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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圣神世界与逆神之剑 / 第四章 雨幕

第四章 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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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们接下来,就去看星星吧!”
  熟悉而又疏远的亲切声音在耳边响起,缓慢睁开眼,只见明月当空,萤火起伏,一只娇小的手向自己伸来。
  “额,啊?”
  福卡夫回过神,只见眼前站着的是温蒂。
  “快点呀,再不快点就要错过星星最亮的时间了!”
  温蒂快步走向前拉住福卡夫的手,福卡夫沉默着轻轻点头紧跟着向山顶走去。
  奇怪,时间过得有那么快吗?
  游乐园之旅已经结束了吗......
  “哥哥,怎么了吗?”
  福卡夫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山脚在夜色中的流光影逝。
  “对不起,温蒂,我,没能遵守约定......”
  视线骤然模糊,只见妹妹的身影渐渐消散在树影之中。
  猛地,回忆如潮水一般卷入福卡夫脑海之中,身着黑色制服头戴面具的神秘之人扑面而来,胸口黑白交缠的花朵如此显眼,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刃疾不可挡地突刺而来。
  银白的长发,毫无情感的双眼,远处立着那鬼魅般的身影。
  “温蒂!!!”
  福卡夫猛地睁开眼,大吃一惊,只见自己正躺在敞开的棺材里。
  有点冷,阴云沉降,寒风呜咽。
  福卡夫躺在附近一处教会旁的树荫下,似乎是被谁故意放在这里的,身上完好无损,甚至连皮都没有擦破一块。
  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通知栏上的新闻头条似乎说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由于过山车挡板保养疏忽,导致惨剧,夫妻俩不幸遇害,但万幸的是,其独生子幸存。
  这是昨天发生的游乐园事故,然而报道的内容却完全背离事实。
  无法理解,或者说虽然理解了,但是却本能地抗拒,一种彻骨的寒冷从头蔓延到脚趾。
  “滴滴滴~”
  嘈杂的铃声打破了福卡夫的沉思,他赶忙一把抓住电话接通,他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只是就这样自然的行动了起来,是一个中年男性腔调:“请问你是福卡夫吗?我是高级牧师德文。”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尽量让声音镇定一些,但是连自己也骗不过。
  “希望你10点左右能来圣福音教堂一趟,我们将在那时......”
  后面的一切似乎都听不清了,意识有些模糊,应该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什么也不想说,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灵魂似乎从身体剥离,就连脚步都轻飘飘的。
  瞬间,福卡夫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呆愣愣地站着,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是愤怒,是悲伤,还是哭泣。沉重的痛楚碾压过心底,所有的感情似乎凝聚成了一种有形的物质死死的压在身上。
  福卡夫回想起以往的一切,平日的快乐转变为悲伤,相互混杂在一起,最后只剩下了一片淡漠的空虚。
  一家人在海尔森没有任何的朋友,父亲也仅仅只是在工作单位露头,人十分的低调,不太和人交流。
  母亲差不多隐秘,经常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看书,和那些林立街头家长里短说个不停的家庭主妇们截然不同。
  全家只有妹妹的交友圈子最广泛了,四海皆友人,但她却从未带朋友到家中做客,虽然也向父亲说过,却从来不允许其他人到家里来。
  也许一家人真的是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吧。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等回过神来,已经到了教堂内。
  怎样走过来的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机械的迈动双脚蹒跚在路上。
  空气中弥漫着悲伤,一排排的棺材准备埋葬在这里,没有任何埋葬者与福卡夫家的情况相似吧。
  一个男人出现在福卡夫眼前,是个中旬大叔,头发与眉毛有些花白,站在正中央的祈祷台上:
  “可怜的孩子,黑白的花朵还没有召唤你,但是你的父母已经在那里与神为伴,去见证他们在此事的最后一面吧,终有一天,你们一定会在神的国度重逢。”
  显然这就是德文牧师了。
  他身上绣刻着黑白花朵的神徽让福卡夫不住地战栗,父母的棺材就在眼前。
  他清楚的记得那个人所做的一切。
  德文看福卡夫轻微的颤抖,以为他只是过度悲伤,于是继续主持仪式。
  福卡夫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呆愣愣地看着正在进行的一切。
  “门德罗的孩子。”
  背后传来了声音,完全听不清是男是女,同时似乎有某种能力一样,让昏昏沉沉的福卡夫精神一振。
  转头看去,是一个穿着漆黑长袍,面目完全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不要出声,我是你父亲认识的人。”
  疑惑与不解瞬间出现在福卡夫的眼中。
  “早晚有一天,有人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慢慢的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福卡夫还想问些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人就像是融入了暗影中一样,周围人似乎也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人,那好像是个幻觉。
  一瞬间的变化甚至让无卡福以为自己又出了什么毛病。
  “……你要相信我的话,带着这份希望哪怕是痛苦也要生活下去,尽管受尽煎熬,也一定要看见那些人的报应。”
  最后的嘱咐回荡在福卡夫的耳畔,福卡夫冷冷地叹了口气:
  “……报应,真不知道谁会给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带来报应……”
  此时,祈祷台上的牧师已念完全部祷告词,透过玫瑰窗映入的光线衬托下他显得高大而神情僵硬,笔直站在圣坛前方,手中比划着什么,黑白混杂的花朵出现在每个棺材上面,一些星光般的种子缓慢落下,发出柔光,照亮每个闭着双眼奔丧者的脸颊。
  花朵渐渐消失,所有棺材被烙上黑白的圣徽。
  随后,棺材像是活了一样,缓慢在光圈中漂浮起来,它们载着尸体移入一旁的通道,那些通道连接着黑土之地——这是整个海尔森的公共墓地,所有死去的人都会被埋葬在这里。
  棺材入土后会自然在其墓前长出一颗黄金树,树木越是茂盛,说明死者生前生命力愈加强盛。
  黄金树从萌芽到长成只是一朝一夕之事,每死去一个人,黑土之地就会出现一颗新的树木。
  所有人的生命终将化为夺目的光之森林,向森林祭拜,即是追忆家人,即是向神明祈祷。
  “在白之圣堂出生,于黑之领土下葬。永恒生命之主,一切生命轮回在您的目光中。”
  神父念完最后一句话,向福卡夫露出微笑,随后离开了。
  他只是在履行职责,这些死人他早已见怪不怪。
  天空愈加阴沉,很快,雨水开始落下,先是细小如丝样的雨沫,然后愈加猛烈,倾盆大雨的喧嚣声响让周围的的一切似乎永恒浸没在雨水交织的激荡洪流深渊。
  福卡夫已经走到了门外,但只是愣愣地望向远方无尽的黑暗。
  很快他就被雨水淋湿了身体,寒冷让他回过神,有气无力地迈着过于沉重的步伐缓慢离开。
  远处,茫茫中,随着风雨卷过一席漆黑的烟幕,先前和福卡夫说话的黑衣人显出身形,远远望着福卡夫的身影,什么也没说,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同样,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潜影,你太不谨慎了,刚若是他身边有什么其他人监视,导致行动失败,那要怎么办?”
  空气活了一般,渐渐化为人的形态,半透明的身体完不见行踪,却发出了洪亮的声音,他的语气带有一丝责备。
  “他的确可怜啊,门德罗帮了我们那么多,最后就这样死了,这若是不安慰下他的儿子,我这个老朋友于心不忍。”
  那个半透明的人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他们欠了门德罗的,他都退休已久了,过着安稳的生活,而他们却非要让他过来帮忙,结果遭遇如此大的劫难,一家四口只有福卡夫幸存。
  “问题不大,至少我们已经知道她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了,等神迹节那天我们就行动……至于那小子的妹妹,要是真的在神殿,我们就顺手救了,也算了了这个人情。”“诶,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远远张望向消失在雨幕之中的少年,随着雨势的加剧,最后一缕光消失在了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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