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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稚荷把调查员都等来了，却依旧没看到可憎物的踪影。“小眼，过来。”
趁调查员们还没走到她这个方向，稚荷轻声呼唤至暗者，将它收入血笛。
至暗者在被收进去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嗝！”
稚荷：“……？”
怎么回事？小眼吃东西了？
“谁在那里？！”
至暗者的饱嗝引来了调查员的注意，他们开始朝稚荷的方向靠拢，一边高声喊道。
稚荷回过神，忙收好血笛，站起身：“是我。”
众人见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姑娘，眉头皱得更高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来这里？”
稚荷正要说话，冷不丁一男声响起：“稚荷？”
日向从调查员中走了出来，惊讶看向她：“你怎么在这里？”
稚荷眨了眨眼：“我来买菜。”
她想了想，从旁边的坑里扒拉出一个蔫了的萝卜。
日向：“……”
“这里不太安全，”日向揉了下眉心，“你先回去吧。”
由于预备调查员缺乏经验，一般只会让他们先跑后勤，等逐渐熟悉起来才会开始接触可憎物。
稚荷从善如流地点头：“好。”
几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看向日向：“队长，你从哪认识的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女朋友？不可能，人家看不上你的吧？”
日向：“……”
“那是新入的队员，”他又开始揉眉了，“和辰砂分在一队的。”
他这么一说，有人想起来了：“该不会是选拔时遇到冷蛛的那个女孩子吧？”
日向：“对。”
“等等，”另一人喃喃，“我怎么觉得她有点眼熟……”
他苦思冥想了一会，睁大眼：“卧槽！我见过这孩子！她是上次那个S级至暗者的唯一幸存者！”
此言一出，众人皆有些惊讶。
“啊这，”一人忍不住道，“我怎么觉得……她遇上意外的次数也太多了吧？”
众人纷纷认同点头。
确实，普通人就算运气差，撑死也就遇上个两三次可憎物，但到了稚荷这儿——短短十天，她就已经遇上了三次！
“这也太巧了点，”有人说，“还好这孩子进了我们调查队，否则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闻言，日向却皱起了眉。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但像稚荷这样高的频率……
真的是巧合吗？
***
另一厢，稚荷当着众人的面离开农场后，却又拐了个弯，悄悄摸到菜市场。
走？那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再次遇到可憎物，她怎么可能白白错失这个机会。
她绕到前面，刚好遇上两个守门的调查员在聊天。
A：“你不觉得最近几天可憎物出没的有些频繁吗？”这个月已经是第13起了吧。
B：“还好都是C级左右的可憎物，否则我们真的要忙死了。”
稚荷听了会他们的讨论内容，逐渐失去兴趣，刚移开目光，视线里的一处吸引了她的注意。
几十米开外，有个被悬浮挡板拦起来的地方，地上一颗巨大的脚印，似乎是可憎物留下的痕迹。
稚荷的眼睛亮了亮，瞅了眼仍在聊天的调查员，思索片刻，掏出血笛。
“小眼，”她低声道，“帮个忙。”
至暗者十分听话地伸出两根人手，晃悠悠飘过去，冲两名调查员一人一击耳光。
“啪！啪！”
清脆声响起，那两人身形晃了晃，晕过去。
稚荷从躲藏的地方起身，正要走过去，想到什么，回头：“不行。”
正欲将调查员拖进嘴里的至暗者：“……”
它悻悻松手，但还是不死心，两根苍白的人手冲稚荷拼命比划。
稚荷：“一条手臂也不可以哦。”
至暗者：“……”
稚荷撸了把至暗者的脑袋，走到脚印旁。
那脚印十分巨大，呈上三点下一点的模样，像一朵梅花，脚印旁还黏了一小撮毛，稚荷拾起来一看，是一种深灰的粗硬短毛。
她摩挲了短毛，陷入沉思。
***
翌日，稚荷前往调查三课报道。
按课内要求，预备新人必须和正式调查员一样每日进行十小时的执勤，稚荷小队被分到的执勤时间是上午十点至晚上八点，等她到任务大厅，另外三人早已等在那里了。
“好慢，”辰砂看到她，眉头扬起两个山峰，“已经有任务进来了。”
他将光脑推到稚荷面前。
稚荷低头扫了眼：“目击报告？”
“和昨天一样的案子，”辰砂道，“走吧，就在隔壁七区。”
如果说昨天中年男人所在的十二区是穷人区，那今天他们要去的就是名副其实的富人区了，街道两侧都是鳞次栉比的浮空大厦，悬浮列车在空中迅速穿过，车尾划出一道道狭长的白色闪光，如同疾驰而过的流星。
“小心！”
第五次防止稚荷从磁悬浮巴士的座位上滚下来后，辰砂终于忍不住了：“你没乘过巴士吗？”
稚荷老实地摇了摇头。
八幡音目露惊讶，小声道：“那……你平时都是怎么出行的？”
闻言，稚荷瞥了他一眼。
当然是乘小眼啊。
又快又稳且不说，小眼还会从天上给她摘麻雀下来呢。
八幡音：“？”
是……错觉吗？
怎么感觉稚荷的眼神透出一股怜悯？
“我们到了，”一直沉默的雾切突然道，“不下去吗？”
众人恍然初醒，忙鱼贯下车。
这次委托人似乎很有钱，四人顺着委托地址找上门，不禁齐齐愣在了原地。
在他们面前，一座巨大的浮空城堡几乎占据了所有的视野，整座建筑金碧辉煌，照射出的光芒几乎照亮了半个天空。
“真是……”辰砂喃喃道，“万恶的资本主义。”
八幡音的脸有些微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雾切盯着两人，狭长眼眸透出一股莫名的狭笑。
唯有稚荷上前，摁下门铃：“请问是成夫人家吗？”
对讲机里很快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调查员吗？快请进来吧！”
五分钟后，一名中年美妇在大堂接待了他们。
“劳烦各位跑一趟了，”成夫人显得很头疼，“但我怀疑，我们家里有只可憎物。”
辰砂当即拿出检测仪：“请稍等，我检查下。”
但他拿着检测仪一路下来，却不见任何反应。
一般来说，就算可憎物离去，也会留下些许能量反应，而检测仪一旦探取到这些能量，便会发出警告。
八幡音困惑道：“怎么会这样？”
辰砂沉思片刻，转向成夫人：“请问您为何会断言有可憎物出没？”
“我绝不会弄错！”成夫人揪着胸口的衣襟，一副后怕的模样，“好几次我起夜，总会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家里的仆人也常说走廊上会出现莫名的污渍，”她想到什么，“还有园丁！他说他亲眼看到了可憎物！”
“什么？”
辰砂一怔，正要说话，却见稚荷先一步站起，“园丁在哪里？”
她的一双琥珀眼直勾勾盯着成夫人，后者竟被那逼人的亮意震住了，愣了几秒才回过神：“他……就在后花园。”
稚荷直截道：“带我过去。”
成夫人自然不敢怠慢，忙道：“当然！这边请。”
她率先朝后花园走去，四人鱼贯跟在身后，几人穿过富丽堂皇的走廊，来到一片宽广的花园。
八幡音看清花园里种的东西，目露诧异：“这是……”
花园被分割成一块块四方的田，里面种满了各种蔬菜，棵棵肥茂密盛，绿叶上点缀着颗颗露珠，看起来鲜艳欲滴。
雾切挑了下眉，对成夫人：“您的爱好很特别。”
想不到成夫人看着一副贵妇做派，居然喜欢下田——感觉和这金碧辉煌的城堡有点格格不入。
成夫人笑了笑：“不，这是我先生种的，”注意到四人疑惑的眼神，她解释道，“先生主要在做蔬菜培育，我们家是联盟指定的蔬菜供应商呢。”
辰砂顺嘴问了句：“成先生呢？”
“据说最近收成不好，”成夫人解释，“这几天和舍弟两人关在实验室里，要改良更好的蔬菜基因，”她想到什么，“对了，舍弟还偶尔会去调查研究所帮忙。”
几人有些诧异：“这么巧？”
“园丁在哪里？”稚荷满心只有可憎物，打断几人的寒暄。
成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看我这记性……请跟我来。”
他们在花园的一角找到了园丁。
“涂师傅，”成夫人客气道，“这几位是调查三课派来的调查员，想跟您咨询下那头可憎物的事。”
涂师傅约在四十岁上下，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
“你好，”辰砂客气道，“听说你有看到可憎物的模样，能描述下吗？”
涂师傅盯着他，没有吭声。
场面有一瞬的尴尬。
成夫人解围道：“抱歉……涂师傅他比较怕生，可能有点紧张，”她轻轻催促了声，“涂师傅，您也说点什么呀？”
但涂师傅却依旧一声不吭，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四人中的稚荷。
“她，”他忽然抬手，指向稚荷的颈间，“这个。”
被莫名cue到的稚荷：“？”
“稚荷，”辰砂注意到什么，严肃道，“执勤期间怎么能戴项链？”
稚荷低头，才发现红色石头从衣领里跑了出来。
“哦。”她把项链塞了回去。
“这是什么？”突然，雾切说了句。
他蹲下|身，撩开一株茂密的萝卜，一道巨大的兽印登时露了出来。
那足印有一米宽，呈梅花形，凹进地面足有两三厘米——足以可见脚印主人的体型之大。
成夫人的脸登时白了：“这……？！”
辰砂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可憎物的脚印？”那为什么刚才探测仪没有检测出来？
一旁稚荷注意到什么，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小撮灰色的毛。
那毛质地粗糙，根根硬|挺分明，放在手里简直像拿了一把灰色的钢针。
这毛发，她若有所思，感觉和菜市场的那头可憎物很像。
正想着，辰砂从旁伸手，抽走那一撮毛：“给我。”
他从稚荷手中接过灰毛，小心收入随身的金属瓶中，对成夫人道：“我们会把这件事上报给本部，他们很快就会派专员前来调查，届时也有专员会保护各位。”
成夫人露出松了口气的模样：“太好了……”
辰砂：“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成夫人立刻道：“我送各位。”
她带着几人走向出口，稚荷落在最后，走了两步，突然回头。
身后走廊一片寂静。
她微微眯了下眼，收回视线，琥珀瞳勾勒出一抹笑意。
“小眼，”她轻轻抚摸了下血笛，低声道，“你马上就要有小伙伴了。”
血笛：沉默.jpg
在她身后的走廊里，一道巨大的灰色阴影躲在黑暗处，它睁着一双野兽般赤色的瞳，一眨不眨地盯着稚荷，眼中满是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