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在寒冰中相遇与离别

　　第一章第三节在寒冰中相遇与离别
　　下午八点四十分
　　时间：2057年2月10月下午八点四十分在距离教山市十九公里开外的高速公路上飞驰的军车穿过了刚刚的山中遂道，大约三十辆的数目连成一条车龙，远光灯也全部关闭只留下头车照亮着前方黑暗的道路…在月下它们如同将要入侵这座还在深夜中熟睡的鸟巢的毒蛇一般，匍匐前进。
　　四天前，在老主席的命令下工作人员对城市公布了最后一条消息，全息投影在城市上空逐渐显形。这条阴险卑鄙的老狐狸也扭动起尾巴用自己最慈善的面具说出了所有人的死讯。
　　我亲爱的国民们，新的曙光将要照耀在你们身上！啊——我激动的内心告诉我！哪怕是晚一秒将这则消息转答给你们，都是不负责任！大家听我说！四天之后，我们会向市内进行本季的第二次补给，随后！我们还会转移一部分市民去其它市的慈善机构里！被选中的市民，以后的生活就再也不必多虑了！”做完了这如此振奋人心的演讲，老狐狸因为兴奋而不停摆动的尾巴当然需要更大的“身躯”才能掩盖得住。随后他的眼眶微微泛红.两虚伪的泪水从眼角挤出，流下..如此惊人的消息—经公布就给原本一片死寂的城市，也有了星星点的热闹。
　　在教山市的人口、一条车队接连急驰而过。
　　领头车与后面越差越远，从车窗外可以模糊的看到驾驶员脚底猛踩刹车将方向右打满，动作一气呵成。拖着车后几十米长优美的急侧刹轮胎印，卷着地面堆积的沙石，顿时间马路上烟尘四起。
　　“咚”驾驶车的队长一脚把车门踹开，过膝长筒皮靴将腿修饰得格外纤卡。她手扶着车门弯腰钻出，只手挥开土雾在尘土擦过指隙间飘扬，阵阵消散的土雾依悉间可看到队长那似这废墟中唯一希望的火焰般亮色的高马尾。很快后面的几辆车也接连赶到。
　　“倒是如传言中一般，这如此浑浊的空气真的有人能生存下来吗？”队卡向城市的更深处望去，犀利的眼神透过这浑浊的空气刺穿了这所城市积攒已久的谎言与虚伪…可是在她的眼里没有拯救苍生的熊熊烈火。因为，他们的死活与自己的任务毫不相关.
　　“队长、再加上您的刹车我都快吐了啊！还是戴上防毒面具吧。”从后座下来的士兵对着前方露出了呕吐的模样。
　　在队长面前他甚至对视都要抬头才能看到队长的脸，这都要归功于她一米八七的身高。
　　“管好你自已，我要里面转转，所以，从现在起你就是队长了。”还没等队员反应过来便随手把胸前的徽章摘下。丢给了他，说着就挥手扬长而去。
　　这时一名队员的脑袋探出车外开始起哄。
　　“喂——连光！要是想追队卡她这种高冷系女神你可是没戏咯！顿时间所有车里的队员都笑了起来，本来还呆站在原地的郑连光突然就回过神来.朋友的一番话和队长离去时留下的背影很难不让人臆想翩翩。当他回味完刚才的戏言就如同巴掌一般拍打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满脸的通红与腼腆，连光害羞地扎下脑袋快步走回车中。这条数十米的毒蛇也续继向鸟巢的更深处爬去。
　　在孤儿院里女孩从寒冷潮湿的地面上又一次醒来、她翻了个身伏在地面，可是透骨的冰冷却让自己更加清醒，女孩双手支起自己的身体放弃了续继入睡的想法，结扎成块的头发从肩上滑落。
　　“……”坐在自己刚才睡过的一小块地方，这可起码比其它位置暖和的多。车辆移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如同响尾蛇末端的角质环一般警告着危险正在逐步逼近。
　　车队应该已经驰进市中心了，女孩似乎也查觉到了什么耳朵紧贴地面，“扑通、扑通…”如此寂静的周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慢慢放低心率渴望再从中听到一些什么其它的东西.“沙沙沙…”车轮石尾过的沙土与摩擦而发出的声音经过地面传入她的耳蜗.女孩开始动身前往市中心，虽然看不见但是多年以来的每季发放早就让她记住了来住的道路，也许一开始的样子就像鼹鼠钻出自己栖息多年的洞穴从地下来到了地上的森林中寻找食物一样，磕磕碰碰的走到那里再满身是伤的回去。
　　孤儿院的大门被久违的推开，酸雨让它变的连防脚风沙都万分困难，满是铁锈的门把又脆弱的彷佛只要悄微一使劲都会摘的七零八碎。
　　女孩的手掌就拍在这样的门上随后双脚蹬地竖难的向前挪动步伐.“咔咔咔…吱呀——”门框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鸣叫，似乎在喧泄着自己多年的不悦。
　　“郑连光.别发呆了快做好准备.这次的任务十分重要”朋友嘟促着呆站在原地的连光。就在几分钟之前他们才找到了目的地——市中心广场。
　　郑连光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并没有听见朋友的呼喊
　　“不会吧，你该不会还在想队长吧、我告诉你嗷！你可别当那癞蛤蟆人家可是“将死之人”的。临时队长而已~”他忙着手中的活还不忘挑逗连光两句。
　　郑连光从中回过神来，
　　“我、我没有！”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朋友两手一摊放下呼中的事情贱笑的看着连光的反应你！…算了。宇原、问你一个问题。”
　　“说。”
　　连光看向他，在双目对视的瞬间，自己的目光却又不断的躲闪，最后低下头来。
　　“你觉得做这种事情…真的好吗？不是应该，是根本就不该..张宇原脸上的笑容不翼而飞，深吸一口气后走到连光身边，连光的目光随着他移动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迷茫
　　“你觉的我们做什么才是对的？”说着他把一只手拍在了连光的肩上。连光看向他的侧脸，字原紧咬下唇移动起自己的眼球不愿把目光停在一个地方太久。
　　我们只是最低层的小人物，连光。如同最为无力的工蚁一般，自己的想法永远都会被扼杀在更高层的里。”宇原的语句就像是无情的铁锤抨击着连光心中拔地而起的正义感。
　　在最底层生活的自已什么也改变不了，逆来顺受的生活也早已习惯。
　　“好了，不谈了。扬声器已经接好了，开始吧！”宇原摆了摆手回头走向刚才忙活的位置
　　手指放在播音器的按扭上面毫不犹豫的按下按扭…………按下了整个故事的开端。
　　“……新的物资已经送达市中心广场！请本市民尽快……”扬声器的声音从中传出，穿梭过每一座废墟和建筑物。身藏其中的市民如同响应号角的野人，纷纷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在扬声器反复的播放中、连光转向身后的部队、早就全副武的他们已经做好了执行这次任务的准备，不知为何一种背叛的感觉由然心生，犹豫的伫在原地一眼扫过下面的士兵，任务的必然性让他不得下举起自己的右手
　　“任务！开始！”连光喊出命令的同时挥下高举地右手，士兵们跑向广场中心四散开来纷纷躲入周围的掩体之中。他看着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五味陈杂涌上心头。
　　“猎捕…同类吗？”这一奇怪的比喻在他的脑内浮现。
　　“对，现在就只需要等待所有的“猎物”进入这张拥有“美好未来”的“渔网”当中了。宇原站在他的身后，话语的冰冷程度让连光不禁认为他是个只会执行命令的傀儡。
　　“来人了…”连光顺着宇原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街道的拐角处走出了一个瘦弱单薄的身影、风中飞扬的黑发和紧贴全身的白色连衣裙从远处看来恐怕还真分不清是人是鬼。
　　试探的步伐在前进的道路上摇摇晃晃，她又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固执又努力。他们就这么看着，看着女孩频跚的走来。
　　还看不出来吗？”宇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类人形的生物”说到。
　　什么？”
　　“她是个瞎子”
　　连光看着她直到自己的面前。
　　“小朋友，可以停下了.”他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女孩的颔头手抚膝盖看着这个瘦小的女孩和她面对面蹲了下来。
　　女孩也停下了脚步与他面面相觑连光看着她紧闭的双眼，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女孩率先抬头张口。
　　“谢谢”连光看着她高抬的下巴，对连光早已碰下丝毫不知，顿时间已经下知如何是好，自己的身体就像被压上数吨重的铁球，在铁球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罪恶”
　　连光艰难的用双脚腿支起身体，沉重的员罪感压弯了他的脊柱，他低下脑袋闭上双眼下敢再直视女孩的面容。
　　宇原移开自己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又一个人影。
　　五分钟..
　　十五分钟...
　　三十分钟….
　　道路四方的人影越来越多、市中心广场也逐渐变的拥挤，市民们紧凑在一起可是却无一人交头接耳就像刚被老师训斥过的学生人群静静地站在原地。
　　连光看着这死气沉沉的人群嘴角抽搐着，挤出了三个字。
　　“多…少人？”
　　“共两百六十七个人，上次还是三百整呢，向市民打听后也没什么有用的情报。”说完宇便长叹一口气。
　　“不过也是……毕竟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可能还去关心别人。他们又不是什么村口的老太婆。”
　　“来吧，继续。”原宇冷冷地说出这四个字，而让连光再次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了他。
　　这次的表情似乎比那时的交谈更加从容淡定，这不禁让连光打了个寒颤，宇原比自己执行的任务要多的多，以起朋友吧更像是前辈，他自己以后执行的任务也会只增不减。他担心，他担心自己未来会和宇原前辈一样对人命关天的事冷淡。对他人的痛苦遭遇漠不关心。可是，任务需要执行，死亡也要继续。他无法改变这一切，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继续执行？
　　自己放弃，让别人继续执行？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如果结局无法改变。那，无论谁当那名罪人就都无所谓了！
　　“让心中那个最黑暗！最邪恶！的人格来了解吧！”连光心中翻涌的“黑暗”将人生的最后一根支柱也彻底淹没。
　　在一片茫茫人海中他高举双手，手心相对，两臂张开。“啪！”一道清脆掌声响彻整个广场。“啪！”又一声，死气沉沉的人群纷纷抬头看向声源。“啪！”最后一声，藏匿的士兵如同狩猎沙丁鱼群的海豚，冲上前去拿着枪口对准那些惊谎失措的市民，士兵们踩着步伐步步紧逼将他们围成一个群。人群中的一个少年发现不对拨开重围从人群中窜出，如此明显的动作早就让枪口瞄准了他。
　　“砰！”子弹从枪口的火光中旋转着冲出，击穿少年的后脑后不见踪影。只见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血液从那颔头深遂的黑洞牛缓缓流出。
　　在人群的恐慌与尖叫中人群越缩越小，连光麻木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地方。
　　让血液再次撒在大地上的枪声贯穿不仅是肉体还有内心深处的恐惧。
　　女孩被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吓的瘫软在地大声的哭了出来。那场充满硝烟的战争在记忆中再次重现，她双手抱头，堵住耳朵不停擅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