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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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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伫立在城市最高楼的顶端,他回顾着自己贫瘠的一生。平淡的出生,平淡的过活,如果真要用什么词汇来形容的话,他觉得大概就是庸碌与孤独了吧。似乎从他记得的最早的一刻开始,他的记忆里往往就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的阅读,一个人的玩闹,一个人的角色扮演,铸就了他一个人的人生。孤独的主旋律纠缠着他,孤独的也只剩主旋律了,可偏偏他又无可救药的不想去改变,亦或者,没有办法改变。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正确的时刻降临。
  晚霞,淡淡的紫,浅浅的粉,泼洒在天空上,像是夹生的太阳被敲碎了坚硬的外壳流了一地的心黄。“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只有在最接近做梦的时刻,他才能体会到一些平凡的美感,否则只是一串串冷漠的信息而已。
  终于,在高处微冷的风中矗立了这么久,他终于抓住了一丝一闪而逝的感觉。就是现在!是时候,为自己的生活翻上全新的一篇了。
  背过身去,余烬不想看到下面熙熙攘攘人群的渺小,毕竟他有点恐高。放空了自我,放松下身心,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一个瞬间的事情而已。
  终于,能做一点让自己动容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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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小板凳上,面色木然。只有握着绳圈那微微颤抖的双臂,揭示着内心的不平凡。
  望着自己好不容易不知道用了多少死结才系起来的绳圈,即使没有打火石点燃她仿佛也能从中看到另一个世界。
  是永远的沉寂下去,是于事无补?亦或者是一个可以哪怕平平凡凡也能好好活下去的世界?这恐怕只有她才知道了。
  就这样结束吗?冉清辰扪心自问,也许吧,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死亡并不可怕,没有真正经历过,又怎么说得上来,逝去的是自己亦或是这个世界?
  就这样吧,她温柔地撇下一切,感受着比之平常总算不是那么深沉的压抑。
  于麻木中,几乎已无事可令她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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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着加速度几乎等于g的自由落体运动,余烬头一次知道与风共速是一件这么刺激的事情。旁边的楼层随着地面不断下坠,开始还是一层一层的,后来几乎要连成一片,甚至还在继续加着速,直到与天边共色为止。
  狂风不仅仅来自于自然界的威怒,只要是相对运动就可以。一层层地舔走了他眼球上的水润,眼泪不自觉地汹涌而出。
  他不仅暗自感叹,要是能下点小雨就好了。伴着今日最后的晨曦,坠落的世界与风云共霁,只留他和最后的雨滴相对静止,一同升向另一片对立的天空...这才是美的,以后跟别人吹嘘的时候也好听。
  惆怅叹惋之余,余烬还是把目光放向了正前方。扭着头也是很累的一件事。远处的高楼在迷暝的云气下并非他目力所能企及,只是在逐渐消逝,不再笼罩的余晖后闪烁起些许明灭的灯光。
  还没有看清楚那些盏盏是否会组成什么图案,他就已经被居民楼挡住了视野。
  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被最后一缕柔光送到对面墙上的影子,他甚至还有心思去思索是什么线性映射规则,能让自己的影子扭曲成现在的这般模样。
  直到他看见光芒终尽之处的那个房间,那个清冷而惊艳的女孩的面容却是那样的苍白。
  于痛苦之中解脱吗?在人生刚刚要开始的年纪?本来精致动人的面容却因窒息而略显苍白,渐渐黯淡的眼眸中却没有一丝悔意。可这又如何,她真的知道自己做了怎么样的一个决定吗?
  也许,他的心里有对美好易逝的惋惜,有被勾起的痛苦回忆,但确实也存在一些真正的正义。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告诉她,这个世界还有美好的一面存在;沉默中不只有灭亡,还有反抗;以及确实有人在乎她的生死,不因一己私欲。不管怎么说,他感觉自己充满了决心。
  就从唤起一些生存的意志开始吧。
  他的眼眸愈发明亮,那不是其本来的色彩。不知是沟通了何处,内心底层的深邃,亦或者是浅一点如大陆架一般的地方?
  遇到我,真是巧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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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淹没在窒息的感觉之下,痛苦之余,她也不禁有点后悔。这样结束会不会太随便?好吧,也不能说是随便,这已经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了。主要是有点担心后面被发现的时候,会不会挂着一幅死鱼眼,会不会显得不太漂亮呢?
  不过很快,这点小心思就被逐渐空洞的意识掩抑了下去。目前看来,还是永远的沉寂下去可能性更大一些,也不排除当意志彻底消失的时候跨越到质变的鸿沟的可能。但总归,这个世界,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呵呵呵...这就是我对你爱的回应啊,母上大人。爱到了...献出生命。
  回应着她的呼唤与回归,永恒的黑暗就要降临,只要最后一缕晨曦落下...但还没有。
  然而这一刻却提前降临了。
  一道身影划过窗外,如片刻的惊鸿略过。于迷蒙中,只有一双会说话的明亮眸子烙印在了她心里,温情之中夹杂着淡淡的感伤。
  即使没有一分话语,她也一眼读出了其中真意:“好巧啊,在此刻遇上你。”
  即使已经对于生命近乎绝望的漠视,她在此刻似乎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因为她漠视的是自己的生杀,但还是会对别人的举动感到惋惜。他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放弃被认为是不能重来的生命?难道他不知道个中的宝贵吗?我,还有没有办法阻止他?
  来不及了吗?他会先一步砸在地面上,于冲击中支离破碎吧。然后我的意识会渐渐地平息,直到后来的某个时刻被发现冰冷地悬在这里。
  人们会把这两起死亡联系在一起吗?定性为殉情或是怎地吗?对我来说也许无所谓,只是有些对不住他了。
  最后的光线顽皮的溜走,这一幕也即将成为她的永恒。依稀间,她似乎看到一只手扒在床边,努力地想要把自己亦或是什么的提进屋里。
  据说当一个人生命的最后一刻,ta会看到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死神。
  这就是我的死神了吗?这么滑稽可笑的出场方式,和我的一生还真是般配呢?她不禁有点想笑,却已经提不起一丝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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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长舒了一口气,余烬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滴,“真是有点沉的。”
  “你可真是个vege(table)。”一个毫不客气的声音在他心里无情地炸开了,“怎么,跟我练了那么久,连个女孩子都搬不动吗?说你是vege不亏吧?”
  “呵呵,谁知道你那个所谓元气的修炼体系,竟然连个强身健体的作用都不太体现出来。”余烬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反唇相讥,“元气元气,就是vege,啥用没有,元气不气?”
  “呵呵,难不成某人这么快忘了,还要请我帮忙看看这位你这么上心的姑娘怎么样了?”
  “谁上心了?”余烬似乎不太服气,但又有点没有底气,“我就是见义勇为而已,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不过随即便是话锋一转,“元,你大人有大量,也没必要和我计较这些是吧?所以...能给个准话儿不?她还好吗?”
  “行了行了,”元似乎有些无奈,“”别来你这套了。”
  “没事,幸好说你出手早,要不然会对身体有不小损害的。”
  “就算有受伤又如何,”余烬满不在乎地说,“大不了送她一缕元气。”
  “呵...呵...”元的语气似乎已经开始夹杂着一丝冷意,只可惜余烬似乎有些上头,丝毫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危险,“这么一面之缘,你就肯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人家哈?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大变态!”
  余烬略显轻浮地摇了摇头,鬼知道心灵交流的时候他为什么还要配上肢体动作?但求一种沉浸感吗?
  “也许只有你这样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人才会低估我。啧啧,我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天真的我了。”
  即使不用去问,他也知道元被自己气的半死。显然,他会为此付出代价。
  “唔呃呃呃!~”余烬捂住脑袋,甚至眼里还泛着一丝不知道是生理反应还是装出来的泪花,“好疼啊!”
  “那你还要惹我!?现在知道谁才是老大了吼?”元的声音似乎没有一点点的慈悲,唯嘲笑而已。不过很快就变成了讶异,“不对,为什么从你的感情波动里我读出了一丝喜悦?你是变态吗!?”
  “咳咳咳,”余烬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收回了果真是装模作样的几滴泪水(也有可能是生理反应),“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寻思体会痛苦兴许能让我更清楚地认识自己嘛。”
  “真的没有什么奇怪的倾向吗?”元似乎有那么亿点点怀疑,“说实话?”
  “大概是可以体会到那么一丢丢快乐吧,真的只有‘一’点点,”余烬挠了挠头,“大概是我对于环境的安全的认知与痛苦带来的危险反馈冲突交织出的一种奇怪感觉?”
  “行吧...”元长叹一口气,“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对你的变态我是早有体会了。”
  “你就是...死神吗?”一个对于余烬和元都显得十分陌生的清冷声线突然出现,不过似乎因为是刚刚醒过来的缘故,似乎还略带一丝小迷糊,夹杂在一起恍然间带来了一种富有冲击性的美感,“我刚刚醒来,你刚刚在自言自语什么?我保证一点都没有听到。”
  用双手支撑着微微坐起身子,仍然存在的若隐若现的疼痛不由地令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稍微整理了一下因挣扎而略显凌乱的长发,她才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生。两根眉毛两只眼,一个鼻子一张嘴,倒还算是正常水准。略显粗犷却不浓厚的眉毛,在本来圆的有些稚气的脸上浓墨重彩的留下一份英气。但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倒还是属那两只眸子,虽说灰蒙蒙的,却又有几分深邃,似乎是要盖住什么真相一样。至于表情嘛,则是一副有点像是摆出来的温和的笑容,似乎因为少有此举而带着一丝生硬。即便如此,其中内蕴的意思少有的真诚也能给人一种亲切之感,令她不由地有些心安。
  其实她醒的还要比出声更早一些,不过在听到旁边有陌生人的声音后,近乎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先一步发动,她才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继续躺在那里装作没有醒来的样子。
  她先是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有脖颈处有着隐约的阵痛,似乎是前世的后遗症。身下的床铺软乎乎的,似乎跟自己房间里那张没有什么区别。而自己则以一个,嗯,异常扭曲的姿势躺在上面,也不知道是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自己盘成的,还是某个坏家伙故意摆的。只不过她似乎并没有考虑到还有第三个选项,就是一个完全没有照顾过别人的憨憨没有经验的,失败的,第一次尝试。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的计划究竟成没成?不过很快,她就对自己天真的想法感到了一丝好笑。自己明明做了那么多规划,确保这个时间段自己家里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到自己。
  况且,自己身旁这个声音一听就是个男生,而自己根本就没有认识几个男生,更不要说熟到可以进家门的了。
  她突然又想到了那个在窗外一闪而逝的身影,和最后时刻扒在窗边的那只手。冥冥中,她总感觉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兴许他就是自己的死神,坐在床边等着自己醒来,给自己讲解亡者世界的注意事项,来及时做到指引的职责?好天真的想法,真是神话故事看多了,她不禁有一点点脸红,那是由些许羞涩点染而上的天然妆容。
  不过并没有很久,美好的幻想就被那个男生嘴里的嘟囔声无情碾碎了。且不说一个人自说自话是不是一种神经质的表现,仅仅是“受虐倾向”,“快感”几个词汇,以及偶尔几句似乎在痛苦下颤抖却带着一丝戏谑与逗比的声音,就足已经让她坚定地认为旁边的这位一定是个变态了。
  自己到底开不开口好呢?听到了这样的事情,不会被那个死神给杀人灭口了吧?自己刚刚来到这个崭新的世界,就又要启程去下一个了吗,真是有点不甘心呐。
  不过最后,她还是选择开口,想必他也会手下留情的吧,至少念在如此相遇一场的份上。
  正如她所料,听到她的声音后,那个男生并没有大怒继而目露凶光之类的,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听见就好,没听见就好啊!”
  “只是一点不足为道的小毛病,至于刚刚说了什么嘛,并不重要,不提也罢。”
  说罢,摆了摆领子,正了正自己的仪容仪表,搞的冉清辰倒是略有些无语,若是要在自己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的话,也没必要现在搞;要说真的注重这一方面的话,整理完之后似乎比之之前还更放荡不羁了几分。硬要说的话,更像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习惯,倒是在她心里的形象一下子鲜活了不少。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黑暗中的排险者,倦惰的孤独旅行者,注孤生的无情无心者,悲剧的逆转者,这个世界上唯二的神明——欢乐喜剧人!”
  完了,怜悯地看着面前这个眼睛里似乎都在闪烁着名为“正义”的光芒的重度中二病患者,她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有点后悔自己搭理他了。
  喂喂喂?有系统吗?能不能帮我读个档?这家伙看起来还挺正常的,怎么偏偏长了张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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