!”
  
  “哦。”
  
  桃子尽管很想纠正郡主,长公主是来找乐子,不是嫁人,但想着还是别说这些让郡主难受,召唤了在街边看热闹的车夫,回公主府去。
  
  **
  
  月华如水。
  
  庆阳长公主从豪华马车上走下,面色不霁,门房老刘都没敢上前打招呼。
  
  任谁在终于下定决心突破做一件从前不敢做的事,不仅没成功还寻了一身晦气时,都不会高兴。
  
  驸马去世十多年,长公主一直没有续房,从二十岁到三十多岁,顶着压力孤身一人带孩子。
  
  谁知孩子叛逆跟她不亲近,成天不着家往侯府跑,她每天吃一个人,睡一个人,出门一个人,回来一个人。
  
  原本这日子也能过,毕竟不差钱。
  
  谁知她最近听说了件事,她的前婆婆,东昌候老夫人在外面口不择言,不仅说沈昭是她克死的,还说长公主心里有愧所以才这么多年不敢找人。
  
  长公主没想到自己安分这么些年,在那老太婆眼里居然是心虚!
  
  这谁能忍?
  
  忍不了!
  
  再加上几个牌搭子的劝说,长公主决定好好的行使一下她的公主权利。
  
  她是先帝御封的长公主殿下,今上的姐姐,找面首那不跟玩儿似的。
  
  老太婆说她心虚,她就找个十七八个,非得给老太婆那死鬼儿子戴成高帽子不可!
  
  长公主不想祸祸好人家的郎君,就决定去南月楼。
  
  原本一切挺顺利的,朋友给她挑的小郎君也算能入眼。
  
  一桌子人,客客气气说了半个时辰的星星月亮,终于步入正题,谈到了来给她当面首的薪资问题。
  
  长公主自问很大方,只要谈妥,立刻就能帮人赎身。
  
  今后跟了她,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都是基本,他要是愿意,长公主甚至还能资助他,喜欢读书就读书,喜欢画画就画画,不喜欢这些想做点生意什么的都可以!
  
  偏偏这个时候,官差查楼,说有人举报南月楼贩卖五十散。
  
  五十散在礼朝是明令禁止的,一经发现,任何衙门都能出兵逮捕查封,个人持有超过一两,证据确凿者斩立决。
  
  本来官差查就查,南月楼确实不该贩卖五十散。
  
  但那都是南月楼的事,跟她看上的小郎君没什么关系,配合官差查完,她再把人带回来也没什么。
  
  然而长公主还是大意了。
  
  当她亲眼看见官差从那小郎君的身上搜出一包五十散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搜出五十散的官差也是懵的,甚至都不敢去看长公主的脸色。
  
  所幸长公主理智还在,果断甩开小郎君的哀求,连跟她一起去南月楼的朋友都抛下不管,愤然离开。
  
  好好的去找乐子,却找了一肚子气回来,还差点着了别人的道。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小郎君身上的五十散,极有可能是专门用来对付她的。
  
  狼子野心啊。
  
  还没当上面首,就想着用五十散控制公主,若被他得逞了,那长公主真就要陷入沼泽,一辈子翻不了身了。
  
  想到这里,长公主就气愤不已,一脚踹开了房门。
  
  ‘哐当’一声巨响在静谧黑夜中犹如惊雷……
  
  吓得沈青衿直接从罗汉床上滚下来,以为地震了,拥着薄毯花容失色。
  
  “谁!”
  
  长公主也看到了正对门的罗汉床上滚下一人,警惕大喝。
  
  “来人!掌灯!有刺客!”长公主回身就喊,大有把人碎尸万段的架势。
  
  沈青衿长舒一口气,从地上爬起,走到门边淡定自若喊了声:
  
  “娘,是我。”
  
  长公主的呼救声戛然而止,夺过婢子手中的灯笼举到沈青衿面前……
  
  **
  
  片刻后,公主房内点了灯火,亮如白昼。
  
  沈青衿掉下罗汉床的时候,手掌在脚踏板上擦破了些皮,长公主让人取来膏药,亲自为女儿上药。
  
  “你说你,下午才说不回来,晚上突然睡到我房间,这要被吓出个好歹可怎么办?”长公主一边帮女儿洗手一边说。
  
  她说话的时候,沈青衿就那么一眼不错的盯着她,再次见到从前被自己厌恶的母亲,沈青衿的心中除了悔恨就是痛心。
  
  悔恨自己有眼无珠,认贼做亲;痛心母亲一生无依,众叛亲离。
  
  若是她能早点看穿那帮人的狼心狗肺,母亲也不至于被人算计到名声尽毁。
  
  “可不许有下回,你……”长公主刚想趁机多教育教育女儿,却听女儿用比往昔更淡定轻柔的声音问了句:
  
  “娘今晚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成功让房间变得很安静,长公主心头轰一声,整个人被愧疚填满。
  
  “没,没去哪儿啊。”
  
  声音和眼神都有点飘。
  
  “是南月楼吗?”沈青衿继续追问。
  
  长公主讶然回望,而后低声抱怨:
  
  “谁跟你嚼舌根子了?”
  
  沈青衿不为所动,又问了个让长公主想臊到地底下去的问题:
  
  “娘是想给我找后爹吗?”
  
  长公主意识到问题严重,猛地抬头,矢口否认:
  
  “没有!这绝对没有!”
  
  她就是想找个人气气沈家老太婆,没想给女儿找后爹。
  
  沈青衿认真说:
  
  “我不反对娘给我找后爹,但我想要个人品正直,真心爱您的后爹。”
  
  长公主顿时失语,明白女儿大半夜来自己房间等着的意思。
  
  再掩饰就是狡辩,长公主点头保证:
  
  “我知道了,今晚是我糊涂,以后再不会做让衿姐儿难堪之事。”
  
  沈青衿抱住长公主,声音略带哽咽:
  
  “女儿不怕难堪,只想让娘亲高兴。”
  
  主动抱自己的女儿,在女儿八岁以后长公主就没再体验过,有点受宠若惊,但很快便察觉出孩子的异样,长公主轻拍女儿后背询问:
  
  “今儿怎么了?”
  
  沈青衿等闲说道:
  
  “今日在外听了些闲言碎语,方知有人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人心险恶,娘亲别问了。”
  
  闲言碎语就连长公主都时常能听到,更别说孩子,问多了只会给孩子二次伤害。
  
  “好,娘不问。今后咱们都好好的,不叫人笑话了。”
  
  沈青衿趴在娘亲肩上连连点头,把从前的困苦翻篇,接下来就是全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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