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冲突

　　“你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副驾驶上，安素心问道。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正在小心开车的楚宵想了想，脑中浮现出一个清丽可人、略带冷清的俏丽少女，“她从小就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无论她做什么事情，好像都能做成功。还有，凡是得罪她的人，最后好像都挺惨的。”
　　“听起来可不像个乖乖女的样子。”
　　“她可不是什么乖乖女，”楚宵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我父母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那时候她才刚上初中。后来，她有个同学看我妹妹不顺眼，居然当着她的面拿我们过世的父母开极为恶劣的玩笑，把我妹妹激怒了。”
　　“结果呢？”
　　“结果？结果那个学生没过多久，就因为违反校规吃了个大大的处分，明明成绩不错，却搞得连高中都没得上。”
　　安素心推测道：“你妹妹设局了？”
　　“牛逼就牛逼在这里了，”楚宵不自觉地用上了炫妹的语气来，颇为自豪地说道，“几乎所有人都敢肯定这件事肯定是我妹的手笔，但是偏偏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好像真的和她无关一样。”
　　——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看着楚宵一副自豪炫耀的模样，安素心在心里吐槽着，却没有说出来。
　　“……同一类人……吗？”安素心侧头看向窗外，不远处云台高中的教学楼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了，“我可一点都不喜欢和自己的‘同类’相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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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仓库里，男生们横七竖八倒了一片儿，纷纷躺在地上哀嚎。
　　动手的阮萌萌哼了一声，甩了甩额前的一缕红发，连一滴汗都没留。
　　她说出了侮辱性极强的两个字：“就这？”
　　少女冷眼睥睨着不远处的冯俊年，只见那以“首领”自居的少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站在原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冯俊年以前确实听过阮萌萌的名头，又漂亮又能打，是一中出了名的不良少女。但是，冯俊年从来都觉得，一个小姑娘再能打也有限，现实又不是电影。
　　据说她家里以前是道上混的，估计那些吓人的战绩都是托了她家里的面子。
　　——谁能想到，阮萌萌居然真的这么能打！
　　打是指定打不过的，但是要是就这么怂了，自己的作为“首领”的威信，可就彻底扫地了。
　　“你呢？来不来？”阮萌萌极为轻蔑地向冯俊年勾了勾小指。
　　冯俊年毕竟还是个有些心气儿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忍受这种羞辱？当即一股子热血冲上脑袋，完全不顾后果的冲了上去。作为一名体育生，他在同龄人里算得上人高马大，打架就算是遇上成年人也不虚，相比较之下，身材纤细匀称的阮萌萌仿佛一折就断。
　　然而，阮萌萌只是轻蔑一笑，面对迎面而来的拳头仅仅是微微侧头，便轻易躲过，几乎同时，她抬起手，一把扣住冯俊年的手腕和关节，顺势向反方向一送，在其失去平衡的刹那，伸腿在其脚下一扫，冯俊年高大的身体就这样不受控制地倒了下来。
　　这位高大的体育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胳膊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阮萌萌反扣关节，死死摁在地上。他的脸贴在肮脏的水泥地面上，胳膊被人制住，关节处发出危险的“咔擦”声。
　　冯俊年发出一声惨叫，还没叫到一半，阮萌萌的膝盖就已经压在了他的脖子上，硬是将他的惨叫和呼吸一起压回胸腔。
　　“安静点，要是把丧尸引过来怎么办。”
　　“我……我不能……呼吸……了……”
　　阮萌萌眼中透出狠辣，她膝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冯俊年直接跪杀。她从没杀过人，但是从小到大的家庭环境影响下，她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心中似有某只野兽在抬头，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少女的膝盖缓缓用力，好似在享受终结生命的**。
　　“可以了，萌萌。”楚嫣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一下子就将阮萌萌惊醒。
　　她也没有多想，起身松开冯俊年：“算你命大。”
　　少年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儿都没能起身。
　　脸色苍白的楚嫣冷漠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众人眼中的畏惧和排斥几乎毫不掩饰，其中也不乏以前关系不错，称得上“朋友”的同学。她瞥了一眼倒在地上如同死狗一样的青年，没有看漏这少年眼中的怨毒。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让阮萌萌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但是，仔细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暂时留下他一条命，但绝非出于善意与怜悯。一是不希望在外界情况不明的时候，让萌萌染上人命——如果这场灾变只是局部的动乱，那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无论怎样都会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加上阮萌萌家庭背景特殊，更要注意，防止被人抓到把柄；二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直觉告诉她，如果在这种时候出现一具尸体，事情会变得非常的……糟糕。
　　“我知道你们都恨不得我赶快走，我能理解，毕竟谁都不希望和一个说不定会变成怪物的女人共处一室。”
　　楚嫣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木禾紧了紧挽着她的胳膊，好似在表明自己的坚定。
　　这时候，楚嫣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一条微信消息，只有一行字：“我到你们学校附近了，马上就到。”
　　楚嫣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刹那间就如黑夜之中，花蕾初绽：“现在你们可以放心了，接我的人已经来了，你们很快就能摆脱我了。”
　　“是我们。”苏木禾挽着楚嫣的胳膊，纠正道。
　　“没错，嫣姐，是‘我们’。”阮萌萌朝她咧嘴一笑，“和这群**一块儿，我可待不下去。”
　　楚嫣樱唇微张，似要说些什么，最终释然一笑：“嗯，我更正一下，你们很快就能摆脱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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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知完你妹妹了？”
　　“嗯。”楚宵收起手机，看向云台高中大门口密密麻麻的尸群，撇撇嘴道，“这鬼地方，冲都没办法冲啊。”
　　学校的大门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撞烂了，周围还有一些塑料的碎渣。应该是有人开车从学校里冲出来了，地上有明显的车辙痕迹。但是也因为这个原因，校门口聚集了相当数量的丧尸，如果直接开车往里闯，连车都能给这群丧尸掀翻了。
　　“你妹妹是在操场的体育用品仓库，对吧？”
　　“对。”
　　“那往那边的巷子开，我知道一个地方，离操场就一墙之隔，”安素心指着一条堆满垃圾的小巷，眼中泛起回忆的色彩来，“当年在这儿读书的时候，我从那边逃了不少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