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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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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门前,位极人臣的丞相带领群臣迎接两国使者。
  远远的,便能看见四匹披着金甲的白马拉着一辆镶金嵌玉的华丽马车狂奔而来。
  远看便已觉得华丽昂贵,近看更是精巧奢侈。
  马车停下,侍从拉开帘子,只见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慢慢出现在众人面前。
  妖娆嗜骨的眼眸慢慢扫过等候她多时的群臣,见到那最前端淡笑自如的男人,她风情万种的勾唇一笑,魅艳无双,像只勾魂摄魄的狐妖,但那遮掩不住的戾气与霸然,又在诉说着这女人绝对不像面上那般简单。
  女人身着异域服装,露出柔软的腰肢,雪白的肌肤流露着诱人的性感,令人心神向往,但她那身鎏金色的服饰跟手中金灿灿的弯刀,在警示人们不敢逾越的同时也宣告着她尊贵的身份——被西域奉为最尊贵的女人,安蓝郡主。
  传说她容颜艳丽妖媚,身姿妖娆婀娜,手段却极其残忍狠辣,心肠歹毒,在军事作战上极有天赋,立功无数,十五岁上战场,至今无一败绩,被称为西域战神。
  群臣战战兢兢的看着远来的女魔头,恨不得后退三舍,离这杀人不眨眼的女杀神远些,生怕她一个不开心就拔剑把他们给砍了。
  只有淡然自若的丞相对清魅的女人行了个西域礼,“安蓝郡主。”
  “嗯。”面对礼仪俱全的丞相,安蓝目不斜视,连个眼风都没给,只微微的应了声,那傲慢之态,令圆滑变通的年轻丞相的面色也不由得僵硬瞬间,只不过瞬间又恢复了以往的云淡风轻,只是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安蓝郡主,这是接您去皇宫的坐撵。”丞相招手,一辆四人抬着的华丽又宽敞的轿辇停落在安蓝面前。
  看到还有一辆轿辇停在一旁,安蓝眼眸微闪,似不经意的随口问道,“那位南疆的飞仙还没来吗?”
  丞相一愣,“是的。”
  南疆有美月秦晴,犹似飞仙误入尘。
  安蓝口中的南疆飞仙,说的就是南疆公主月秦晴,也正是此处南疆出使燕国的使臣。
  “呵呵。”听不出情绪的低笑从安蓝优美而诱惑的唇瓣中流出,“本郡主倒是想看看,跟本郡主齐名的病美人,到底多么的矜华高贵,清高无暇。”
  西域安蓝惑众生,魅似林间狐中妖。
  西域郡主,妖媚勾魂,艳丽无双。
  南疆公主,倾国倾城,清灵无双。
  这两人,皆是天下闻名的美人。不同的是,安蓝美得霸道,让人一看就难忘,一见倾心,用在安蓝身上再合适不过。而月秦晴,是典型的柔美人,给人感觉十分的舒服,尤其是男人,她一个蹙眉都会心疼得恨不得替她抚平心中忧愁。
  只是这两年两人经常被拿来比较,但两位当事人却是从来没有一起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甚至可以说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但现在……
  丞相皱眉,看向妖娆的躺靠在坐撵上之人的目光也不由得更深邃了几分,像是在思考什么,也似乎是在提防什么。
  注意到丞相探究防备的目光,安蓝扯唇一笑,勾出一抹似嘲讽轻刺,又似感叹悲伤的笑痕,“本郡主只是想知道,能跟本郡主以及那位相提并论之人,到底是什么德行。”
  丞相闻言,大惊失色,连面上的礼仪都顾不上。
  安蓝倒是笑吟吟的,一手撩起栗色卷发,一手捏起果盘里的黑葡萄,悠闲自在。
  丞相察觉到手心有微微濡湿之感,敛眉,不动声色的背过手,再抬眼时,已然恢复起初浅笑安然的模样。丞相笑问道,“安蓝郡主,您觉着这黑葡萄滋味如何。”
  “还不错。”安蓝随口答道。
  丞相笑道,“这可是南疆特有的黑葡萄,自然比寻常葡萄要清甜甘冽,郡主自然会觉得可口。”
  安蓝似笑非笑的看着丞相。
  他,这是在警告她吗?毕竟,连与燕国打成平手的南疆,都上贡燕国了。
  见她不语,丞相又道,“我朝燕皇,虽说崇尚以礼治天下,行事温厚,但,我大燕皇朝的国威,绝不容冒犯。”
  丞相一身威严正气,不容冒犯,神情更是肃穆凛然。
  安蓝笑了。
  燕国的男人,都是这般一本正经的说着违心话的不要脸面之人。
  心下排讽着,但好歹这里是长安,人家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强龙是他,地头蛇也是他,所以,她心中再如何清楚燕皇是个伪君子也不能面上说出来。
  安蓝对这满嘴虚假的男人厌恶至极,他口中的燕皇更是虚伪的令她作呕。
  安蓝懒散的靠坐着绣满芙蓉的美人榻上,一副谁不爱搭理的模样,丞相看了,着实生气。但,他震慑警告的目的已然达到,也不再理会安蓝。
  安蓝也乐得不再与假仁假义之人交谈。
  长安门前,一片寂静,丞相不开口,安蓝不搭不理,随行的臣子就更不敢轻易搭话了。
  这尴尬的气氛,足足延续到一辆叮铃作响的马车背着夕阳余辉遥音而来,银铃声清脆悦耳,十分动听。车顶上那枚迎光而闪的银月,彰显着主人高贵的身份。
  这车没有安蓝郡主的华贵精致,群臣却是眼前一亮,神情似是松了一口气。终于等来了。
  待最前端的马车停下,那伴随一路的银铃声也就此停下。
  侍女掀开勾勒银月的车帘,一道妙曼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素净白衣,没有花纹点缀,晚风拂过,层层白纱飘扬,隐隐蒙蒙中,衬得那人愈发撩人心弦。
  不同于安蓝的妖媚诱惑,桀骜不驯的令人想征服,月秦晴是柔美可人,轻柔的犹如天上的云霞彩雾,美好的令人想精心呵护。
  那双秋波盈盈的双瞳扫过众人,最后停在最显眼的紫袍男人身上,她上前一步,樱唇轻启,柔声道,“想必这位大人便是燕国史上最年轻的丞相顾青玉了,秦晴久仰多时,如今总有幸得见顾相,久仰。”
  瞧瞧,同为一国之使,月秦晴可比安蓝懂规矩多了。
  安蓝嗤笑转头,眼中冷漠厌恶。这人,也配跟她相比?真是辱了天下无双的她。
  脸色刚略微好转的顾青玉,安蓝一声放肆的嗤笑声再次引得他脸色发黑,冷冷的睨了安蓝一眼。
  浅笑嫣然的月秦晴不明所以的看向安蓝。
  安蓝也不在乎她再次被群臣注视,懒懒的摆摆手,“走吧。”
  月秦晴好奇的看着她,“那是……”
  顾青玉,“那是西域的安蓝郡主。她与侍女先到长安,所以在此等候西域使团。”总不能说,她在这等你吧。
  月秦晴,“原来如此。”
  顾青玉招手,四人抬来一辆与安蓝所乘坐的一模一样的轿辇,“秦晴公主,我皇已摆下盛宴,还请公主赏脸。”
  月秦晴对顾青玉柔柔一笑,在侍女的衬扶下迈上轿辇,坐的姿态优美,端庄大方。
  群臣又是一阵感叹。果然是清丽无双的美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这般赏心悦目。再想了想西域那位冠艳天下的美人,又是一阵感慨。粗野蛮横的蛇蝎美人,他们也欣赏不来。
  长安皇宫,笙歌曼舞,美酒珍馐,酒过人醉,一片奢靡。
  舞池之中,身姿妙曼的舞姬赤足起舞,彩衣宫娥托着精致的托盘,步履轻盈的往返各个席位。
  胭脂粉味夹杂着珍馐酒香索绕在呼吸之间,这令原本就不愿出席宴会的安蓝心中越发烦闷。
  看着对面浅笑嫣然的青丽女子,安蓝更觉心中有一股难以释怀的闷气,憋在心里,吐不了,咽不了,哽得她想杀人解气。可这唯一令她解气的法子,偏偏也行不了。这一来,就更觉胸闷气短了。
  安蓝无处发泄,便一直喝酒,宫娥倒酒太慢又碍事,便自行拿过酒壶,仰头,倒酒,吞咽,几个简简单单动作行云流水,淋漓尽致的潇洒。几滴酒水滴落在白如春雪的胸口处,令人口干舌燥的诱惑。哪怕明白这个女人是如何的恐怖强大,也免不了要被她外表诱惑。
  只能说,这安蓝真真是天生的尤物,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万般诱惑,媚人风情。
  年轻燕皇坐在金漆雕龙的主坐上,金色九龙黄袍加身,显得俊逸尊贵,又睥睨天下。燕皇身侧坐着一位大红宫袍的雍容女人,头戴七尾金步摇,凤飞灵动,栩栩如生,既华丽又灵巧。此时,她正好奇又肆无忌惮的大量着下方各坐一边的两人。
  月秦晴浅笑着,任她精细的目光一寸寸的打量着她。
  安蓝满脸不耐,红唇嘲讽勾起,与那人探究的目光相互对视,眼底杀意骤显。贤贵妃被那凛冽的骇人眼神惊到,手中执着的暖玉酒杯掉落,落在桌案上,酒水溅出,滴落在两人的衣襟衣摆上。
  “呀!”贤贵妃出声惊呼,“陛下,是臣妾不得当,还请陛下恕罪。”声音娇媚,不同于安安蓝的妖娆魅惑,贤贵妃的声音带着少女独有的甜美轻柔,再带上淡淡的委屈声调,着实令人心疼。
  说是在请罪,倒不如说是在撒娇。瞧,请罪之人还一直坐在帝王身侧,委委屈屈的看着帝王,丝毫看不出请罪的模样。
  燕皇大手一揽,揽住面前人纤细的腰肢,笑道,“无碍。舞儿无事就好。”
  “舞儿”两字,足以看出燕皇对贤贵妃的宠爱。
  一国之皇,在外交国宴上,允许一个贵妃坐于身侧便有乱礼法,如今那贵妃还当众犯错,有损国威,却也是不责不罚,甚至唤贤贵妃的小名,这足以看出燕皇对贤贵妃的宠爱。
  但,这也让安蓝更加的相信自己的猜测了。
  那双犹如狐狸般魅惑人心的双眼扫过卿卿我我的两人,眼里划过一丝悲伤。
  “陛下,衣摆湿了,去更衣吧!”贤贵妃依偎在燕皇怀中,小声道。
  燕皇拍拍她娇嫩的手,“舞儿先去,朕随后就到。”
  “那好吧。”贤贵妃起身,“臣妾先行告退。”
  “刚刚没惊扰到秦晴公主跟安蓝郡主吧?”燕皇在贤贵妃离开后,问道。
  月秦晴依旧温笑,“并无。”
  这是咋燕国长安,主人都对刚刚之事不行追究,那她们这些客人,又能说些什么呢?
  更何况,她们此次的目的……
  安蓝执起一杯酒,“贤贵妃不胜酒力,还是少喝些为好。免得再发生如此之事,搅了本郡主观舞听乐的雅兴。”
  燕皇当下便冷下了脸色,寒着一张俊美的脸,冷声道,“安蓝郡主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底下的臣子眼观鼻鼻观心,舞姬乐姬纷纷停下,惊恐的跪伏于地。喧闹的大殿,瞬间静默,气氛僵持紧张。
  谁人不知燕皇对贤贵妃宠爱入骨,后宫嫔妃数不胜数,却独有一位贵妃,两国使宴,还特许她以贵妃之名伴坐于旁,且出席宴会的嫔妃仅有她一人,足以说明燕皇对贤贵妃的重视,也证明着宫中流传的话:只要贤贵妃诞下皇嗣,便是皇后。市井间,也流传着一句话:宁让皇上恼,勿让贵妃恼。而安蓝此举,不仅会让贤贵妃恼怒,也更令燕亦辰恼怒,也怪不得燕亦辰在大殿上发作。
  但燕亦辰此举,亦是不妥当。再如何,安蓝也是西域外交大使,如此明目张胆的呵斥,若安蓝回到西域,对燕国出兵发难,恐边边境百姓又要饱受苦难。
  这好不容易跟西域南疆都议和了,要是因为一个女人再次挑起战争的话……但这个女人,可是燕皇宠爱无度的贤贵妃,所以,他们该是同意为贵妃出兵还是该为百姓考虑呢?
  众人思绪万千。但无一不是在为自己的利益前途以及名声而考虑。
  在这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安蓝倒是勾了勾红唇,似幽怨似真情似酸涩的说,“皇上对贤贵妃可真是宠爱有加啊!”
  这语气,这声调,活脱脱的像一个空守新房的怨妇一般。
  燕亦辰一愣。臣子亦是懵然。连淡若悠然,恍若世外人的月秦晴都看了眼安蓝。眼中尽是诧异不解。
  安蓝轻轻扯唇,嘲讽问道,“皇上以为,安蓝千里迢迢,远赴长安,是为那般?”
  第一次,安蓝的声音没了魅惑勾人,多了几分无奈悲凉,沧桑无力。
  大殿内一片静默,似乎是不敢相信,西域最尊贵的女人,中原有名的女杀神,也会如此悲伤无奈?
  只听安蓝继续道,“安蓝来此,不过是为两国和平。”
  大殿依旧无声。燕亦辰看不出神情,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燕亦辰看着安蓝,妖媚的面容,无奈的神色,傲然屹立的背,以及,流转着抗拒抵制的眼眸,半晌,燕亦辰笑了,这模样,十足的彬彬谦和,温润有礼,完全不似那狠辣心冷,一旨便令卫家不复存在的燕皇,“所以,安蓝郡主此行,是为?”
  “不!”安蓝抬头,盯着燕亦辰,神色凝重肃然,一字一字的,郑重的道,“是为助皇上创国泰民安的太平盛世。”
  燕亦辰一愣,而后大笑,“有意思。”
  似乎是许久都没人这般逗他笑了,燕亦辰笑的很是恣意放纵。
  殿内大臣拿不准这位帝王的心思,不敢轻易上前劝谏帝王要注意帝王形象,尤其还是在外交使臣面前。
  笑够了,燕亦辰却是突然冷下脸,双眼锋利的看着安蓝,冷漠的声音响彻大殿,“朕有百万精锐大军,骁勇善战,所向披靡,燕国的将军,更是有勇有谋,智勇双全。谋略胆识可不比西域杀神你差多少。安蓝郡主觉得,朕的大业,需要一介女子的帮助。”
  安蓝心一沉,嫣红的唇微微抿了下。
  月秦晴眼睑微垂,白纱下的手紧紧握起,眼底掠过一丝痛楚。
  果然,只是面上的和平……
  安蓝道,“本郡主只是觉得,皇上是明君,哪怕远大抱负,也会为天下百姓考虑。大洲好不容易才铸甲销戈,平息安定,正是百废待兴之际,皇上仁德,想必也不会扰了大洲难得的宁静。”
  安蓝这番话,说的极有水准。面上阿谀,实际暗讽。不论燕亦辰出不出兵,都跟“仁德”二字挂不上钩,
  不同的是,若是燕亦辰举兵,便是犯了大洲的平定安宁,绝招后世唾骂。
  燕亦辰眸子闪过一丝狠厉,面上笑道,“安蓝郡主所言极是。朕也不愿如此,既劳民伤财,又兴兵动众的,这样着实不好。”
  安蓝面上笑意不减,反而愈加明艳动人,燕亦辰看着,觉得着实是碍眼,刚要抬手,安蓝便转头看向对面的月秦晴,只是说的话,令众人摸不着头脑,“不知秦晴公主前来,所谓何事。”
  燕亦辰眸子闪过一丝狠厉,随后微笑着看向月秦晴,不语。眼眸里的疑惑,显然对折本上的“向燕国表示友好之情”的来访之理由是存着疑惑的,或者说,从来就没相信过。但,这也不该由安蓝提出来,尤其是在这般场合提出来。
  月秦晴迎着燕亦辰犀利的眼神,坦荡又从容的微笑着,缓缓说出前来的目的,“我是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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