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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益古斋 / 011 贱卖

011 贱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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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旧砚斋的门前停下,也不等丫鬟来扶,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跳下马车。
  门口儿的人如同看到花朵的蜜蜂一般迎了上去。
  里面,杨宸的那幅竹林踏泉图也刚刚做好,墨迹未干便被人整张捧了出去,摆在一个不大显眼儿的地方晾着,旁边还有两个下人装作看画一般护着不被别的客人挑走,杨宸立在里屋门口望着外面的动静,旧砚斋那个长相粗鲁的老板也倚在门的另一边探头探脑。
  远远的只看到那少年领着一个紫衣女子在那些赝品前面说着什么,一路走来,走的近了,杨宸总觉得那身影熟悉的很,皱眉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
  他们在竹林踏泉图前站定,那少年佯作要给那女子介绍别的,却不料那女子连搭理都不搭理他就拿起那幅细细的看了起来。
  一丛翠绿昂然的竹林,一条蜿蜒的小溪,一群七八岁的孩童,溪底的青石在阳光下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每一张笑脸都是希望,每一抹绿色都是清新,画儿的右侧,溪水尽头,题着几行小字:
  梦里有幽泉,
  入林扶竹寻觅觅,
  林尽无赖小儿嘻踏水,
  水磨青石年年复,
  阳光射下石无痕!
  拿起看了,鼻尖还有淡淡墨香萦绕,看落款,‘杨宸’两个字使她砰然心动,不自然的回首,看到立在门口的杨宸,也没和那少年打招呼,自己捧着画儿含笑走了过去,杨宸这才认出她是吏部尚书府的千金程暮!
  见她过来,堂堂男儿,总不能让人家姑娘先张口说话,便笑道:“正疑惑着是哪位姑娘有幸得了旧砚斋的《蜀素贴》,原来是你。。。。。。。”
  “怎么?我不配吗!”程暮抬头,给他一个挑衅的笑,这时那少年也追了过来,笑道:“你怎么会不配,这世间也只有你配收藏那些字画儿了。。。。。。”
  程暮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噤声不说话了,程暮熟门熟路的走了进房内,对那老板笑道:“旧砚斋刚开的时候我就常来,虽说这里卖的是赝品,但买家和卖家绝对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谢老板,近来生意可好?”
  “好的很,”那个谢老板颇为憨厚的笑道:“自打上次姑娘从我这里讨到北宋米芾的《蜀素贴》后,有许多不屑于我们这些赝品店的高雅人士都光临了,这些,都是托姑娘的福啊!”
  杨宸在一旁干看着,只听程暮对那老板道:“这幅画儿,我买了,您给开个价吧!”
  那徐老板虽说有心狮子大开口,然而真正的卖家在这里,便看了杨宸一眼笑道:“这幅画儿是这位杨公子现画的,刚才看姑娘和这位公子的言谈,想必你们也认识,只是我还不知道这位公子尊名?”
  “扬州学子杨宸。”
  听杨宸自报家名,那谢老板也笑道:“我是谢步东。。。。”又指指那少年笑道:“这是舍弟谢步石。”
  少年上前和杨宸见了礼,只听程暮在一旁笑道:“杨公子开个价吧,这幅画你多少钱肯卖?”
  杨宸很不喜欢这样的话语,便有些不自在的说:“姑娘看着给吧,倘若姑娘真喜欢的话,送给姑娘就是。”
  却不料程暮还在为昨天他看轻自己诗作的事计较,只见程暮微微一笑道:“既如此,一文钱,我买了!”
  此言一出,室内的人都变了脸色,一文钱,买个烧饼还不够,这样一幅画,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可以传世的珍品,这姑娘怎么这般欺负人,先是旧砚斋的老板谢步东看不过去了,便在二人中间和稀泥道:“暮姑娘是识宝的人,这样一幅画,一文钱哪里能买?还是别给杨公子开玩笑了,读书人不容易。。。。。”
  程暮不理会他,依旧盯着杨宸渐渐冷下来的眼神道:“一文钱,杨公子卖吗?”
  杨宸刚要张口,只听那叫谢步石的少年也在一旁道:“暮儿,一文钱确实太过欺负人了,这幅画儿的价格,依我的鉴赏眼光,我觉得就算是五百两都占了大便宜,你。。。。。。”
  程暮闻言回过头对他冷笑道:“我不否认这幅画儿的价值,只是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它就只值一文钱!杨宸在京城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才子,他的作品虽好,却只能随着他的名字一样被埋没,这幅画儿,倘若遇不到识宝的人,最后它也只能贱卖,另外,如果受不了这份屈辱,就别来旧砚斋这个地方!”
  最后的一句话,明显是说给杨宸听的,杨宸只觉得耳膜里尽是刺耳的响声,整个人也僵硬了起来。
  却听程暮在一旁继续不依不饶的问道:“杨公子,这幅画儿买与不买您说个准话儿,我还得紧着回去,不然误了点儿,父亲可是要骂人的!”
  “不卖了!”
  说话的是老板谢步东,只见谢步东笑道:“杨公子把他的画作在我店里寄卖,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只卖一文银子,暮姑娘说的固然有理,只是,只要我不张口,这幅画的生意就不能算成交!”说到这里,又道:“另外,旧砚斋做的就是赝品生意,我们自开业那天起就已经给客户打开天窗说了亮话,在这里,赝品有赝品的价格,真品有真品的价格,姑娘运气好,淘走了《蜀素贴》小店认栽,但这幅画无论如何都不能步《蜀素贴》的后尘,贱卖对这幅画及作画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屈辱,米芾老先生倘若知道他的《蜀素贴》以三文钱贱卖,只怕他会气的半夜找过去!”
  如此这般,已经明显要撕破脸了,程暮却不生气,只是含笑等着杨宸的回答。
  此时的杨宸已经冷静下来,看着笑的意味不明的程暮,总觉得她似乎没什么恶意,又实在不愿意他们为了自己一个外人闹得不开心,横竖做一幅画容易的很,一文钱就一文钱了,日后自然会千倍百倍的赚回来!
  这样想着,便对那程暮笑道:“一文钱,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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