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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带刀不带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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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速突然慢了下来,一辆跟着一辆慢慢往前摸索。前面车喇叭声响成一片,好像煮沸的水壶,无数刹车灯的红光刺透了雨幕,好像是堵住了。
  “让我这V12发动机的车龟爬?”男人嘟嚷,猛地转动方向盘,强行切入应急车道。
  绝对漂亮的一切,好似一柄断水的快刀,把后面的车流截断。就这么一刹,车流里出现一秒钟的空隙,给男人挤了进去。男人抓住了未来……
  虽然成功的插了一次车,可是过不了多久又堵上了。
  车窗外的喇叭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楚子航想把耳朵捂住,真乱,整个世界都是乱糟糟的。
  他探头探脑四处看,目光落在雨幕中的岔道上。上高架路的岔道,一步之遥,路牌被遮挡在一棵柳树狂舞的枝条里。有点奇怪,一条空路,这些被堵住的车本该一股脑地涌过去,但那边空无一人。楚子航心里一动,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只有他们看到了那条路,又或者别人都清楚那条路走不通。
  “那条路应该能上高架,不过现在高架大概封路了。”男人说着,车头却直指岔道而去。
  “就是这!”路明非猛的一惊。这就是改变师兄命运的高速公路!
  迈巴赫沿着岔道爬升,高架路延伸出去,像是道灰色的虹,没入白茫茫的雨中。
  “真封路了,一会儿下不去怎么办?”楚子航问。
  “能上来就不怕下不去,”男人毫不担心,“顶多给出口的警察递根烟的事儿。”
  “广播里说高架路上风速高能见度差,让绕道行驶。”楚子航有点担心,外面风速不知是多少,尖利的呼啸声像吹哨似的。
  “没事,”男人拍拍方向盘,“风速高怕什么?人家微型车才怕,迈巴赫62你知道多重么?2.7吨!十二级风都吹不动它!你老爸的车技加上这车,稳着呢!”
  迈巴赫在空荡荡的高架路上飞驰,溅起一人高的水花,男人自作主张地打开音响,放出的音乐是爱尔兰乐队Altan的《DailyGrowing》:
  Thetreestheygrowhigh,theleavestheydogrowgreen,
  ManyisthetimemytrueloveI'veseen,
  ManyanhourIhavewatchedhimallalone,
  He'syoungbuthe'sdailygrowing.
  Father,dearfather,you'vedonemegreatwrong,
  Youhavemarriedmetoaboywhoistooyoung,
  Iamtwicetwelveandheisbutfourteen,
  He'syoungbuthe'sdailygrowing.
  “不错吧?他们都说是张好碟我才买的,讲父爱的!”男人说。
  路明非:“…………”
  楚子航更是哭笑不得,“你听不出来么?这首歌是女孩和父亲的对话,不是男孩的,你放给我听不合适。
  “生男生女有什么不一样?都是父爱嘛。”男人大大咧咧地,“你听得懂?我听人说你英语在你们中学里顶哌哌,竞赛得奖了……可你妈都不跟我说一声……
  男人这辈子就是太啰嗦,所以那么失败……但他要是不啰嗦,也可能更失败。楚子航默默地想。
  不过男人唯一要求楚子航做的事就是热牛奶。都把女人都给弄丢了,却还记得一杯牛奶……妈妈从小就养成每晚要喝一杯热奶的习惯,加半勺糖,这样才不会睡睡醒醒。如今她大概已经忘记多年以前的晚上是这个男人给她热牛奶喝,反正有这个男人之前有姥姥给她热牛奶喝,这个男人之后有儿子给她热牛奶喝。
  好命的女人始终有人给她热牛奶喝。
  路明非现在才明白,感情原来师兄以前从来不知道!他爸爸做的一切,所背负的一切。不过说实话装的这么像。也可以说是我的第二身了。路明非默默的想着。
  车窗里很沉默,男人似乎再也找不到话题。而楚子航本身就懒得搭理他。路明非虽觉得车内的气氛很煎熬,但他在戒备着随时可能来临的危机也不再说着那些烂话来试图活跃气氛。
  音响里传来低低的电磁流声,楚子航一愣,没听清是电流杂音还是CD机被不小心打开了。那笑声低沉,但又宏大庄严,仿佛在青铜的古钟里回荡。他一直从后视镜里盯着男人的脸,男人的脸忽然有了变化,青色的血管瞬间就从眼角跳起,仿佛躁动的细蛇,男人脸上永远是松松垮垮的,但此时绷紧了,好像红热的铁泼上冰水淬火。
  楚子航从未在男人脸上见过这种表情,完全是另外一个人,骤然收紧的瞳孔里透出巨大的惊恐。
  车门被人轻轻叩响。
  “来了?”路飞警觉的看向窗外。
  “那么大的雨,谁在外面?”楚子航扭头,看见一个黑影投在车窗上。他想难不成是高架路封路,被交警查了?他伸出手去,想把车窗降下来。
  “坐回去!”男人震喝。
  铺天盖地的恐惧忽然包围了楚子航。他一眼扫到了时速表,时速120公里。谁能追着这辆迈巴赫在高架路上狂奔,同时伸手敲门?
  敲门声急促起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五个、越来越多的人影聚集在车外。他们隔着沾满雨水的车窗凝视楚子航,居高临下。窗外有刺眼的水银色光照进来,把楚子航和男人的脸都照得惨白。男人扭头看着楚子航,竭力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说,“别怕……儿子!”
  路明非只是默默的从怀里掏出几把沙漠之鹰,丢给了楚子航与他爸各一把。
  “怎么回事?”楚子航声音颤抖的问道。
  “留着防身。”路明非只是回应了四个字。
  “系上安全带!”男人低声说。此刻他已经完全没有恐惧的神情了,他的脸坚硬如生铁。
  油门到底,迈巴赫车身震动,昂然加速。几秒钟内时速达到180公里,而且还在继续,因为他们没能甩掉那些影子。四面八方的都有水银色的光进来,灯光里不知多少黑影围绕着迈巴赫……沉默地站着……就像是一群死神围绕在垂死者的床边。他们一同睁眼,金色的瞳孔像是火炬般亮。楚子航痛苦地抱着头,蜷缩起来。
  大脑深处剧痛,凌乱的青紫色线条像是无数蛇在扭动,仿佛古老石碑上的象形文字,它们活了过来,精灵般舞蹈。种种他在最深的梦魇中都不敢想象的画面在眼前闪灭,额间裂开金色瞳孔的年轻人躺在黑石的王座上,胸口插着白骨的长剑;就像是在太古的黑暗里,看蛇群舞蹈,那些蛇用奇诡的语言向他讲述失落的历史。
  “是‘灵视’,你的血统在被开启,这样强的反应,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男人握紧楚子航的手,“我总希望这一天……晚一点来的。”
  路明非似乎什么也没感觉到,但3e考试对他都无法起作用。何况已经数次战斗过的路明非。
  不知过了多久,楚子航慢慢地抬起头,就像从一场一生那么漫长的噩梦里醒来。说不清那种感觉,就像一个近视多年的人戴上了眼镜,世界忽然变得异常清晰,视力、听力乃至于嗅觉都苏醒了。他茫然地看着男人,男人伸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头顶,说不清是关怀还是悲哀。
  “这是怎么了?我们要死了么?”楚子航问。
  路明非摇了摇头。
  “儿子,欢迎来到,”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
  迈巴赫已经达到了极速,275公里每小时,发动机转速表的指针跳入了危险的红区。男人把油门踩到底,紧握方向盘直视前方,前方只有水银般的光,什么都看不清,他们像是奔向银色的大海。苍白色、没有掌纹的手印在挡风玻璃上,“砰砰”作响。影子拍打着四面的车窗,力量大得能打碎防爆玻璃。
  “准备要弃车了。”
  路明非很紧张,这是他回到现实时间以来的第一仗。临行前小恶魔赠送了他25%的TheGathering。用他的话来说,堪比2代种的恢复能力。
  可路明非还是不放心,最后还是厚着脸皮的讨要了50%SomethingForNothing。
  几人体内的龙血在发烫。
  男人伸手从车门里拔出了漆黑的伞。
  不对,那是日本刀。
  夜雨带刀不带伞,刀从鞘中滑出,刃光清澈如水。
  “御神刀·村雨,注定会杀死德川家人的妖刀,听说过没有?”男人把刀横架在方向盘上,“原物早就毁了,他们重新用再生金属铸造,在祗园神社里供奉了十年。”
  男人的手腕上青筋怒跳。他反手握刀,直刺左侧车门。长刀洞穿铸铝车门,嵌在里面,半截刀身暴露于外。男人猛踩刹车,速度表指针急降,车轮在地面上滑动,接近失控的边缘。浓腥的血在风中拉出十几米长的黑色飘带,又立刻被暴雨洗去。那些黑影来不及减速,左侧的一群被外面的半截刀身一气斩断。简单也纯粹的杀戮,就像是那些影子以时速250公里撞上锋利的刀刃。黑血泼满了左侧的全部车窗,甚至从缝隙里渗进来。楚子航抱着头,不停地颤抖。
  “果然师兄以前还是很正常的一个普通孩子。”路明非摇了摇头。
  “师兄别怕,你还有我。”路明非金色瞳孔绽放出璀璨的光。
  言灵─“皇帝”
  楚子航像被脱入一个很深的梦境中,一切似乎都被唤醒了。
  你已经手握刀剑,那就应准备战斗。路明非的声音低沉似乎不像他所说的话。
  ───
  爸爸,又下雨了…………
  怎能忘记高架台上你迸发出的无限拉风,怎么会忘记你硬放给我听的《dailygrowing》,我可是你的另一半的存在啊。
  你会不会突然地出现,这一次,我绝不放手。
  ···去那里找夏弥吧,我把她的一切都留在那里了。
  是啊,夏弥是她的女孩。
  ——嗯,夏弥,再见。
  ——恩,师兄,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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