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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榆树山内的这一片山梁,距离东面的丰店县城大约五里左右,当地人谓之大王峪。但是在路军师徐旅二营副营长吴子健的眼里,这大王峪却与平型关的十里关沟颇为相似。或许,山的地面上,似这样的山地地貌太常见了吧:一条躺在沟底的大道,曲折绵延,大道的两旁,则是高高的山梁。
一想到平型关的关沟,吴子健的绪就又飞了。那时候,他还是二营5连的连长——从陕工农红军一方面军的一个长,变为编后的国民革命军第路军的一个连长。没过多久路军又称为十军,所辖仍为三个师,吴子健所在的师,就是大鼎鼎的师。
举国惊动的平型关关沟的那场伏击战,吴子健直到现在仍有相当多的情节忆不出来,因为当时实在是太紧张了,除了凭着本能的拼命搏杀,他的大脑乎。那一仗之后,他看到过张山出版的报纸,其中不乏关于平型关大捷的报道,但那激昂却难免洞的文字,无助于他记忆起战的场面。
倒是开火前的两个细节,吴子健印象刻。其中一个,就是伏在高高的山梁上俯视沟底大道出现的浩浩荡荡的日军队伍,那种居高临下、随时准备一击的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常震撼;还有,就是师前沿挥部下令攻击而出的两颗号弹,唿哨着升起在早晨的天,不耀眼,但常晰,甚有些妙。
吴子健个头不高,但体格健硕,一张也不太圆的脸上,蒜头鼻子格外突出;平日里他习惯眯眯着眼,但一旦有事睁开,却颇有一副虎的样子。此刻,他伏在这个大王峪的高高山梁上,下面沟底,是一条弯弯曲曲不见尽头的路,除了路面没有平型关关沟那么宽,其它一切都似曾相识:包括在他左右埋伏着的长长一溜的战员。当然,他如已升二营的副营长了,紧挨着他的,则是他的继者、现5连连长的李天。
李天正在向副营长发牢骚,这已经是天早上他第二次发牢骚了,他抓起吴子健的腕,想看副营长腕子上的表针,结果吴子健不耐烦地甩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