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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樱泠竞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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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门外再次传来芳霞的尖叫!
  墨莲看见窗外不断地有黑影涌过,想必是才刚躺下的烟花美人纷纷推门、纷纷涌向尖叫声传来的地方……接着,墨莲看见更多的黑影、听到更多的尖叫!墨莲拖着疲累疼痛的残躯,想要下床推门一探究竟,然而……墨莲实在是没有力气。
  此时秋卉推门而进,发现墨莲正无力地挂在床畔。秋卉急步走到墨莲身旁,想要扶墨莲躺下。墨莲却拉着秋卉的手问:“外头发生何事了?”
  “樱泠死了……”秋卉脸色发白,“樱汐与流觞也都死了。”
  “他们都死了?”
  “是的,都死了!”秋卉瞟了一眼门外,压低声音说:“阎将军才刚离开,芳霞便马上走进房间想要为樱泠上药。却发现樱泠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没一会儿就死了……虽然众人都不敢胡乱猜测,但就樱泠那模样,一看就是被折磨过度,衰竭而亡的!”
  “遇上阎将军……确实九死一生。”想起昨夜听到的呐喊、尖叫、哀求、求饶……樱泠的死,并不让墨莲感到意外。墨莲问:“那樱汐与流觞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才刚回到万馥楼,知道的并不多。只知玥娘闻风去到樱泠与樱汐的房间,看了一眼内里的情况后,玥娘就不让人再进樱泠或樱汐的房间。听别的姑娘说,樱汐与流觞一同死在了樱泠的床上,而且还留了遗书。”
  “留了遗书?那樱汐与流觞便是自杀了?”
  “她们都说,是殉情……”
  门外再次传来骚动。
  透过那扇那被秋卉打开了的房门,墨莲看见大队官差涌上二楼……若墨莲不曾眼花看错,带头的正是詹峻……且不说樱汐与流觞之死。纵使樱泠的死或许与阎骞有关,但樱泠终究只是卑贱的烟花女子,她的死根本不可能惊动詹峻——詹峻是樊云瑾的得力助手,若非樊云瑾授意,詹峻不可能为此事到万馥楼来——也就是说,此事经已惊动樊云瑾!
  墨莲看了秋卉一眼。
  秋卉向墨莲略作点头,随即走出墨莲的房间,向那骚动的中心走去……过了好一会儿,秋卉鬼祟地回到墨莲的房间,严严关上房门,快步走到墨莲的床前……秋卉双目瞪圆,不可置信地对墨莲说:“阎将军死了!”
  ****
  阎骞体力惊人。
  过去,无论阎骞夜里再如何纵欲,白天也定然能够腰板笔挺、脚步坚定地走出该名女子的房间。今日,阎骞却脚步摇晃地离开万馥楼……彼时,还无人看出其中有何不妥。直至阎骞走出万馥楼,直至阎骞转到十里烟花路的第二个拐角,直至眼见马车就停在不远处……阎骞突然直直摔在地上,一摔不起,当场暴毙。
  得知阎骞暴毙的消息后,新帝十分震怒!震怒过后,新帝下令让樊云瑾彻查此事,更限定樊云瑾需在三日之内查出阎骞暴毙的真相。
  鉴于阎骞是与樱泠共度云雨之后暴毙的,樊云瑾当然第一时间派詹峻到万馥楼来捉拿樱泠……不料,樱泠竟也死了!纵使樱泠已死,但阎骞是走出万馥楼后不久暴毙的,因此阎骞暴毙一事自然与万馥楼脱不了干系。为了尽快找出阎骞暴毙的真相,樊云瑾不得不再次踏足万馥楼。
  万馥楼一楼的小厢房,被征用为临时的查问室。
  犹记戚崇洲死时,樊云瑾只需听审关键人物,其余人等都是由寻常官差查问笔录便可。但阎骞贵为大将军并且是新帝的亲信,樊云瑾对阎骞暴毙一案自然重视许多。因而,樊云瑾需得细听詹峻查问万馥楼的每一个人,其中当然也包括墨莲……一想起又将见到墨莲,樊云瑾就感到心浮气躁!
  詹峻坐在黑木桌前,桌面放满笔墨纸砚;樊云瑾坐在詹峻身后不远,一道饮茶,一道沉默细听詹峻查问万馥楼一干人等。万馥楼一干人等说的供词基本大同小异——
  昨夜是樱泠的竞宴,阎将军以一百两银子竞下了樱泠的初夜。与一众恭贺的客官多喝几杯之后,阎将军便上到二楼与樱泠共度云雨。黎明时分,阎将军离开万馥楼。下女芳霞不久便发现樱泠死在床上。芳霞欲将此事告知樱泠的姐姐樱汐,竟又发现樱汐与其相好流觞殉情死于床上。众人来不及将此事告知官府,詹侍卫便带着大队官差来到万馥楼……众人此时才知,阎将军死了。
  樱汐与流觞殉情之事,于樊云瑾与詹峻而言,根本无关重要!因此,樊云瑾与詹峻只问众人有关樱泠与阎骞的事情。因为芳霞是发现樱泠死去的第一人,所以詹峻特别留心查问芳霞。
  詹峻问:“为何樱泠会死在樱汐的床上?”
  芳霞答:“樱泠在昨夜之前还只是一名小清倌,住的地方自然简陋。而樱汐则是‘四魅’之一,住的地方相对华丽。樱汐向来疼爱樱泠,所以樱汐就把她的房间借给樱泠一夜,欲让樱泠有个好开始。本来玥娘经已答应,若樱泠的竞宴成功,便会为樱泠置办一个同样华丽的房间……可如今……樱泠是等不到了。”
  詹峻问:“昨夜你一直守在房外?”
  芳霞答:“是的。除了贱婢,阎将军的侍从方远也守在房外。”
  詹峻问:“昨夜你等守在门外,可曾听见房间里面有何不寻常?”
  芳霞答:“贱婢听见樱泠在房间里面呼喊了一夜,那声音简直让人……”芳霞打了个寒颤,“但那也算不上‘不寻常’……只因阎将军向来勇猛,但凡是伺候阎将军的烟花美人,都会如此抵受不住地呼天喊地……就连花魁墨莲也不例外,更何况是樱泠那般未经人事的小清倌。”
  花魁墨莲?
  樊云瑾脸黑如炭。
  詹峻对芳霞说:“你暂且退下,让花魁墨莲到这里来接受查问。”
  芳霞脸有难色,“花魁墨莲身子不适,如今还在卧床休养,怕是……”
  詹峻严厉怒斥:“立即让花魁墨莲到这里来!若花魁墨莲敢让太尉大人久等、耽误太尉大人的公务,太尉大人必定会严惩于她!”詹峻心想:那花魁墨莲居然敢在他与太尉大人面前玩这般矫情把戏?花魁墨莲把他与太尉大人当成什么了?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恩客吗?
  芳霞惶恐地福身,说:“是!贱婢这就去把花魁墨莲找来!”
  芳霞快步退出厢房。
  詹峻放下手中的毛笔,转身问樊云瑾:“只差那花魁墨莲,万馥楼一干人等便都被查问过一遍了。依太尉大人之见,谁有加害阎将军的嫌疑?”
  樊云瑾呷了一口茶,幽幽低声说:“还需听听仵作有何发现。”
  众人陈述的供词几乎大同小异,确实需听过仵作检验尸体的发现,才能进一步分析谁有加害阎骞的嫌疑……又或者……才能最终确认阎骞是死于突发疾病。可万馥楼接连发生恩客暴毙之事,恐怕不是巧合……算了,樊云瑾根本无心分析。只因,一想到将要再见墨莲,樊云瑾就感到异常烦心。
  ****
  墨莲坐在镜前,让秋卉为她梳妆。
  被折磨得苍白凄然的脸庞涂得红粉菲菲,只有绝色,没有一丝的痛苦或可怜;嫣红薄纱下半隐半现的胸前肌肤,也用白粉遮盖了伤痕,白皙得仿佛没有半点瑕疵;青丝没有盘成复杂华丽的发髻,只是用一根珠钗别着,别具一番飘逸风情……然而当墨莲站起身欲走出房间的时候,身子仍是无力摇晃,脚步仍是虚浮踉跄……在秋卉的搀扶下,墨莲艰难地走到樊云瑾与詹峻的厢房外。
  墨莲松开秋卉的手。
  秋卉替墨莲推开厢房门。
  墨莲强忍着痛,微微扬起下巴,缓缓走进厢房内……秋卉站在厢房外,留心墨莲的每一步,准备随时跑过去搀扶墨莲……不知墨莲是如何忍耐的,反正墨莲看似无恙地走到樊云瑾与詹峻的身前,分别向樊云瑾与詹峻微微一福身……脚下突然发软,墨莲眼前发黑地往后倒了半步……秋卉当即冲进厢房欲去搀扶墨莲,却被詹峻大声呵斥:“出去!”
  秋卉迟疑地钉在原地,眼见墨莲终于凭一己之力重新站稳脚步,秋卉才垂头退出了厢房。
  詹峻不屑地瞟了墨莲一眼,轻蔑地说:“太尉大人与本侍卫公务繁忙,无空看你玩这般‘身子不适’的矫情把戏!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把你这番弱不禁风的模样收起来,留着演给你的那些恩客看吧!”
  墨莲看似恭顺却又冷傲地说:“贱妾深知二位大人今日又是为公务而来,所以贱妾无意耽误二位大人的公务,更无心在二位大人面前玩任何把戏。为了不多耽误二位大人的宝贵时间,只望二位大人明示,二位大人今日召贱妾到这里来,到底所为何事?”
  “昨天夜里到今日早上,你可曾见到任何可疑人物靠近阎将军的房间?”詹峻提起毛笔,准备记录下墨莲说的每一句话。
  “贱妾身子不适,自昨天早上开始便一直卧床休息。”墨莲轻咳了一声,疼痛让她眉头紧皱,“贱妾在卧床休息期间不曾踏出房门半步,自然也不曾看见任何可疑人物靠近阎将军的房间。”
  “昨天夜里,你可曾听到任何异样声响?”
  “贱妾未曾听见任何异样声响……”
  “人人都说,樱泠的呐喊求饶让她们夜不能寐。你却回答,你‘未曾听见任何异样声响’?”詹峻更加轻蔑,“你当真睡得那么沉吗?还是你急于将一切撇清,只求独善其身?”
  “詹侍卫认为,樱泠的呐喊求饶便算是‘异样声响’了吗?”墨莲淡淡一笑,有点冷,有点自嘲,“只可惜,贱妾认为,樱泠那般呐喊求饶以及樱泠历经的一切痛苦,无非是每一名烟花女子皆会经历的宿命罢了。纵使樱泠因此而死,那也只能说樱泠红颜薄命,与人无尤……”
  “与人无尤?”詹峻打断墨莲的话,“就你这种卑劣的烟花女子,果真铁石心肠!”
  “铁石心肠?”墨莲眼如死灰,嘴角却带着更加嘲弄的笑,“铁石心肠的难道真是贱妾这种卑劣的烟花女子吗?难道樱泠便是被贱妾这种卑劣的烟花女子折磨而死的吗?詹侍卫这般大义凛然地斥责贱妾是铁石心肠的卑劣之徒,难道詹侍卫今日是为给樱泠一个‘公道’而来的吗?”
  “花魁墨莲,果真还是如此伶牙俐齿!”
  “贱妾并未伶牙俐齿,贱妾实乃有感而发……”
  墨莲幽幽抬目,看向坐在詹峻身后的樊云瑾……轻抬起手,墨莲缓慢地拉下她那嫣红的纱衣,露出了艳红的绣花肚兜……高耸的雪峰能让所有男子血脉膨胀,雪白的胸前肌肤如凝脂美玉般找不到半点瑕疵……
  樊云瑾握紧手中的茶杯,青筋迸裂地向墨莲低吼:“你在干什么!”
  樊云瑾的吼声让詹峻猛然惊醒。
  詹峻清清嗓子,大声对墨莲说:“把衣衫穿好!”
  墨莲并没有把衣衫穿好,反而是缓慢地转过身去,背对樊云瑾与詹峻……墨莲听见,身后传来樊云瑾与詹峻倒抽大气的声音……墨莲的后背,纵横交错地划满了红的勒痕、黑的淤伤、紫的指印,就连那一丁点似是没有受伤的肌肤、也都泛着骇人的死青……这般恐怖的伤痕,纵使是烙在彪形大汉身上也会让人不寒而栗。更何况,如今这些伤痕全都烙在一名柔弱女子的背后?
  纵使詹峻经已极力控制,但他的声音仍是充满不可置信,舌头更是像打了结:“这些伤痕……可都是阎将军造成的?”根据众人的口供,前天夜里,正是墨莲伺候阎骞的。
  “正是阎将军。”墨莲扭着身子看向樊云瑾,用眼神燃烧着樊云瑾,“贱妾身上还有无数这样的伤痕……若太尉大人与詹侍卫不信,贱妾大可以脱尽衣衫,让二位细细检视。”
  詹峻还未开口,樊云瑾就抢先低吼:“把衣衫穿好!不要污了本太尉的眼!”
  墨莲自嘲一笑,“恐怕无论贱妾脱衣与否,只要贱妾站在太尉大人的眼前,便就是污了太尉大人的眼吧?”墨莲一道缓慢地转身,一道缓慢地拉着衣衫……不去看樊云瑾,墨莲径直看向詹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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