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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完美主义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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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啤酒多少有点辛辣,没有气泡,不知道是不是在冰箱里放久了导致的。
  我记得那个象牙牌的肥皂做过一个颇有影响力的电视广告。在广告中,人们看到分别为母亲和女儿的两个女人,傻傻分不清谁才是女儿,谁又是母亲。她们的外貌看上去也都不过30岁,母亲和女儿在灯光师制造的温馨的灯光下用同一个水槽洗手,彼此间乐呵呵的笑着。
  我意识到这种成人和儿童之间存在的间隔差距随着社会的进步在消逝,这个庞大的社会工厂好像缩减了某些加工的步骤。至于人们从儿童到成人的蜕变成了简单而毫无价值的生理生长。
  是成年人消逝了吗?还是成长在消逝?
  对此我不得而知,因为电视里的母亲看上去和女儿一样年轻,行为举止方面更像同龄的姐妹。两者之间再无间隔。至于性格的容忍度、延伸出的治理力和满足感,更像是一个成人化的儿童。
  这让我想到一首儿歌。
  叮咚叮咚,火车向前。
  加速加速,奔向终点。
  “叮咚叮咚,火车向前。”
  我们的社会,将完成蜕变。
  我摸了摸我的肚子,那里不再肥肥的鼓起,而是多了几块腹肌。
  华德的革命恰恰是从这里开始。
  他招募了几个人,当然还是用我的钱。
  从那次旅馆的经历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礼拜,难以言说那是种精神之旅,华德开始减少上班打卡的时间,他在自己操作身体的时间中干着只有他才知道的事情。有时候我醒来时,发现身上穿着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高等礼服,有时候,全身又是沾着脏兮兮的泥浆。
  【我学会了走路;从此我让自己奔跑。我学会了飞翔;从此我不需要借助推送来离开某地。】
  终于在某一天,我向他提出了问题。
  “你在干什么?”我问“我的卡里每周都会少一笔钱,然后是每次我都会以奇怪的方式醒来。”
  “我们的卡,我们的钱。”他说。
  华德话里带有点纠正的味道:“我拿走的只是我的那份。记得吗?我也上过班。”
  “你雇佣的人也没有在家里做什么。”我说“一切都是老样子。”
  华德说:“他们又不是保姆。你觉得我们请来的人是干装修的吗?你觉得这可能吗?”
  也许菲娜会。
  但华德绝无可能。
  他说:“他们是我竞选团队的成员。”
  “竞选团……什么?”
  华德说:“我们的竞选团队,我们要竞选下一届美利坚合众国总统。”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正被华德死死地按在了堆满燃料的火箭上。
  请系好安全带。
  大气的重力把我压的喘不过气来。
  让我缓一下。
  他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我问。
  “我说过,我有一场革命。”华德道。
  房间里忽明忽暗,我面前电视上的形象不断变换,好像观看者完全忙于关注非语言的信息,简单地说,电视不能把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思想上来,因为思想是抽象的、有距离的、复杂的和有秩的。电子信息不过是载体,问题是每一个信息符号中不断呼吁的“正确的政治判断”,并试图把政治的判断从一个逻辑判断转变成了一个审美判断。华德说,政治判断的含义发生改变并不是从电视出现开始的。它是19世纪的图像革命所产生的一个意外后果,因为符号学告诉我们,符号本身就是无法定义的,要么干脆说:符号学有必要给‘符号’一个定义吗?就像科学不必定义它们的基本术语,物理学不必定义‘物质’,生物学不必定义‘生命’,心理学不必定义‘精神’一样。符号是一种思想,而我们的思想不过是一种被携带的感知。
  翻来覆去,无论是雅柯布森口中所谓的可译性,还是对认识论本身的解构,华德的事业脱离不了如何推翻人道主义带来的谎言。
  我说:“你会不会走的太远了。我们应该试着停下来,或者我们放慢些脚步。”
  他有些生气。
  “你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华德说“你在有我之前,会体验到这些你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达成的成就吗?你想过又有多少人至今都活在传统框架下那种“让世界充满爱”的幌子里?看看你自己,你的房子不是你的,你的车子不是你的,连你的时间都不是你的。你甚至把睡眠的意义都给全数卖出去了,赔给银行,赔给公司,到头来还剩下什么?多元化?还是国家复兴?狗屁,你看到的繁荣不过是资产阶级在物质生产劳动中剥削的本质。”
  “这是……必然。”我吞吞吐吐“可悲是可悲,但你没法改变的。”
  问题就像一堵墙,决定了一代又一代人所置身之处的思考方式。
  我感到害怕,不是因为华德的决心。而是我觉得他真可以获得下一届总统大选的胜利,从而把我们推上历史舞台。
  我期待他在说笑。
  “你不恨体制吗?”
  “我……我恨。”我犹豫了一会儿,说。
  华德对我吼道:“那就去批判他们!消灭他们!像打中肯尼迪脑袋上的狙击子弹,像路易十六脑袋上悬着的闸刀,像打下林彪飞机的高射炮!去粉碎他们!毁灭他们啊!”
  华德说,如果世界本身就是一条无可救药的蛆虫,那么你选择如何去践踏也无所谓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精神也是我的淫乐】
  从今往后,华德和我的说话次数开始减少,我多次试图和他交谈,但他一律默不作声。
  我又尝试和菲娜沟通,她最近也变得安分了许多,除了偶尔勾搭上一个漂亮的女孩,基本没有行过房事。
  她抽着烟,说,她曾经警告过我,但现在木已成舟,然后继续开始寻欢。
  直到我睡了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来,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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