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剑断了

　　多云，细雨，清风徐徐。
　　特意挑了个好天气，许玖带着宫雨薇上了云雩山。这是宫雨薇第二次来这里，上一次还是多年前被许玖拉过来拜师，结果就是那样。
　　这回就不同了，许玖已经为她淬过体，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她可以顺利的通过灵气测试。
　　灵宗一年到头都处于招生状态，这几年随着灵气变得稀薄质量也变差，好苗子越来越少。
　　宫雨薇把手放在测试灵气的石头上后，石头便开始发出亮光，一格两格挨个点亮，最终停在了第五格，一共十格。
　　上次一格都没亮。
　　过半，就意味着她有资格进入灵宗。
　　这是许玖特意嘱咐后的结果，其实宫雨薇的资质还要更高一些，但是为了一些别的原因，比如防止她被别的长老看上，所以才会故意隐藏实力。
　　人前显露是很麻烦的事情，宫雨薇和许玖都还想低调一点。
　　做大事的人，都要低调。
　　许玖拉着宫雨薇一路御剑飞行，朝云雩山而去。
　　宫雨薇第一次飞，还不适应，高大的木林从空中俯瞰下去变得格外渺小。这种感觉让她的脑海里突然产生一片空白，身体一倒就要摔下，好在许玖及时的扶住了她。
　　“别看下面，看前面。”许玖提醒道。
　　宫雨薇点了点头，不再看下面的景色，专心看着前面，素手轻轻拉住许玖的衣角，这样能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只不过这样一来就没办法遮掩腿上的短裙了，虽然穿了安全裤，但是这个角度总觉得别人一抬头就能看到底下。
　　“喂……”宫雨薇轻轻摇了摇许玖的衣角。
　　“怎么了？”许玖以为是速度太快少女害怕了，故意降下了一些速度和高度。
　　“别！升上去点……”
　　宫雨薇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焦虑，许玖不解。
　　她解释道：“今天穿的裙子……”
　　许玖恍然大悟，拿出一块丝巾绕了几圈将其变得足以不透明然后细心的帮她围在了腰上，恰好遮住了细长的双腿。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宫雨薇点了点头，许玖站在前面专心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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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宫雨薇对着白凝霜很有礼貌的浅浅鞠了一躬。
　　白凝霜轻轻回应。
　　她俩是认识的。
　　白凝霜对宫雨薇印象不错，以前出门时候住宿的客栈都是宫雨薇帮她提前准备好，是个懂事的女孩儿。
　　“她能修炼了，我带她上山来看看。”许玖说道。
　　“哦？”白凝霜露出一起惊讶，“说给我听听？”
　　随后许玖就把洗髓淬体一事跟白凝霜简单的说明，不过具体怎么得到的洗髓丹只是一笔带过，没有提来源。
　　白凝霜心知肚明，也不多问。
　　“那以后雨薇就留在山上了？”
　　“不行吗？”
　　“我当然欢迎，不知道你师姐什么想法，说起来她俩好像没见过？”
　　许玖想了想，好像的确如此。
　　“应该没问题吧。”帮师姐招一个可可爱爱听话的师妹，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我不好说。”白凝霜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朝浴室走去。
　　“现在去洗澡？”
　　“你要来？”
　　“不是，我想说快点洗，马上开饭了。”
　　“哦。”
　　见白凝霜离开了视线，许玖咋舌道：“平的有什么好看……”
　　下一刻一把飞剑凭空出现，朝他袭来，许玖拉着宫雨薇快速逃离了现场。
　　浴室里，水汽朦胧，略显旖旎。热水从花洒喷出说着白凝霜的身体躺下，女人轻握贫瘠喃喃道：“以前也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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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俶尔远处似有风起，落叶被风卷起，在空中汇聚又炸开。
　　眼前的穆青一袭白衫，有仙气环绕，每一次出剑都会带起袖带飘扬。
　　剑势凶狠凌厉，出力七分而留三分余力，一眼看去游刃有余，已是剑法大成之兆。
　　然而远处的许玖确实看着摇了摇头。
　　“那是穆师姐？”
　　云雩山上只有二女一男，刚刚见到的是师尊白凝霜，眼前的必然就只有是穆青了。
　　“是的。”
　　“穆师姐……好厉害！”宫雨薇第一次见穆青练剑，也不明白其中蕴含的意味和剑法自身的奥妙所在，只是凭借肉眼所看到的景象做出最简单明了的评判。
　　许玖见状只是摇了摇头，在宫雨薇困惑的眼神中走向穆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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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剑丢了。”
　　“剑？”穆青蓦然抬头，许玖正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手中正握着她的佩剑——止水。
　　止水是由云雩山一脉相传，传女不传男，且只传给未来的掌门。白凝霜收下穆青这个女徒弟没多久后就将止水交给了她。
　　“你什么时候夺走的……”穆青大为震惊，佩剑被人多去无异于生命被人握在了手中。虽然现在止水是在许玖手里，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但对于跟随自己多年的佩剑如此轻易就被别人夺走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就在刚才叫你的时候……”短短的呼吸之间，轻而易举地从灵宗的佼佼者手中夺取了对方的随身佩剑，听起来是一件足以震惊整个宗门的事情，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仿佛是在叙述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师姐，你的心乱了……”许玖在穆青发呆的时候将止水归还给了对方。
　　穆青手握止水，面露些许的挣扎。
　　“唉。”许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师姐还记得我前些日子说过的吗？”
　　穆青回忆一番，道：“记得。”
　　“师姐照做了吗？”许玖面色平静的看着穆青，眼眸如水一般冷静，直看的穆青脸色渐红，难堪低下头。
　　“没有……”声音如蚊子般大小，要是许玖再离得远一些可能就听不到了。
　　许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的师姐有时候就是会莫名其妙的固执，比如在练剑上，说她努力吧，又不愿意听别人的建议，说她不努力吧，明明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练剑上。
　　真叫人头疼。
　　只是再烦人许玖也想帮她，谁叫她是自己师姐呢。
　　“师姐，我陪你练吧。”
　　“不用。”穆青固执的拒绝了他的提议，因为她现在心情很糟糕，而许玖每次陪她练剑都会故意漏出一些破绽然后让自己险胜，现在她觉得这样得来的胜利是对自己的欺骗。
　　说完抬脚就想离开，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许玖的话。
　　“这次我会用上全力。”
　　这话引起了穆青的在意，她停下脚白，漆黑的眸子看着许玖渐渐陷入迷茫。
　　“练吗？”
　　穆青回过神，握剑的手紧了紧。
　　“练！”
　　她想知道自己跟许玖的差距有多大，只是对方一直没有给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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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地上，两人相隔十几米对望。
　　许玖轻声说出一句“师姐小心”后率先出招，平时练剑都是以反击为主，给师姐喂招配合对方的进攻。但今天为了彻底解决穆青练剑的困惑，他选择了主动出击，撕碎对方现在的剑道。
　　所谓不破不立。
　　第一剑许玖留了三分力，给穆青一些缓和的时间。但即便是这样，这一剑穆青接的也不轻松。她甚至隐隐感觉到如果许玖的修为再高上两个境界怕是一剑就将自己劈死了。
　　穆青并不知道许玖只出了七分力，但也足够让她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应对接下来的一招一式。
　　许玖的第二剑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只是简单的朝着穆青刺去。穆青多年的经验让她下意识的选择避开这一剑然后再反击，然而临近剑至眼前她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躲不开，不论身体往哪个方向移动都被盯上了一样。
　　明明是一把剑，却给了她无数把剑的感觉，仿佛面前的是一座剑阵。
　　诡异！太诡异了……穆青还从来没见到过如此强大的剑招。
　　不！她忽然明白了，让她无法躲避的不是剑招，而是剑意！
　　这就是许玖使出全力后的剑意吗？她跟他的差距居然相差了这么多……
　　穆青咬牙双手举剑正面迎击，“叮”的一声，两剑相撞发出清脆又明亮的巨响。剑气四溢如狂风过境吹断了地面的花草。好在事先已经布下了结界，只要在承受范围内都不会波及到结节的外面，否则宫雨薇现在已经遍体鳞伤了。
　　这一剑接下，穆青双臂发颤，藏在袖子里的持剑手紧紧靠着姿势才能勉强不让剑掉下。
　　许玖看上去脸色平静，其实胸口的气血也在翻涌，为了帮师姐走出困境，他事先给自己加了些BUFF，不然有着境界上差距的他真要是拼起来也只能做到不被对方打败。
　　这么做的代价就是一旦BUFF增益过了之后身体就会变虚弱，一段时间内动用不了灵气。
　　时间还剩最后一点，许玖决定用最后一击打破穆青对现在剑法的依赖，让她寻找新的剑道。
　　“师姐，最后一剑。”
　　穆青也不再保留，不惜燃烧精血去提升自己的实力。许玖没有阻止她，只是燃烧精血的话很快就能帮她补回来。
　　许玖剑尖指天，口中不知念叨了什么，只见天空骤然风云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大大的漩涡，一柄巨大的关键从虚空中破空而出，此等景象不仅令穆青愕然，整个灵宗也受到了影响，以为是某位高人降临，宗主连带着各位长老纷纷朝云雩山赶来。
　　然而当他们赶到时，一切早已归于平静，除了一地的花草狼藉外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只有一人在人群里皱着眉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豁然舒展。
　　“搞出这么大动静，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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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雩山一间密室里，许玖尴尬的站在穆青面前，摸了摸后脑又放下，不知所措。
　　穆青像个被欺负的小女孩一样哭得梨花带雨。
　　这一切都要怪许玖，一剑把人家视若生命的止水斩成了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