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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要过来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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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星语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电脑旁继续她的创作,电脑屏的蓝光反射到她的脸上,显得神秘诡异,
  蟋蟀的啼叫声在静寂的夜里异常赤耳。乔星语的额头微颦,在蟋蟀啼叫声中长大的她被扰得心烦意乱,她的手指就像被操纵了似的,在键盘上狂乱地敲着字,越敲越剧烈,像鼓点一样落下来。
  忽而,键盘上的按钮出现了错误码,明明她输入的是一个“大自然”的词组,却奇异的变成了“我来了”三个字!而且,这三个字就像长了手脚,来回的伸拉,变高,变长,变短。
  “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前一秒还神采飞扬的乔星语顿时变得脸色苍白,身体后退。
  十年前,奶奶去世的当晚,爸爸和大伯叔叔三人在棺材前守灵,她和姐姐、妈妈、伯母、婶婶一起折元宝烧纸钱。爸爸不间断的更换着燃尽的香火,据说这样才能保证下一代香火不断。
  突然间,怒吼的风将窗户撞击开,满屋子的纸钱纷飞,棺木里面发出了一种的奇怪声音,像是敲打棺木的声音。
  兄弟三人惊慌的对望,而是小心翼翼将棺盖打开,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面色蜡黄的奶奶身穿着大红寿衣,孤零零躺在冰冷的棺木床上,她的神情安详,却又充满了人世间诸多的放不下。
  小星语的神情异常,她发现奶奶的眼帘抖动了几个节拍,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爸爸等人没有任何异常,就像没有看到一样,继续低头折元宝。
  小星语吓得捂住了嘴巴,只见棺木里的奶奶机械化坐起身,拖着僵硬的肢体从棺木床上走下来。
  她的身体就像一个透明体缓慢滑行,穿过了眼前的这些孝子,向着小星语飘去。
  “奶奶......求您不要过来,求您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害死您的......”
  小星语的小身体哆嗦个不停,瞳孔地震大爆发,那幕黑色记忆一下子涌现出来:她将盛满铅笔末的瓶子倒进了碗里,用水冲开搅匀,她对电视里诱人的咖啡上了瘾,她准备去骗一骗小朋友。接着她被检查作业的妈妈叫去一顿批评,没多久传来碗碎的声音,那碗铅水被奶奶当中药误喝了下去......
  当时奶奶的病就已经很重了,身体虚弱,再喝下去含铅的水,无疑是必死无疑......
  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小星语不敢告诉任何人,她怕落一个害死奶奶的罪名。
  “星语,你是三个孩子中学习最差的一个,所以我对你很严厉,你恨奶奶死对不对?”
  “对不起奶奶,我不是故意的,那碗铅水是我在小朋友面前充当咖啡的,我不知道您误喝了,我不是故意的奶奶,求您原谅我吧奶奶......”小星语吓得小身体后退,小脸变成了青灰色,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奶奶机械化的回过头,脸上显出一种难言而又看不透的笑容,很像小时候她称赞完乔星愿后,接着将质问的眼光瞟向她一样。
  “对不起奶奶......”
  奶奶的唇角闪过一抹诡笑,将消瘦的手臂伸向小星语,小星语吓得紧闭双眼,感觉到头部袭来一股凉气。
  “星语,你站在棺材面前做什么?快把手放开!”
  妈妈一声严厉的大叫,吓得小星语身体颤抖,小手被棺木的毛刺扎到,手指流出了血,刚好滴落到奶奶的脸上。
  “啊……不得了,听说活人的血滴到死人身上会受到诅咒,这一辈子都会被魂魄缠身!”婶婶杀猪般大叫起来,她扭曲的神情在灯光下就像一个青面獠牙的魔鬼。
  “不要诅咒,不要诅咒......”一向迷信的妈妈吓得面如土色,连忙用毛巾擦拭干净奶奶的脸,扑通一声跪下,小鸡啄米般磕头:“娘,星语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您可不要怪罪她,千万不要诅咒她,所有的责任让我一人来承担。”
  小星语不知所措的站在棺木旁边,虽然她大脑的幻想常常会超出想象,但刚才她的确看到了奶奶!
  她在慌乱中发现奶奶的嘴角牵动,似乎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笑!
  她看过一部童话书,一个人生前是令人崇敬的好人,死后却变成了恶鬼,连自己最爱的家人都会伤害,难道奶奶也会和那个恶鬼一样?她吓得浑身抖瑟,愈来愈觉得奶奶可怕,仿佛奶奶就是那个恶鬼。
  当夜入睡后,小星语就做了一个和童话书里一样的恶梦,醒后她发高烧病了七天,任何药物都不起作用,一直到奶奶过了头七她才不治而愈。此后,她经常会被这类恶梦困扰,奶奶在她心中的概念,不是思念,只有无尽的不安和恐惧。
  我来了!难道婶婶口中的诅咒已经开始了?
  电脑前乔星语的额头冒出了汗珠,快速的按删除键,“我来了”三个字不但没有被删除,却在荧幕上跳动起来,三个黑字凝固在一起,变成了一只苍老的手,那干枯的手臂鼓起了一条条青筋,无名指那颗米粒大小的黑痣闪动着亮光。
  “星-语……星-语……”
  一阵苍老令人颤栗的喊声传来,荧幕上的手臂变大,变长,朝着乔星语伸过来,继而发出了玻璃碎片的声音,手臂破屏而出,五指插进她的长发,辗转在她的头皮上摩挲。
  顿时,乔星语的眼珠翻起,嘴唇发白,脸部结了一层霜花,用微弱的声音说:“奶奶,我是您的孙女,求您放过我吧……”
  奶奶的眼珠泛着可怕的红光,紧紧卡住了她的天灵盖,发出一阵“咯吱”的声音……
  电脑重新启动的声音在深夜里回旋,清晰的双胞胎姐妹画面呈现在眼前,姐姐揽着妹妹,双胞胎姐妹站在老院前甜笑,身后还有一棵红枣树。
  看看刚刚保存的文稿还在,原来乔星语在键盘前睡着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忽然间,乔星语的身体就像接收到了某种信息,用胳膊的力量支撑在桌子上,捂住左心房叫了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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