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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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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到,帐篷外刺鼻的血腥味袭来。
  我忍不住连着干呕了几下,脚下却不敢停,径直往帐篷走去。
  只见帐篷里老沈五官扭曲的倒在地上捂着心口,身上还穿着早上看见他时候的那件绿色军大衣,整个下半身像是被什么碾碎了般,呈一团糊糊一样,在地上涂的到处都是。在他身前的地上,歪歪曲曲的用血写着一排模糊的字母,是老沈临死前用手上的血混乱的涂鸦,前面勉强能看清几个字母,分别是CGC。
  强烈的刺激让我整个人脑子都开始发晕,紧咬着牙,我颤抖着走到老沈面前。无比认真的看着他的脸,不敢置信的再三确认,这张扭曲血污的脸真的是昨天还跟我谈笑风生的老沈吗?
  我跪在老沈面前,死死扣着自己的肉,无论我闭几次眼睁开始终都是这个画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冲出了帐篷趴在地上使劲的呕吐起来,那血腥味充斥着我所有的神经,我恨不得把整个胃都吐出来。
  盘查的警察赶紧跑过来拉着我,加强了守备,不让更多的人进去,很快更多的警察来到了工地。
  我无力的找了个地方蜷缩着,不一会儿从警察堆里走过来了一个年近40的沧桑大叔蹲在我面前缓缓的点了一根烟,挠着头问我,“小孩,你昨天最后一个见沈大山的?”
  “沈大山?”我有点发懵,嗓子发哑。
  大叔指了指帐篷方向,“他,你们的工头。”
  我一脸木然没说话。大叔也不着急,在边上坐下,慢慢的抽起烟来。
  另一边的张子被警察盘问了几圈,回了些神,看到我一个人在这边,白着脸凑到我边上,轻轻的拍了拍我肩膀,蹲着默默的不说话。
  不多时,他也点了一根烟和大叔一起抽着,两个人一吞一吐,烟圈慢慢的荡开,阳光还是正好,风也很温柔,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
  我看着警察在忙碌着拍照,记录,公事公办的收拾着老沈的尸体,心里难受得紧,脑海里全是老沈早上求饶的话,他还有个丫头跟怀孕的妻子,我痛苦的闭上眼睛。
  早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如果,如果我能发现不对劲,我在多留一下,多做些事,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啊,早上老沈那么诡异,那么不正常,我怎么不多想想呢。他其实是不是已经跟歹徒共处一室,为了救我才故意那样,那些反常的行为是不是再跟我暗示什么。
  我真是蠢钝如猪,还被他突然出门给吓得钢筋都掉了。想到里我这无助的抱着张子眼泪再也止不住,在这城市唯一对我的好的人,就这么走了,还走的这么…….
  大叔见我这样有些不忍,又点了一根烟抹了把胡子朝我递了过来,我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拒绝。他笑了笑看着前方自己抽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孩,你们感情很深吧,我知道你很难过,看你这么大年纪就在这做工,怕是也有不少故事。”
  “喂,你不是要告发狗娃吧,他已经够惨了,全靠这点钱了。”张子立刻紧张的护着我。
  “你好意思说别人,你自己又多大,18岁了吗?“大叔扫了一眼张子,张子赶紧闭了嘴不敢在多说。
  大叔继续开口道:”谁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不会为难你,我没空管那些,但其他人我可管不着,你叫狗娃?“
  “嗯“我木然的点了点头。
  “你多大,还上学吗。“
  “上,后面,江景八中。“
  “狗娃可是年级第一,以后要上大学的。“张子赶紧补了一句有些骄傲的说道。
  大叔似笑非笑的看了张子一眼问道,”那你呢,叫什么,还上学?“边说手里递过去了一根烟。
  张子倒也不客气,接过烟捏在手里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说自己叫张子早不读书了。大叔眼里有些疼惜的神色闪过,一下子谁也没说话。
  短暂的沉默后大叔继续开口:“狗娃,你沈叔现在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你要是知道什么,你告诉我的越多,我掌握的线索越多,你沈叔的事情就越能查明白,你明白吗?现在我也不逼你,节哀啊孩子。”
  大叔抖了抖手里的烟灰从口袋里掏了张粗糙的皱白纸写上自己的电话递了过来,“明天早上十点来我们所里录点口供,我们所也不远,就在满月路,门头最大的就是,行了,今天你两也够呛,回吧。”
  我没动。
  张子见我这样赶紧拿了过去,看着手里的电话纸,上面利落的写着,张明远18xxxxx。
  人散后,我失魂落魄的独自走了几百米,回了工友宿舍,张子替我请了假。我在宿舍一坐就是一天,满脑子都在想着老沈的样子。
  张子晚上吃过饭,回了宿舍跟我聊了会儿天,到点倒头呼呼就睡过去了。我有时候可真羡慕他这个直来直往的性格。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个黄皮子,不停的在我眼前晃,我总觉得这件事靠张明远永远也查不明白。
  还有早上听到的那些东西又都是什么呢,到底是不是幻觉,谁会沙老沈,真相到底是什么,想着这些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是夜
  原本月朗风清的天气突然变得乌云密布下起了暴雨,狂风呼啸的拍打着宿舍的铁皮顶呼呼作响。
  几道惊雷把我炸醒,我坐起来裹了件外套看着窗外树影摇曳的样子,不远处器材被大风刮得吱吱嘎嘎的响,简直跟灾难片似的,这都多少年没遇到过这种天气了,张子还是睡得呼呼的,这都吵不醒他。
  宿舍的窗还开着,一下子湿冷得难受,我起身关了窗,这一下冻的我一泡尿意袭来。
  厕所是在室外,跟宿舍还是有点距离的,我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出去方便,硬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无奈的看了眼外面的暴雨,随手拿了把伞想着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吧。
  刚出门肆虐的风雨一下子灌进了衣领给我冷得直打抖,这雨大得打不打伞都没什么区别了。我跑进雨里找了个废料堆释放着膀胱的压力,准备回去的时候余光又瞥见那只黄皮子,在大雨里上窜下跳的。
  想到早上的事情,我小心的靠了过去。
  此时这个嚣张的黄皮子被附近的几只野猫围住了,正在逃命呢,它前爪似是受伤了,一瘸一瘸的。
  野猫数量挺多,几次交手,黄皮子渐渐败下阵来。看到它在挣扎求生,几次险些被猫一口咬住,我心里暗叹自己真是多想了,不过是个畜牲罢了,我居然会以为它跟老沈的死有什么关联。
  它没一会儿已经有些筋疲力尽,渐渐被野猫逼近了角落里,显得奄奄一息。
  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鬼使神差的拿了个东西随手丢了过去。野猫被吓得四散而逃,那黄皮子也见了我,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咻的一声弹起来,往老沈的帐篷方向跑去。
  我寻着黄皮子的身影,抬眼一看心里顿时一惊,老沈的帐篷方向居然亮着灯。
  我有些惊疑的再次定睛看去,果然是亮着灯,会是谁?帐篷早就被警察给封了,白天大家都见了老沈的样子,这个点了,谁没事敢去。
  那难道是,凶手?
  我听人说,有些时候凶手在行凶后会在短时间内在来一次现常,一来查看自己是否遗漏下线索,或是欣赏自己的杰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早上的事情再次浮现在眼前,如果我不是我听错,那么确实是有人威胁了老沈,会是谁,想到这里我迫切的想要再去确认一次。但转念想到老沈的凄惨摸样,这个点,我一个人还真不敢去。
  思索再三,我赶紧跑回宿舍,不时的朝老沈那边看去,生怕灯灭了。好在灯一直亮着,隐隐约约似乎真的有人在里面。
  事不宜迟,我看着宿舍里熟睡打着呼的张子,心里想到,就是你了,我不带你入地狱,谁带你入。
  我一脚踢到张子屁股上,嘴里小声的催促他赶紧起来,张子睡得正香被我这一搞不爽的坐起来正要发火,一看是我,翻了个白眼皱着眉问我干嘛。
  我对他比了个嘘,拉着他指了指老沈的帐篷方向,张子睡眼朦胧的冲窗外看了一眼,一下子睡意就消了大半。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回头看着我一脸见鬼的表情:“狗娃,啥意思啊,那是老沈的帐篷吧,难道…..难道……老沈回来了?”
  说完飞快地跳回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拿出他一直珍藏的铁皮盒子,翻出年前他奶奶去庙里求的护身符挂在身上,嘴里念叨着些各类保佑的话。
  我见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对他屁股又是一脚,小声的咒骂道:“老沈个屁啊,老沈真要回来了那还是人?就算真是老沈,他平日里对我们大家伙多好,你怕他干啥。”
  张子愣了愣一想也是,随即放下了手里的护身符,坐回床上一脸傻兮兮大张着嘴“啊”的表情看着我,我把心里的想法给他一说,就拉着他要过去看。
  张子死死抵住门脸都吓青了,他紧紧的拽着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祖宗,白天你不是见了老沈的样子,都能把老沈的尸体糟蹋成那个样子,天知道是什么神仙。这要真是凶手我们还有活路,张明远不是给了咱他电话,这种时候你这个学生怎么不报警,你带我去有啥用啊,我就是个屁,你这时候想起我,你还是不是人,我也没比你大多少,都折哪里了可怎么办,我还没跟阿梅结婚呢,我不干。”
  我一听他说的也有些道理,但要是告诉了张明远,我这不是属于破坏案发现场,自投罗网吗,可是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灯火心里很是不甘,机会就在眼前,很可能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我心下便有了盘算,于是跟张子扯谎道:“我现在给张明远打电话,但是万一啥也没有是其他工友,害他白跑一趟不知道咱们会不会挨处罚,我们先给他发短信把事情一说,然后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你在我后面,真有什么,我们就马上躲起来给张明远打电话,你只管扯开嗓子叫,这么多工友呢,真要是凶手说不定都给我们抓着了,还能奖咱们钱呢,你看行不。“
  张子一听心里就知道全是鬼话,他瘪了瘪嘴,纵然心里一千个不愿意,但看我那么坚持,心知如果他不跟我去,我自己肯定也会偷偷去。这要真遇到什么,我一个人去了怕是真的就出事了,想到这里张子叹了口气很不甘愿的答应了下来,嘴上愤愤的说着:“行了行了,死就死吧,只是偷偷的啊,我就在你后面啊,我说好了,要有什么不对劲我立刻就跑,我可不管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笑嘻嘻的答应着,赶紧给张明远随便发了条短信后就出了门。
  张子拿了把手电筒夹在屁股后面,隔得老远的跟着。因为要偷摸的潜入,我两都不敢带伞,借着外面雨大风大,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往帐篷走去。
  还未靠近我又闻到了那天清晨闻到的那种味道,虽然在风雨里淡了不少,但是这个味道我绝对不会记错的,越是靠近帐篷,那种异样的感觉又爬上了我的心口,我右眼突突突的跳了起来。
  透过小窗小心的往里看去,帐篷里并没有人,这让我镇定了许多。
  但那会是谁来打开的这个灯?又是什么目的?
  我回头看了张子一眼,不顾他阻拦掀开帐篷走了进去,帐篷里血腥味已经小的许多,但还是难闻,里面的摆设一切照旧,地面已经被清理过,只剩下警察画的白线,那股像是短路火焦的臭味更加浓烈,寻着味道我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些像是硫磺般的粉末。
  最深处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我手不自觉的有些发抖,害怕的先用手电晃了两下,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我也怕真的会看见些什么恐怖的画面。
  张子焦急的蹲在门口把风不停的往里面张望着不时催我快点。
  突然,不远处响起了很重的脚步声,似乎是直直的往帐篷方向走来,张子在门口对着正后方指了指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什么下一秒“咻“的一溜烟不见了。
  我明白是有人来了,心里直骂这个龟孙居然真的直接跑了,但听脚步声已经很近,现在出去恐怕会被发现,来不及多想,我顺势爬到了侧面床板下面躲了起来,却忘记没清理刚进来留在地上的水渍,这会儿趴下去全看见了,只能期待进来的人不要发现。
  不多时门口果然进来了一个人,绿色的军大衣垂在脚边,在里面机械的,来来回回的走着。
  我看这衣服怎么那么眼熟,回想到老沈似乎也有这么一件,不会是…….
  这么想着我不免多看了几眼,来人身体有些僵硬,每一步都走的有些机械,踩下去的步伐笨重艰难,像是很努力的在控制着自己脚步用力行走的感觉。
  我趴在地上把脸埋得更低,生怕看到的脸真如我所想。
  来人绕着帐篷走了一圈,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缓缓的往床的方向走来。
  我紧张得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跟心跳,有种本能的恐惧,让我使劲往床底后面挤去,恨不能直接卡到床底去,一直到退无可退,我死死的捏着拳头,不停的祈祷着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
  短短的几步路像是几千米般的煎熬,来人快到床边时突然凭空消失了,似乎刚才根本没有进来过这么一个人一般。
  他踩出来的脚印跟一地的水渍还在地上闪闪发光,我小心的环视了好几圈,指甲似乎要把我的手掌刺穿。
  那人确实不见了,周围除了雨声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刚才一直盯着前面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是怎么做到的。趴了很久还是没人,我小心翼翼的从床底探出头不停的环视着房间生怕错过什么细节,但是什么都没有。
  这诡异的一幕让我头皮阵阵发麻,这比见了什么还恐怖,我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忽然脚下有异样的感觉传来,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我的脚,我使劲往后蹬了蹬却使不上劲。
  我惊恐的往下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双苍白的大手死死的钳住了我的脚腕,一股寒意顺着脚腕瞬间席卷全身。
  只见那个消失的人,此时正趴在床尾,整个身体都不见了,只在床底露出一个头,满是雨水的脸上贴满了被冲的乱七八糟的发丝,他慢慢的扬起头,一双发白的死鱼眼紧紧的盯着我,冲我很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咧开嘴巴一张一合“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来这里荡。“
  我大叫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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