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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上有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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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什么都没有。这一天,风起极北之地,带来了一枚种子,自此,庙外多了一棵槐树,树高六丈,三年不生叶,三年不开花,树根盘虬卧龙,绵延数尺,树身老皮皲裂,纵横其干。
  冬天,风雪漫过山脊,压得顶上的老庙摇摇欲坠,吹得树身猎猎作响,人们说瑞雪兆丰年,不是没有道理,这年春天,槐树枝头挂起了绿意。
  槐树枝冠渐丰,庙前来了位白胡子老道,道人不言不语,在树下一坐就是九九八十一天,其间风雨大作,烈日当头,道人愣是没动过一步。七月中旬到了,槐树枝头已是百花点点,道人掐指一算,
  “时候到了……”
  这天午夜,槐树中央一枚巨大的蓓蕾含苞待放,它闪着莹莹白光,把老道人的脸映得分明。随着时间的流逝,蓓蕾开始慢慢绽放,花香散出去几里地。这时候,四野的灌木丛中开始不安生了,黑暗中充斥着阵阵嘶吼低吟,和一双双直冒绿光的兽瞳。
  面对这样的景象,老道人也没睁眼,冷哼一声,只是稍微散发出一缕自身的气势,这股气势在一瞬间爆发开来,如同在原地鼓起了一阵气浪,以老道人为中心,如涟漪一般震散开来。
  这阵气浪卷起了一阵尘土飞扬,而后冲击在了四野的灌木丛上,那些灌木如同纸糊一般,一瞬间被连根拔起,随之,则是一声声惨叫,暗处那些伺机而动的群兽被这股“气浪”吹得倒飞出去,不见踪影。
  做完这一切,老道人连指头都没有动过,对他来说,好似不费吹灰之力,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轰隆隆!”“咔嚓!”晴朗的夜空忽然出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这片土地,随之而来的是洪雷滚滚,吓得四野的群兽瑟瑟发抖,难动分毫。
  一只覆盖有青色鳞片的手掌从虚空之中突然探出,这手掌四五丈大小,生有五指,每一指上面的指甲都有五尺长,手掌直奔那株老槐树而去,随着他这一掌落下,整个虚空都在震颤,仿佛随时会破碎开来。
  这时候,老道人终于睁开了眼,冷哼一声,拍地而起,手中的拂尘突然化作千尺长,缠住了那青色的手掌。
  “你要阻我?”
  “哼!少废话!可敢随我入灵界一战!”两人对峙,僵持不下。
  “好!如你所愿!”
  “轰!”随着一声巨响,这一人一手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一棵老槐树独自在那里散发出莹莹白光……
  ……“砰!”一个时辰之后,破庙上方的天空伴随着一闪而逝的七彩光芒,又是一声巨响震彻云霄,白胡子老道退出了那所谓的灵界,只是不知道战果如何。
  “牛鼻子老道!你莫要不识时务,若不是这凡境的灵界有着修为限制,输的可就是你!”虚空之中只传来了声响,却未见活物现身,显然正是方才与老道人交手的那“人”。
  “哼!输了就是输了,你我同境界一战,不敌我就是不敌我!”老道人显然不吃这一套,从刚刚他们对话来看,是老道人赢了。
  “老头儿!你护不住它的,这仙灵根本是生长在宙界,而今移栽到这里,还想让它生长成为完全体,痴心妄想!”“我看,不如你我就此分了它,服用之后各自得道,岂不两全其美?”那“人”似乎还是心有不甘,妄图说服老道人。
  “老子做事,还用你来教?手下败将!”白胡子老道也是倔脾气,自然不可能听信了敌人的话。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护它周全!”虚空之中,那“人”见劝说不动,只得留下一句狠话,他刚刚被老道人伤了根基,已是强弩之末,现在不得不离开。
  终于,随着敌人的离去,这里的夜空又恢复了清明,老道人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口老血顺着嘴角淌了下来,显然方才一战,他也不是毫发无损,同样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槐树之上的花苞已经绽开了七八成,里边儿突兀地金光大作,而后有婴孩儿的啼哭声传出,由近及远,由小到大,随之,光芒达到了顶点,如此持续片刻,这光开始慢慢暗淡,待金光散尽,这朵奇花,已是完全绽放开来。定睛一看,花的中央不是其他,正是一个刚刚诞生的婴孩儿。
  ……
  十四年后的某一天,
  “臭小子,别跑!”
  “上次偷了刘长老的赤尾灵鸡,没找你算账,这次又来,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蓁蓁师妹,他在那边,小心别让他溜了!”
  “方师兄,他向你那边过来了!”
  ……
  平日里寂静的山谷,此刻却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却见丛林里一群身着白袍的弟子在追逐着一个“黑影”。黑影上蹿下跳,好不灵活,把后面的弟子耍得团团转,如此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累得他们够呛,然而黑影却就此不见踪影。
  “啊…啊!气死我啦,气死我啦!”此刻,李蓁蓁见黑影已然踪迹难寻,气得在原地直跺脚。除了第一次抓住那野小子,狠狠出了一口气,她已经不晓得黑影是第几次从她手里溜掉。
  “真是奇了怪了,这小子明明没有任何修为,在这密林里边儿,身法却如此了得!”周围的白袍弟子见到李蓁蓁急得又气又跳,心底疑惑不止,到底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啊!你别让我在抓住你,否则我抽了你筋,扒了你的皮,啊……”李蓁蓁的这声怒吼传得很远,经久不绝,一直传到了黑影的耳朵里面,
  “哼!我宁小七,堂堂七尺男儿,会让你给逮住?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
  “小七,宁小七!”老道人堂前院后地呼喊了好几声,又在破庙里转悠了一圈儿愣是没见着宁小七的影子。
  “这臭小子又上哪儿蹦哒去了?”道人扶着脑门儿,颇有些头疼。
  “老头儿,别叫了,我不在这儿呢!”这时候,门前出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一蹦一跳的出现在了破庙门前。
  午后的阳光漫过屋檐,一丝一缕洒在他的身上,穿过暗长的走廊,他的面容开始清晰起来,正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身长七尺,黑发如瀑束以青玉良冠,白衣似水附着身前,两眼中有星河倒映,双眉间似重剑无锋,好生一个俊俏。
  “上哪儿去了?可知道今天该干嘛?”道人一抹胡子,讲话老气横秋。
  “知道啦!焚香叩首,药池净身。”这都持续多少年了,宁小七怎么会不记得。
  “行了,快去准备吧。”老头见他心底明白,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去了槐树底下,打坐入定。
  宁小七烧了香,庙前磕上三个响头,而后搬来了木桶,放满热水,滴入老道人配好的药剂,整套流程早已烂熟于心,毫无滞涩之感。绿色的药剂一入水,很快散开,直至整桶水染被成墨绿色,小七腾身一跃,把整个身子都浸了去。
  “老头儿,这药水没以前来劲了。”小七刚进去的时候微微皱眉,而后便舒展开来,没有丝毫不适。
  “身子骨强了,药水效果自然就没以前那般好了,下次多加一滴试试。”老头说话也不睁眼,宁小七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老头儿,你说我这日日年年烧香跪拜,拜的是何方神圣?”
  “拜该拜的人。”
  “你每次都这么说,却也不道出个究竟。这一不拜天二不拜地的,你说我究竟图个啥?”
  “臭小子,天地有什么好拜的,你要真想知道自己拜的是谁,就当拜你自己吧,这世间路不好走,万事靠自己。”老头也不打坐了,望着药桶里的宁小七,语重心长。
  “话是这么说,可我自己哪靠得住啊!”“这九洲之地稍微有点儿资质的人都在修行,哪个不是会一般本事。倒是我,您老不让我修行,现在十一二岁的小娃娃都能揍我一顿,唉。”宁小七一讲到这儿就垂头丧气,有些埋怨地盯着道人。
  “不是不教你,是时候没到,我教不了你,你也别心急,按我的法子好好泡澡,就是最大的修行。”道人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也不说出个首尾。
  “老头,我知道你厉害,随便赏我一本功法,教我两招,让我找那两个小娃娃报了仇,那就感激不尽了。”
  “哼!目光短浅,好好泡澡,这对你大有裨益!”
  “这……”宁小七也没办法,他是由道人养大,从小到大都听他的,道人说一不二,他心里清楚,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守得方寸。
  宁小七泡过澡,眼看着桶里的水由淡绿转清,又由清变浊,而小七的肌肤也如珠光琉璃般发光。
  人来这世间都是干净身骨,越是路上呆得久了,染上的俗气愈重,身体就越是浑浊不清。三日浸药一次,可祛俗炼身,是大修行,这是老头的原话。
  宁小七六岁开始洗药浴,他至今仍记得那年刚入药池时的疼痛,像是万根针千根刺,由外而内,又由内而外来回穿插着他的肌肤与干骨,那种疼痛深入骨髓,疼得宁小七额头上冷汗直冒,随之,整桶水也变得黑乎乎黏稠稠一片,宛如一潭淤泥。不过,时间一长了,这神经便开始麻木,把外界的感知通通降到了最低。
  当然,这一切是值得的,洗过之后,小七明显感觉这身体和从前大不相同,身轻如燕,力大无穷。
  老道人见宁小七泡了澡,去后院倒除污水,这才抬头望着老槐树,皱着眉头,眼神之中略有些困惑,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老头子我可没多少时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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