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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从外婆家到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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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在西北的一个农村,这里四季分明,不像南方四季如春。冬天随着冰雪融化,迎春花儿笑嘻嘻的挣开眼,我就知道——春天来了。
  到了春天,我却是很不开心的。
  因为!又要开学了。
  我出生于1993年,3月8日。那年是个鸡年,妈妈:“生我的时候,他梦见一条青龙在我家房顶盘旋,一个尾巴如同一间房大,说我将来长大了要当干部的。”
  就在她做完梦时,凌晨十二点,我就准时出生了。
  而我,讨厌去学校,也害怕去学校,我的寒假作业没有做完,王老师要打我手心的。这可愁死我了,每次寒暑假结束,我都要挨王老师的一顿竹竿子,从无例外。
  爸妈在兰州打工去了,一年回来一次也是好的,可有时并不回来,他们带着弟弟,在兰州享福呢。因为我要读书,所以在老家山沟沟里读书,把我寄在外婆家里。
  黄江村一年级,这是我第一次读书,也是第一次考试。这年期中考试的时候,我的试卷早就答完了,所以在座位上不安分,骚扰后面的同学。那同学叫什么我忘记了,好像姓刘。
  闹腾着,不小心把他的试卷给撕破了。他可哭的一个伤心!眼看着就要交卷子了,这可怎么办?没有办法,我就把我答好的卷子改成了他的名字,把他的改成了我的名字。
  回家后外婆问我:“感觉考的怎么样?”
  我胸有成竹:“好着呢!八十多分!”
  外婆笑了,给我一毛钱,说是对我的奖励。我很开心的拿着一毛钱卖了一个铅笔刀,到处东割割,西割割,割来割去割了自己的手。抓了一把土敷在伤口处喊唱着:“张月月儿,李月月儿,不如我的土月月儿……”(月月是药药土话)唱过几遍,也就止血了。
  待卷子发了下来,老师叫道我了:“赵五州35分……”我的天爷!完蛋了。再听叫到那个姓刘的同学时,“姓刘的89分”看那老师欣慰的目光,应该是属于我的。放学后回了家,心情很失落,我把前因后果告诉了外婆。外婆听了去找了学校的老师,老师一听就明白了:“想那姓刘的同学,三十分的水平怎么就得了八十九分?”原来老师也在纳闷呢?
  这天早上凌晨五点,那宋儿坝的同学经过外婆家门口,在门口大喊:“赵五州上学了……”我隔着门一声大喊:“哦!来喽。”慌忙穿好衣服,嘴里叼着半个馍馍,去了学校。
  到了学校上完语文课,课间休息时我去外面完了会儿。回到教室打开笔盒,我刚买的新铅笔,怎么变成了还剩两寸长的半截了?
  上课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师。老师在班上说:“谁拿了赵五州的铅笔?”没人回应,就不了了之了。
  回到家我在写作业,外婆走了过来:“你的铅笔呢?怎么又拿个半截的?”那铅笔还没个小孩的小拇指长。
  我说:“不知道!上个厕所就没了!”
  于是外婆又拿出一个新的来,在上面用小刀割了个小口子:“你拿着!要是再不见了你就找,找到有这个口的就是你的。”
  到了学校,上个厕所回来,果然又不见了。于是我就找……找了半天在一个同学那里找到了。只不过他很聪明,把我的新铅笔从口子那里给折断了,所以记号也就消失了。我说:“你折断我也认识,这就是我的铅笔。”而他却不承认,以至于动起手了,还被老师罚站。
  外婆知道了也无奈,只能给我拿新的。可是后来持续一个星期里,连续又丢了五支新铅笔。那偷笔的同学还算有良心,怕我没笔写,把他那没有小拇指长的给我留下了。
  回到家又被外婆看见了,这次外婆生气了。一根木匠用剩的木条,狠狠给了我一顿打狗棍:“那钱笔一毛钱一支,你大你娘(你爸你妈)给的那点钱还不够给你买笔的。”现在都过去二十年了,那一顿板子现在都记忆犹新,那是外婆唯一的一次打我。
  我知道谁偷了我的铅笔,他们好几个人,像是商量好了的,对他们来说我是个外庄人,自然也是他们欺负的对象。他们拿着我的铅笔,上面的图文我都认识,我很确定。于是找他们决斗,他们人多我打不过,但是也得打。
  他们好几个人,围观的也很多,其中三个被我打的流鼻血大哭,我也被他们打的流鼻血,倒是我可不哭。后来有几个和我关系好的女同学找了老师,才把我们分解开来。自此以后,我的铅笔再也没有丢失过了。
  这一丈打出了我的名气,班里没人欺负我了。后来传到外婆的耳朵里,外婆说打我打的很后悔,她也很心疼。
  这一学期结束,都还很好。可是开学之际,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是我的亲爷爷,我爸的老子。说是要接我回去,让我在那边读书。在外婆家里两个舅舅不在家,也出门打工,外公在我的印象里也时常不在家,就我和外婆两个人。
  外婆不放我走,问我:“洲洲你要跟爷爷回去吗?”我不说话,可我心里不想跟爷爷回去,可我不知怎么表达。
  外婆看我不说话,以为我想回去。便帮我收拾东西,吃了饭就跟着爷爷走了。(后来听外婆说起,我走了她哭了一场。说还是老赵家的亲)到了家里,是一个我完全不熟悉的环境,周围全是大山,一个土墙砌的四合院。屋里黑悠悠的很压抑。
  我的爷爷婆婆(婆婆就是奶奶)我都没有称呼过,几乎都是不说话。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也认识了很多朋友,也去了新的学校。我们家住在山村,名叫“豁豁坝”是落凤村的第七队。读书的地方在山庄上(六队)有两三里路,名叫“山庄私学”的一个小学堂。主要是山庄和我们豁豁坝的孩子读书,一共有二十多个孩子。
  因为去大庄(落凤村)去读书路程很远,有五六里路。所以没有办法,在山庄成立一个私学,负责六七两个队的孩子读书。
  只有一年级和二年级,到了三年级还是要去大庄里读书的。
  记得条件很差,是没有门窗的两间厂房。用塑料布遮风挡雨,冬天的时候手脚冻肿都是常事。只有语文数学两门课程,由王老师担任教学。我们七队的要去六队读书,所以六队的经常欺负我们七队的。
  我有个堂哥名叫“双全”比我大两岁,这天被七队的欺负,名叫“赵东东”也是属羊,与我堂哥同岁。可那赵东东发育好,个子高,人也胖一点所以打起来很厉害。堂哥打不过被他打哭了,我那是还不熟悉所以也掺和。
  那段时间我没有和大家熟悉,所以独来独往,每天四个来回八里地都是一个人走。这天放学回家时,路边的小麦已经生了麦粒。不知听谁说的,说吧麦穗摘下来放在手里搓,然后一吹手里就只剩麦粒了,然后放在嘴里不停的嚼,嚼久了就成了泡泡糖(口香糖),还可以吹泡泡。
  所以,我就照做了。可是嚼了很久,始终吹不出泡泡来,倒是吃起来还是很好的,可能饿了所以吃的不少。快要到家得时候,头晕脑胀,胃疼至极点。口中狂吐,浑身没劲发软。
  好不容易到家,家里却没人在。爷爷去地里干活,我婆去放羊了。只有三妈(三婶)一个人在家,肚子里怀着孩子我也不熟,所以没有告诉就爬到炕上睡了。
  太难受,炕是冷的,我爸最底下的羊毛毡揭开,躺在最下面。可是躺着更难受了,吐了炕上一堆。站着还好些,躺着更想吐。于是我有爬了起来,刚摇摇晃晃走至院里,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吐,眼里冒着金星,头里嗡嗡响。
  躺在炕上的三妈听见异常,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我也不知道!”
  又问:“你是不是吃绿麦了了?”
  我:“吃了。”
  三妈:“那麦子这几天是杀虫的时候,都刚刚打了农药,你吃那干什么?”说着从屋里拿出两颗药来,说是解毒的。我也没有犹豫就吃了,吃完腹中翻腾感觉药卡在喉咙里,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难受的我直咳,最后两颗药吐出来一颗,还有一颗没有吐出来。
  三妈去把我大妈叫了下来,后来的事我不知道了。不知是晕了还是睡着了,只记得奶奶回来就打我,责怪我吃了有农药的麦子。看我一直吐,把我带到大夫家,那大夫我叫“三大”说是大夫,也就平常吊个水打个针,治个感冒而已。
  后来怎么样,我就都不记得了。
  在我没有读书之前,对于家里的记忆并不多。因为有一段时间生活在兰州,有一段生活在外婆家。关于兰州的记忆也不多,只记得有个小伙伴叫“星星”他每天和我捡石头,抓蚂蚱……
  最让我记得清楚的是:“有一次我和他玩,看到了蚂蚁搬家。”他指着蚂蚁说:“看,蚂蚁!”
  我说:“这不是蚂蚁!这是屁胡马儿”
  他说:“不对!就是蚂蚁!”
  两个人赖着,不知怎么的他就哭了。后来妈妈解释说:“蚂蚁就是屁胡马儿,蚂蚁是普通话,屁胡马儿是土话。”这我才知道,原来这家伙叫蚂蚁。
  对于家里的记忆,就是开春了,爷爷把羊的四肢绑住,让羊躺在地上。开始给羊剪毛,羊毛可以卖钱,可以做成羊毛毡。羊毛毡几乎是家家必备之物。
  爷爷剪羊毛时,会不小心剪着羊的肉,爷爷说:“把土撒在羊的伤口处,揉一揉就不流血了。”我这用土沫止血法就是跟爷爷学来的。光柔是不行的,还的配上口诀:“张月月儿,李月月儿,不如我的土月月儿……”这才是精髓。
  这时的我三四岁吧,还没读书呢!所以爷爷剪羊毛,我就在旁边正喊着口诀呢!突然一阵“呼呼”声传来,一阵巨疼从背心传来。由于太疼,是钻心的疼!小孩子对于疼痛的表达只能是哭泣了。所以我哭的撕心裂肺,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我的爸爸。
  他手里拿的是爷爷赶羊的羊鞭,我还没有清楚什么原因,一鞭又来了,打在了我的腿上。我趴在地上哭喊,腿上顿时一道血印。奶奶闻声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我,可我又看到吗鞭子像我挥来。奶奶把我抱住,那一鞭抽在了奶奶腿上,奶奶疼的直叫唤。一个大人都承受不住,何况我一个孩子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打我,到现在我也没有想明白,而那一鞭的痛,真的好难忘记。主要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所以那时很讨厌他,也很害怕他,根本就不想看到他。每年回来几天,也是从来不说话,吃饭也不一起吃。每次吃饭我都会躲在厨房里,自己悄悄地吃完了事,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我中学毕业。
  后来读书了,有一天回家后,太阳已经落在山头,照着半个院子。奶奶炒的米饭我和爷爷吃,我吃完了爷爷才放羊回来。我在院里玩着,学着爷爷晒太阳。拿起爷爷的旱烟瓶抽了一口,差点没把我呛死。
  可不知怎么的,爷爷手中的碗被奶奶一把扣在了墙上,没得吃了。两个人打了起来,院子就是他两个的擂台,两个就像是打太极一样,两手相对推来推去。
  打吧!我吃饱了,玩去了。
  又一天放学回家,刚进大门,奶奶和大妈说话。看到我穿的一双布鞋,是妈妈做的。妈妈跟爸爸弟弟在兰州,所以只有那一双布鞋。没人买也没人做,右脚的鞋子已经破了,脱傍了大拇指头哥食指都露在外面。那时因为个子长的快,被憋坏了。虽然破了总比没有好,我也在乎更不在意。
  大妈看不过眼,说让我脱下来,她给我补一补。等我第二天起来读书的时候,发现鞋子已经补好了,只是小了一点顶的脚疼,可也算好的了。
  转眼到了六月,大地金光一片,树上的杏子熟了,田间的小麦也黄了。知时鸟儿开始叫了,知时鸟儿提醒着庄稼人,麦子要边黄边割。每天它都会飞到最高的山上,站在最高的枝头叫着:“选黄选割……选黄选割……”意思就是说,一块地里太阳容易晒到的地方,麦子成熟的早些,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会慢些。所以熟了的地方要及时割掉,不然可能一场雨会全部冲走。
  所以那时觉得知时鸟儿很厉害,有事没事到处寻找,做梦都想养一只。所以外面打工的年轻人都会回来收麦子,那是一年的粮食,一家人都要靠这些粮食活下去的。所以说,这是头等大事,也是一年辛劳付出,得到回报的时候。
  每天放学回家,都要到地里去帮忙。大人们割麦,我就拿个带子捡掉在地里的穗头。捡着捡着就玩去了,只听爸爸一声喊,又乖乖回去捡。
  割完了,就要进行第二道工序,往家里背。都说庄稼人靠天吃饭,一点儿都不假。如果有一场雨,那损失是不可估量的。没割的时候怕打在地里,割完了拿不回家怕在地里发芽。拿回家里放在场里,又怕下雨不能及时打。所以天气好的时候,都没命的干,生怕下雨。
  而我多么希望下雨,因为我就不用去地里干活了。可是没有下雨,活还是得干。由于田地都在山上,所以只能靠人力往回背。一亩地要背个三四天才能背完,而且是天没亮开始,天黑了才吃饭,吃完饭还的堆起来,每次都要忙到很晚。
  最害怕就是背麦,因为太累了。近一点的还好,远一点在山上的,那是要命的。一天背个三四趟,还得跑快了。大门人一次背十几个我就一次背一个或者两个。很羡慕人家可以玩的孩子,心里想着都是孩子,为什么别人家的不用干活?所以很羡慕。
  半个多月,终于背完了,接下来就是碾场了。碾场是比较好玩的,我们可以在里面打滚儿,追着马儿骡子跑。等碾一会儿,上面一层碾绵了,就要翻一翻,把下面翻到上面在接着碾。
  翻的时候是用木叉开翻,木叉长两米左右,一个把两个叉。碾场的时候我就去玩了,想着等翻的时候再去帮忙。掐着时间去的,谁知去的晚了,已经翻了一半了。
  我爸看我去的晚了,那眼神似要吃了我,我害怕极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拿起手中的叉举的老高,使劲打在了我的腿上。那眼神很恐怖,他为何能下这么重的手?我几度怀疑我是不是他亲生的?可这次我没哭,我跑了,一天都没有回去,和几个小伙伴去林子里摘杏子去了,没过多久心情就释然了,也许挨打已成自然了吧。
  去摘杏子的人很多,有一个堂弟,叫“赵鹏”与我同岁,比我小着月份。我们都爬上了树,爬上了枝头,离地高有六七米的样子。风一吹悠悠摇摆,很吓人,但我们却没人怕。那赵鹏一个没抓好,就掉了下去。右手胳膊骨折,骨头已经错开,搓破了皮肤露在外面。眼看着肿了,我吓坏了,急忙去告诉他的妈妈。他妈妈一看吓坏了,把他抱了回去,放在炕上,招来大夫吊着水。。
  他疼的眼泪都哭干了,可这没人能治。他的妈妈把骨折的手臂捧在手里,稍微动一下就疼的叫喊。他妈妈一个劲儿的哭,也没了办法。
  想要治就得去医院,得去城里。去城里三十里地可怎么去,走也没法走,这时已经天黑了,只能等明天了。就这样他妈妈把他的胳膊捧了一夜,在睡着时手一送,就给疼醒了。所以也不敢睡,坚持一夜,第二天送往城里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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