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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核弹的发射开关只是一个按钮，那三岁小孩也能毁灭世界。
艾蕾非常同意这个理念。
力量这种东西，如果庞大到了某一程度，确实是蛮横而又不讲道理的。
“但也仅限于此。”
终归，这只是一个概念单位。假如给三岁小孩的只是一把枪，顺便一个成年人都可以单手制服他。
不会扣动扳机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只是力量强，并无意义。只要差距不是过于离谱，使用它的方式，将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到其所能发挥的价值。
简单来说，能否将力转化为技才是关键。
“而不巧的是，慕子雨是整个多元宇宙，为数不多的‘技之巅峰’。”
在无数次刀尖舔血的战争日子里所磨练出来的战斗经验，战斗直觉，支撑着他不断精进自己的力量。
就算现在已经大不如前，有些东西却是不会改变的。
“所以，你还是觉得这样的慕子雨，对上林小研没有胜算吗？
……
“慕子雨！”
好疼，疼死了，死了一样的疼，疼疼疼疼疼……
慕容晴的面前，慕子雨像一座山一样挡在了她的身前。因为时间紧迫，他甚至连举盾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用身体护住了少女。
其代价是，钻心刺骨的疼痛。
镰刀深入后背，留下触目惊心的裂口。更致命的是，在体内肆虐的黑色能量，带着蛮狠的破坏力，几乎要将五脏六腑粉碎殆尽。
若不是有“希望之光”附体，他现在大概已经成一团肉泥了。
“没事的，不用管我。”
即使如此，他还是对少女强撑着笑容。
“我会保护你的。”
另一边，一击得手的林小研追击紧接而至，镰刀组成的包围网瞬间展开，四面八方。
绞杀！
慕子雨，出剑了。
从始至终，他在应对林小研时，都只是靠着盾牌和身法去应付，那把光剑却一直没有使用过。
镰刀的包围网，顷刻间被撕成了碎片。
“你犯了个错误。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该把普通人卷进来。”
“那又如何？为了胜利，本来就应该不择手段。我的人生就是这样，过去如此，今后也会这样做。”
他做了什么？
林小研瞪大了眼睛，刚才慕子雨的动作太快，她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破解掉自己必杀的一击。
“为此，他人的生命也毫无价值吗？”
“为了成为「皇」，一切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的。”
慕子雨终于知道第一次见面时，那种本能的厌恶究竟从何而来。这种对他人生死漠然无所谓的态度，这种践踏生命的本性。
和以守护他人为信念的自己，八字不合。
“虽然不知道「皇」究竟是什么，”身体的“破坏”感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再施加了几个治疗术，后面的伤口也在愈合。
不是最佳状态，但，足够了。
慕子雨前举盾牌，后持单剑，将自己的身形微微压低。
「圣骑战法，起手势」
“但我绝不允许你这种将生命当儿戏的家伙，冠上这个名号。”
冲锋！
下一秒，慕子雨从林小研的视野中消失了……
应该说，慕子雨的速度在这瞬间快到了她无法用肉眼捕捉的地步。
但林小研也不会坐以待毙。就算战斗经验再怎么缺少，但毕竟也是“候选人”之一，自然不缺手段。
黑色的锁链形成包围网，将林小研裹了个水泄不通。既然无法看到攻击从何而来，那就保证自己没有防御上的死角。
很笨，但有效。
然而……
“反应很快，但没有正确预估到威力是你致命的失误。”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林小研已经整个人都被怼飞了出去。自信的锁链防御丝毫没有起到阻拦的效果。
“开什么玩笑……”
林小研摇摇晃晃得站起身来，刚才那一下可不轻，整个大脑好似被人用大铁门抽了一下，止不住的晕乎。
“你只不过是刚刚得到印记的一级初，为什么可以突破我一级末能量步下的防御，这不符合常理！”
“啊，等级，等级……又是这个东西，说起来我以前也遇到很多以级别来评判实力的家伙呢，真是令人苦恼。”
慕子雨摇了摇头，那好似“恨铁不成钢”的态度真是令人超级火大。
“说到底，招式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为了弥补力量之间的差距，让弱小者能够反击的‘武器’……”
剑盾合一，充能。
“不过，和你说这么多也说不清楚，你还是切身体会一下吧，林同学！”
「龙骑斩，风暴剑舞」
圣剑出鞘！
拔剑的瞬间，以慕子雨为中心向前方扩散，剑气呼啸而出。正如这招的名字那样，是宛若狂风暴雨一般的剑技。
普通龙骑士可以舞出六斩，资深龙骑士可以达到十二斩，而慕子雨……
“总计三十六斩，谢幕——”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无处可藏，无路可走，整个空间都被这风暴一般的剑气给封锁了。林小研此时此刻就只有一个选择……
正面对抗！
能接下来吗…不，必须要接下来！
为了取胜，不计后果，不计代价，所有的阴谋阳谋卑鄙诡计已经全部用光了，我绝不能在这里退缩一步！
驱散迷茫，抛弃自己内心深处最后一丝软弱，林小研斗志的火已经彻底点燃。
黑色的能量，幻化为三十六把镰刀，这正是林小研此刻能操控的最多数量。
没有章法，那就抛弃章法；没有形式，那就放弃形式。对，使用纯粹的力量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其他的东西！
我是林小研，是“破坏”的候选人，将一切毁灭，将一切撕碎殆尽——
包括自己！
“‘破坏’那家伙，找了个好苗子呀……”九天之外的艾蕾，看到这一幕，也情不自禁的对林小研发出一声赞赏。
在这生死关头，她一直卡在一级末的印记等级，竟然隐约有突破到第二阶段的迹象。
“不过……”
结局，依然不会改变。
终于，最终局面突入。三十六道剑气，对于此时的慕子雨亦然是极限输出，而林小研也同样是如此。
不知为何，慕子雨总是容易遇上这种一招决胜负的场面。
破！
破！
破！
“破坏”与“希望”两股力量之间的相互碰撞，炸开的声音让一旁的慕容晴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
能量交互产生的涟漪激荡着林小研构建的“战斗领域”，包围的锁链网好似风中残烛一番摇晃着，空间都变得扭曲。
最后一次了！
胜利已经很接近了，只要再坚持一会……一会就好，翻过了这座山，我要让这个世界都听到我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林小研，跪倒在地。
胜利的天平，倾斜了。
这个“战斗领域”本身就是一个双刃剑，想要在如此激烈的能量碰撞中维持住它，林小研支付的代价自然是巨大的。
终归是，棋差一招。
力量干涸的林小研，现在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失去了力量支撑，最后一把镰刀也不攻自破，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
呼啸的剑气长驱直入，此时的她却连站起来也做不到了。
这就是要死的感觉吗？
说起来，自己的人生除了胜利，再无其他。为了取胜，抛弃所有，将世间万物当做垫脚石，踩在脚下。
值得吗？
如果能活下去的话，真想知道答案啊……
“我说少女，想要放弃还为时太早了吧！”
像是深夜里的一束光，撞破黑暗。那光芒耀眼万丈，甚至将林小研本已经被死灰覆盖的世界给完全点亮了。
而在那光芒的中央，慕子雨高举盾牌，面带笑容。
“想要杀死我的话，这可是你至始至终唯一的机会噢！”
这个家伙，明明是已经兵刃相见的敌人，明明自己已经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可为什么，为什么……
像是听到了林小研内心的问题，慕子雨坦然的回答道：
“因为你的眼神说，不想死。”
“所以，活下去。”
这个，大白痴——
风暴般的剑气，终于消散。
慕子雨自始至终也没有退后一步，将林小研牢牢保护在身后。而随后，他便向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倒下，毫不顾忌的躺在她的身边。
“累了吧？”
“嗯。”
“不打了吧？”
“嗯。”
“那现在我给你表白，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嗯……个呸！你这大白痴突然说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呢！”林小研整个脸都羞得通红，忍不住用脚踹了几下慕子雨。
而慕子雨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至于刚才那句是不是玩笑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外面还是夕阳西下的黄昏。真是不可思议，明明感觉打了蛮久的，但其实也就不到半小时的事情。
两人就这样看着夕阳落下，明月升起，满天繁星，谁也没有说话。
“你最后用的那招，是什么啊？”半响，还是林小研打破了沉默。
“想学啊？”
“嗯。”
“我教你啊。”
“你就不怕教了我之后，我用这招来干掉你吗？”
“那到时候再救你一次就好了。”
“啧……白痴——”
林小研脸又是羞红一片，这次是连打带踹，满满都是爱。
就是有点沉重，这姑娘看着小打人却是拳拳到肉，邦邦疼。
“认输认输认输……我说，那边那位电灯泡同志！戏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来扶我一把，回家吃饭了！”
终极电灯泡——我是说一直躲在角落的慕容晴慢悠悠的钻了出来：“我还以为您老人家忙着和小姑娘打情骂俏，已经忘了我呢~”
随后她走到慕子雨身边，颇为嫌弃的给慕子雨补上两脚：“赶紧起来，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不是我沙包属性是吧，每个人都可以踹两脚？我现在可是伤员！”
嘴上这么说着，慕子雨却是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顺手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还好我今天穿的是校服，不然就亏大发了。”
另一边林小研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活动了下手脚。
“那么，我们就先回去咯？”慕子雨说道：“你自己没问题吧？走夜路的时候小心一点，到家了给我发个微信。”
“你是我老妈吗？”林小研有些没好气的白了慕子雨一眼，随后，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朝着慕子雨勾了勾手指。
“把头伸过来，给你讲些好玩的事。”
“还是别了吧，你上一次想给我讲什么事情，差点没把我头给削掉。”嘴上这么说，慕子雨还是把头伸了过去。
随后是面颊，传来柔软的触感。
慕子雨呆住了。
“表白的事情，等我打败你之后再考虑考虑。”林小研笑了笑，对慕子雨的反应可谓是相当满意。
随后，也不等慕子雨回应，便化作一团黑雾离开了。
“好了好了，人都走了，赶紧回过神来，别一脸痴呆的样子，像个铁憨憨。”慕容晴有些不满的拍了拍慕子雨的头。
“话说，人家的离场方式真帅啊，来无影去无踪的。”
“你也想试试？我可以带着你从这里直接飞到家。”终于回过神来的慕子雨，又恢复了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
“不，我们走路。因为我恐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