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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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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地点开微信,金唯调出二维码:“微、微信吗?”
  
  “嗯。”
  
  男人举起手机扫了下,跳出来一个昵称为yin的号。
  
  点了添加后,司泊徽朝外面的人点个头,“上去吧,身子不舒服早点休息。”
  
  金唯点个头再次跟他道谢,最后再说一句:“晚安。”
  
  回到家她找来药吃了。
  
  洗漱好躺倒在床上,看着微信里那个新好友添加,盯着昵称为“司泊徽”的号,金唯迷迷糊糊地想,他不知道给她备注什么,金唯?还是,小唯?
  
  司泊徽大金唯四岁,她读书小,跳过级,当年初初认识那会儿,她高一,他高三,一个14一个18。
  后来熟识后,他一直觉得她年纪全校最小,身高也小,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就很小一只,所以总是亲切地喊她小唯。
  
  高一那会儿她是不是全校年纪最小的不确定,但是她是真的不高。
  那年校运会,她站在班级人群中,跟个初中小孩儿误入高年级一样,很不显眼,又异常引人注目。
  
  那年校运会最大的笑点,是高一年级某个小女孩,没有报任何运动项目,但却在校运会上晕倒了。
  
  就是她。
  
  金唯有低血糖,高中走读,因为那天学校没有课,只是去参加个校运会开幕式就可以回家了,所以她省钱,没有吃早饭。
  
  金唯记得零八年的十月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冷,那天早上操场除了风还是风,她穿着单薄又宽松不已的校服,裙子下露着一双细腿,在人群中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挨到一个小时的开幕会结束,大家一哄散开,但同学拉她去给准备开始的跑步项目加油。
  
  金唯就去了,打算看完几分钟的跑步项目就回家。
  
  然而那天没吃早饭,在凛冽寒风中与热闹喧哗有些推搡的人群中,走了几步,她忽然浑身冷汗潺潺,接着眼前一晕就倒在了跑道边上。
  
  那边热火朝天准备开赛的同学与老师都不知道人群后的事,只有周边零星的几个同学看到有人倒下。
  但是他们害怕地退后,腾出一个怪圈,让她一下子不觉得呼吸困难了,周边空气蛮清晰的。
  
  大约两三秒,喧哗中隐约感觉有人将她腾空抱起,然后走向了哪里她也不知道,她全程闭着眼,昏昏沉沉什么也不知道。
  
  醒来是在简陋的览中校医室。
  
  第一句话听到的是医生说:“低血糖了,早上肯定没吃早饭。”
  
  再然后,金唯睁开眼,入目所见,一个穿着览中湛蓝色校服的少年立在床侧,手里正剥着一颗糖。
  校医室的床放在窗边,正对着少年的窗外有一排栾树,十月份是栾树的果期,粉红色的果实层层叠叠挂在枝头,阳光裹着果实棱角分明的影子投在男孩儿校服上。
  
  他好像一身星星。
  
  见她醒了,少年伸手把东西喂到她唇边。浓郁的香味弥漫在干涩的口中,她才知道那是巧克力。
  
  吃了颗很甜很甜的巧克力,她感觉人有了点力气,精神了不少。
  
  剑眉星目的少年扯了抹浅笑,跟她说:“医生说你低血糖,以后要记得吃早餐。”
  
  那时候他说话也似此般,清冽,磁性,很轻,有点像在耳边呢喃细语,让人耳朵发痒。
  
  “哦…”她当时只能发出这个反应,点点头,很是乖巧。
  
  这时医生说:“这孩子这么小,不是览中的吧。”
  
  少年瞅了眼医生,说:“她穿着校服你没看到?”
  
  “像小孩儿偷穿大人的衣服,估计是家里姐姐的。”
  
  “……”
  
  少年抱着怀疑态度看她。金唯记得,那天她摇头说,她才十四岁。
  说完他粲然一笑,磁性的嗓音说了句很动听的话,“年纪小,自然小巧玲珑,这年纪能考上览中,已经干掉百分之九十的人了。”
  
  医生无话可说。
  
  金唯不止年纪小,个小,胆子也小。
  
  校运会老师磨不上她参加,后来不久后的元旦晚会,老师就怎么也没放过她。
  原因是老师不知打哪儿听说她会弹琵琶,觉得在一众常见的钢琴小提琴的现代乐器里,矜贵迷人的琵琶很是独特新颖,所以非要她参加,给班级拉个分。
  
  可是金唯胆子小,压根不想上台,最后是死鸭子上架,被逼上去的。
  
  金唯会弹琵琶这事,是因为外婆的原因,外婆是览市老市区评弹园子里出了名的评弹老师,上过很多节目,录过不少晚会。
  她从小就耳濡目染会这门乐器了,弹得勉强还行。
  
  元旦那晚,览市冰寒料峭,学校空旷老旧的礼堂舞台上,青砖黛瓦下,廉价的射灯投在一面淡青色的帘子后,衬出一个隐隐约约的女孩儿轮廓,她穿着一身素青色连衣裙,抱着琵琶端坐在舞台中央,弹了一曲琵琶行。
  这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还是金唯央求老师求来的,说不要让人看到她的脸。
  老师哭笑不得,但是很相信她的艺术造诣,愣是给她整上了。
  
  但是谢幕后金唯还是火速跑到学校无人的后操场,一个人坐在草坪上,深深呼了口气。
  那一刻寒风中,她手脚都是软的。
  
  坐着坐着,有个脚步声传去,接着,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神奇般地出现在她面前,眼眸含着若有似无的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刚刚在全校师生面前表演完,就突兀地一个人在无人的操场抱着双膝怂怂坐着的女孩子。
  
  金唯记得,司泊徽第一句话是说:“高二的文章你都会背啊,真厉害。”
  
  她鬼使神差地嘀咕,说她十岁就会了,把他逗笑,说:“那你是真的厉害啊。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这多冷。”
  
  金唯也不知道,就是想一个人躲起来,第一次登台表演,她怂得很。
  
  这个问题她没正面回答,只说就想在这坐坐,前面闷。
  后来记得司泊徽把他的校服给了她。
  
  后面元宵节晚会,金唯打死也不上台了。
  零九年元宵的第二天是周五,那天早上要上课,她如往常一样到距离学校不远的小吃店买早餐。
  
  去得晚没座位,她拿着油条豆浆正琢磨是不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吃完再进学校去,班级里是不能吃东西的。
  
  那会儿有人穿过喧嚣忽然喊了她,说:“那小孩儿,金、金唯?”
  
  她抬头望了进去,里面最边上的一个桌子,坐了四个男孩子,司泊徽在面对着门口的位上,此刻正瞧着她。
  
  他招呼她进去坐。
  
  金唯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看那几个男生就是她的雷池,那会儿她觉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跟那么多人一起吃饭,还是男的。
  
  司泊徽大概是知道学校不能带食物,愣是出门去把她拽进餐厅,把身边的一个男同学给赶到对面去挤在一起,自己身边的位置留给她。
  
  “你不在这吃上哪儿吃啊?”他问。
  
  金唯记得那会儿,她特别怂地说:“在这,我吃不下。”
  
  惹得一群高三的男学生全部笑开,然后都使出浑身解数哄她说:“那同学你要怎么才吃得下?要不你等我们两分钟,我们一口吞了马上滚;要么你就当我们几个是头猪,别当我们人?”
  
  “……”
  
  她在这样的言词下,哪儿好意思还矫情说吃不了,就默默低头喝豆浆了。
  
  “你就是元旦弹琵琶的那个女同学金唯啊,好厉害啊。”有男孩子感慨说。
  
  金唯想起刚刚司泊徽也知道她的名字,就好奇问了句,“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上台时主持人报幕了啊。”
  “就是啊,你不知道?金唯金唯,高一十六班的金唯。”
  
  “你现在是我们学校的女神。”
  “……”
  
  是的,十四岁时,金唯就勉勉强强成了别人的女神。
  校运会的笑话愣是被她凭才艺扭转了乾坤。
  
  吃了一半,她忽然想起来什么,放下夹油条的筷子,打开书包把里面的校服递给司泊徽。
  
  少年眼里布满惊讶:“你带在身上啊?”
  
  是啊,元旦晚会后不知道去哪儿找他,从元旦到元宵的这41天,她每天都带着他的校服在书包里。
  
  司泊徽拧眉,说:“你傻啊,我都要毕业了,校服拿不拿都问题不大。”
  
  他三个同学全部说:“这小孩儿真可爱。”
  
  后来她再次去买早餐,十天里能遇上四五次司泊徽在那儿,他偶尔和三四个同学,偶尔也只有自己。
  
  无论店里有没有其他人,他都招呼她一起坐。
  她也是在后来的那些日子里,知道了他有一个很好听、很美好的名字的,司泊徽。
  
  一开始他同学吊儿郎当喊他“泊徽”的时候,金唯听了好多次都听不出是哪两个字,只是觉得分外悦耳。
  直到无意中看了他递给同学的一张试卷,上面满分的分数旁写了一个笔法利落中带着一丝潦草帅气的“司泊徽”。
  
  泊岸的泊,徽风的徽。
  
  学校喜欢他的人很多,他学习好,长得帅,高,化学高手,竞赛金奖拿到手软。
  每次开大会,听到学校在表彰年级第一、比赛金奖的人名,他都是第一个,总会引得台下的女学生议论纷纷,从高三到高一,无一幸免。
  他是那几年览中的活招牌,后来零九年览市的门面招牌,理科状元。
  
  六月份他高考是两人高中时期的最后一次见面。
  那年六月七号刚好是周日,不用上课,金唯家住的地方在司泊徽考场附近,她那天跑到考场外蹲到了他,在人群中冲着如星辰一样璀璨的少年挥手说:“加油。”
  
  彼时的少年长身玉立,眉眼俊逸,于一群同学中青春又肆意,他朝她笑,点点头表示他听到了。
  
  后来暑假金唯临时决定离开览市去北方林州父亲那儿,离开前想方设法也没有能联系到他。
  那个年代,如果没手机没网络,除了在学校容易碰面,其他时候真是一点联系方法都没有。
  
  再一次有他的消息,是新闻上说那一年览市理科状元花落览中高三六班司泊徽。
  
  金唯当时看着电视,很遗憾没能跟他当面说一声恭喜。
  
  只是两年后在览市大学礼堂里的不期而遇,除了匆忙,惊慌,意外,不自然,也没有过多的美好回忆。
  可能他对于她忽然入圈当艺人这事很不解,她也没有过多时间去和老朋友寒暄,所以那一面匆匆而别后,这么多年就再也没有打过招呼了。
  挺意外的是他后来研究生似乎弃化学转战金融,入了这个她以为这辈子都和他不会有交集的名利场。
  
  只是现在再遇,好像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虽然以前也没什么暧昧,那会儿大家都还年少,但这段青春遗憾的是,如果没转学,金唯觉得他们后来会在一起的,肯定会。
  
  而如今再见面,已经物是人非,连打招呼的勇气她都没有。
  
  …
  
  第二天起来腰还是有些痛,接下来几天金唯都带着药去片场。
  
  一周后的五月初,剧组导演要出国参加一个电影节,剧组放假两天。
  
  金唯难得能休息,第一天和助理在外面吃了饭,出餐厅时助理问她想回家还是逛逛。
  
  “逛逛就算了…”金唯站停在路牙子边等车,语气懒倦,透着股疲累,“这腰扛不住。”
  
  “那回家吗?”助理苏琳握着手机在看,嘴上和她继续说着话,“你官号好像这一周都没更新。”
  
  “嗯?”
  
  苏琳撩起眼皮看她:“这一周都没更新,昨天本来应该官宣一个合作,今天转一个咱这电影的宣传,都没动静了。”
  
  金唯眯起眼:“公司搞的?”
  
  “是吧,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苏琳吐槽,“公司真心疯了吧,我打电话问问宣发。”
  
  她戳着手机打,打了几个都没接。
  
  金唯看着,轻叹口气。
  
  挂了一直没通的电话,助理问她:“那你要不要趁着没事,去公司一趟,姐?”
  
  金唯其实也不想去,去了无非又吵一架。
  
  她看助理,本想说要不回家吧,却见苏琳眼神不知什么时候不是看着她,而是落在她身后,目不转睛的。
  
  金唯往后瞥了眼。
  
  在她吃饭隔壁的一个餐厅,一群人从里面出来,男男女女七八个人,到门口,男人客气寒暄,女人立在一旁,乖巧等候。
  
  司泊徽穿着一袭白衬衣,却没有稀释掉那份疏离冷酷,站在那儿是所有人视线的中心。
  夜灯的照耀下,那张脸跟电影里女主角的白月光似的,从头发丝到裤脚的褶皱都摆明写着,好看。
  无尽的黑夜成了那一身淡漠的背景板,比不上他周身散发的一分气息。
  
  待身边的人寒暄完走了,有个女人也略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
  他一个偏头,双眸就似往这边递来眼神,好像在睨着她,只是没有什么表情,比起前几天的见面,似乎还要生疏一点。
  
  金唯也摸不着头脑,不过想着人家也没必要跟你摆什么笑脸,那可是在娱乐圈翻云覆雨无所不能的人,跟她客气什么。
  
  她自己客气客气倒是真的,所以金唯不自然地弯了弯眼睛,点个头。
  
  随后也没制造尴尬气氛,就收回目光了,只是她目光不受控制地瞥向了刚刚那个女人离开的方向。
  
  却没想,下一秒在她眼前的助理倒吸口气,瞄她一眼就默默后退走远了一段。
  
  金唯不明所以之时,很快感觉身后有一抹影子越过她投在眼前的长街上。
  淡淡却熟悉的烟草味顺着晚风飘入鼻息,伴着男人耳语般的嗓音钻入她的耳朵:“金小姐。”
  
  金唯立刻回身,跟个被教官喊转身的学生似的,只是转过来后眼神有些困惑,好奇他叫她干嘛。
  
  “嗨,”她端着微笑,虽戴着口罩看着可能不明显,“司总,来吃饭?”
  
  “嗯。”
  
  “好巧,应该请你吃的,谢谢那日送我。”
  
  男人瞅了瞅她,在她很是认真又纯真无暇的凤眸里,动了动薄唇,低语:“没我联系方式,你怎么请?”
  “啊?怎么…没有,不是有微信吗?”
  
  听到她这么说,男人眼帘微动,拿出手机点入微信新的好友那儿。
  
  金唯下意识阖下眸去看,恰好看到那儿赫然躺着她的号,末尾飘着四个字:等待验证。
  
  她惊呼:“啊?我加了呀。”
  
  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入好友那儿,果然那边也躺着个他的号,后面有一个绿色的按钮:接受。
  
  金唯尴尬地点进去,同意了好友添加,“我,我以为加了,不好意思,我可能是意念加了。”
  
  “意念加了?”
  
  “嗯嗯,就像我经常会以为回复了别人的消息,结果只是心里想好了回复,其实没回。”
  
  “……”
  
  司泊徽想了想:“你这是在告诉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会回?”
  
  “……”
  
  金唯收起手机,对着他干笑:“我不是这意思,以后要是你找我我没回复,超过半小时你就可以再给我发一次了,着急的话十分钟也可以。”
  
  “……”
  
  “我不是故意的,先跟你说抱歉。”
  
  “……”
  
  看他没说话,金唯试探性地问了大佬一句:“怎么了?”
  
  “怕总找你,显得我,骚扰你了。”
  
  “没事,你也不会有事总找我啊,是吧?”
  
  司泊徽:“……”
  
  金唯在他似笑非笑淡淡点头的脸色里,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咬住牙追悔莫及,好了,现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抱歉,我不是那意思,司总,”她生无可恋,“你想发就发,随时都可以,真的。”
  
  四月晚风夹着明显的暖意,吹得人心躁动。
  金唯此刻真是分外躁动,怕他多想。
  
  见他没动静,她红唇嗫嚅,欲言又止:“司…”
  
  “以我们的关系,金小姐需要这么客气,张口闭口司总司总的吗?”司泊徽问她。
  
  金唯怔了怔:我们的,关系?
  他这是,不是简单意思意思叙个旧吗?是打算?像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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