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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洗漱穿戴，吕履就赶紧下楼，几乎是爬着上了王博停在楼下的车。
“对不起对不起。”吕履是一个不分场合也不分对象都会彬彬有礼的人，有时这种多礼反而让对方觉得不舒服。一抬头发现驾驶位上坐着的却是蕊，而王博正面朝着座椅地躺在后排座位上。
“他起了大早，让他睡会。”蕊小声呵斥。
吕履也故意压了声线调侃道：“让他起大早的不是你嘛？”
蕊白了吕履一眼，就门边一侧，从座位下拿出一个袋子递了过去：“喏”。
吕履过袋子，里看了看，喜出望外“蟹黄包？大华楼！！这个好难排的。”说着就一口咬了下去。然后抬手过蕊递来的又一个袋子。
蕊边说边有些费劲地发动着这台老爷车，“早上跟他去订了圈，那边派人上午送过去。那袋子里是包好的现金和随礼，早上去银行的。给解老师的东我给你俩一起买了。”
这老旧尼桑启动时的轰隆声，发动机的抖动增幅后，格外嘈杂。吕履到嘴边的谢，也这挠人的噪音堵了去。慢了咀嚼的频率，在把口中的余食咽下去后，继续压声线对蕊说了一声谢谢。
一个声音从后排座位的缝隙中挤了出来：“怎么不谢谢我”，着那人转过头来，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我也跟着排队了。”
“你不睡就来开车。”蕊朝那一堆衣服没好气的甩了一句过去，后排没了声响。
这个普通工作日下节日卷染过的城，这冬日午初的和煦褪去夜晚的黑色色后，透过这老旧车窗徐徐展开，渐渐晰。可这上了岁数的尼桑蓝鸟，总是不道从哪里迸出的异响，是煞了这窗外的欣欣向荣，“叮叮咚咚”颠簸着前，像是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
吕履愤愤道：“又不是没钱，天天弄个散架玩意儿响貌。”
“星星骂了他好多了，还让我给劝劝，说我的话比婆婆都好使。”蕊的侧脸上泛起得意的笑意。
“不，你就是婆婆。”吕履故意提高了分贝想恶心后排那一坨一动不动的，然后就蕊一拳锤在了胸口。
“你么时候和他老婆走那么了？”吕履揉着胸口问。
那个座位和脸之间憋出的声音苦诉说：“哼，俩现在是闺蜜，好地狠！”
蕊嘴角继续上提，笑不露齿地俏皮道：“不说你听~”
“啧啧，看人王老师这婆媳关系拿捏的，没的说。”吕履说，就后排与座椅融为一体的那位一脚踹在了头上。
蕊的笑声填满了车内狭小的间，似是冲淡了那挠人的响声，也冲淡了这日子里本该有的悲伤。长大后能学会如用怒骂暂时抑制烦恼，如用嬉笑暂时忘却忧伤。可离万福园来，失落又重新写在了三人的脸上。
人来人的灵堂内外，却仍显得荡荡，齐的圈斜支着绕在逝者的身侧。蕊的到来引起了不少同学迎上寒暄，毕竟比起中学时的学生妹，眼前的蕊的让人不可议。而吕履则避到灵堂外的一角，点上一香烟，其燃烧殆尽。他本不是个烟民，事实上，记日记和不吸烟是他一直以来坚的事情。对于日记，生活中已经没有多少事情得他书表，而对于香烟，他有自己的习惯，其中之一，是用香烟，与老友送。
就像是荡荡灵堂要锦簇，而逝者远去后留刻在生者心中的缺憾，则要这食与中间的一点温热来慰藉。
解老师来时，已经是十二点多，吕履远远地看着从灵堂下的台阶踱上来，又想起与二子结婚时的场景，唏嘘不已。颜的解老师虽看不到日朋友圈中的神，但也比想象中显得镇定。走进堂内，谦和地与来客们招呼示意后，走到丈夫的像前，拿起原本就摆端的照片，捋了捋像前零散的香灰，把照片重新好去。当蕊走上前去时，解老师忍住眼眶中的泪水，苦笑着与蕊拥抱，然后相顾无言。
追悼会上，解老师宣读的悼词，自己的哽咽数次断，最后索性成了歇斯底里的哭喊。解老师瘫坐在话筒前，一遍遍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丈夫的字，原本娟秀的面，此时疲倦、心碎和绝望，扭曲到了一起。哭喊声盖过了灵堂内播的哀曲，像是在控诉命运为的生活所排下的所有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