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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嘴炮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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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亭里的火光突然灭了。
  老人的身形顿时被黑暗吞没。
  上官金虹木立在道旁,良久,才缓缓转过身,缓缓走上长亭,静静地站在老人对面。
  无论他走到哪里,荆无命都跟在他身旁,寸步不离,他看来就像是上官金虹的影子。
  四盏高挑的灯笼也移了过去,围在长亭四方。
  上官金虹没有说话,低着头,将面目全都藏在斗笠的阴影,仿佛不愿让人看到他面上的表情。但他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老人的手,观察着老人的每一个动作,观察得非常仔细。
  老人自烟袋慢慢地取出一撮烟丝,慢慢地装入烟斗里,塞紧,然后又取出一柄火镰,一块火石。
  他的动作很慢,但手却很稳定。
  上官金虹忽然走了过去,拿起了石桌上的纸媒。
  在灯火下可以看出这纸媒搓得很细、很紧,纸的纹理也分布得很均匀,绝没有丝毫粗细不均之处。上官金虹用两根手指拈起纸媒,很仔细地瞧了两眼,才将纸媒慢慢地凑近火镰和火石。
  “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上官金虹慢慢地将燃着的纸媒凑的老人的烟斗。
  旱烟管只有两尺长,现在上官金虹的手距离人已不及两尺,他随时都可以袭击老人面上的任何一处穴道。他现在没有出手,只不过在等待机会而已。
  老人还在抽烟。
  也不知因为烟太潮湿,还是因为塞得太紧,烟斗许久都没有燃着,纸却已将燃尽了。
  上官金虹是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拈着纸媒,其余的三根手指微微弯曲。
  老人的无名小指距离他的腕脉还不到七寸。
  火焰已将烧到上官金虹的手了,上官金虹却似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在这时,呼的一声,烟斗的烟终于被燃着。
  上官金虹的三根手指似乎动了动,老人的无名指和小指也动了动,他们的动作都很快,却很轻微,而且一动之后就停止。
  于是上官金虹开始后退。
  老人开始抽旱烟。
  两人从头到尾都低着头,谁也没有去看对方一眼。
  上官金虹后退三步,又退回原来的地方。
  老人慢慢的吸了口烟,才微微笑道:“你来了?”
  上官金虹道:“是。”
  老人道:“你来迟了!”
  上官金虹道:“阁下在此相候,莫非已算尽了这是我必经之路。”
  老人道:“我只盼你莫要来。”
  上官金虹道:“为什么?”
  老人道:“因为你就算来了,还是立刻要走的。”
  上官金虹吸了一口气,一字字道:“我若不想走呢?”
  老人淡淡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走的。”
  上官金虹的手,忽然紧紧握了起来。
  长亭似乎立刻就充满了杀机。
  老人却只是长长吸了口烟,又慢慢地吐了出来。
  自他口吐出来的,本来是一条很细很长的烟柱。然后,这烟柱就慢慢发生了一种很奇特的弯曲和变化,突然一折,射到上官金虹面前!
  上官金虹似乎吃了一惊。
  但就在这时,烟雾已忽然间消散了。
  上官金虹忽然长长一揖,道:“佩服。”
  老人道:“不敢。”
  上官金虹道:“你我十七年前一会,今日别过,再见不知何时?”
  老人道:“相见真不如不见,见又何妨?不见又何妨?”
  上官金虹沉默着,似想说什么,却未说出口来。
  老人又开始抽烟。
  上官金虹缓缓转过身,走了出去。
  荆无命影子一般跟在他身后。
  ……
  ……
  ……
  说起原著中的反派,上官金虹和林仙儿一定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对儿”。
  只可惜,上官金虹不知变通,平日里举事果决,关键时刻却当断不断,反而作死,最后遭了探花那吻颈一刀。
  至于林仙儿,虽然有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妖颜,却也只一个胸大无脑、目光短浅的人物罢了。
  她固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心机城府深沉的很,把自己的身体也当做一种武器,无往不利,许多高手都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然而她却不知道这种武器只对一般低层次的人物有效,那些有些灵性的人,一如飞剑客,最多是一时障目,又怎么会被她永久蒙蔽?
  大英雄、大枭徒、但凡具有大气象者,只不过把她当做寻常人、甚至只是一件工具,谁人会对这样的美色迷惑动心?
  要成大事,便要走堂皇大道,阳谋与阴谋齐用,像林仙儿这样专事阴谋,在自己没有实力保障的情况下,又有什么大用?
  自己误入了歧途,死前才知,也不知是不是一种悲哀。
  这样的两个人,却生出了上官小仙这样的女儿。
  她比上官金虹跟林仙儿还要可怜,同时也比他们要幸运的多了——除去她爱上叶开。
  她完美的拥有上官金虹的雄武威仪,也有林仙儿的倾国之姿。
  纵观她一生,美色固然是她的一种武器。却没有用得太过。上官小仙从头到尾都没有让人占过她一点的便宜。
  当然,看书的时候怎么说都行,而实际上,即便是林仙儿也足以让杨易退避三尺。
  可是林仙儿却偏偏找上了他。
  所以杨易决定杀了她。
  当他到达小楼的时候,他没有见到林仙儿,反而见到了另外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叫蓝蝎子。
  杨易又见到了蓝蝎子。
  她认为,伊哭是因为林仙儿才会去找他,才会去死,所以她也找上了林仙儿。
  他见到蓝蝎子的时候,她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这女人的年纪并不太大,最多也不过只有二十五,长得也的确不难看——若将她一个人分成三个,当真是美人。
  杨易实在想不到,说话那么温柔,笑声那么好听的一个女人竟肥得如此可怕。
  这简直肥得不像话了。
  杨易突然笑了。
  他知道自己来得正是时候,林仙儿没碰上,却碰上了意外之喜。
  杨易说服了蓝蝎子和至尊宝,让她们带自己来到一间屋子里——这实在是在简单不过的事了。
  巨大的屋子里面,坐着十几个胖胖的女人,而最中间那个已经肥的连眼睛、脖子都看不出来了,简直是一座山,肉山。
  杨易走到门口时候,恰巧有一大盘炸鸡刚端上来,这十几个胖女人正好一齐在吃炸鸡。
  一堆酒菜的桌旁铺着七八床丝被,最胖的一个女人就坐在那里,还有五个男人在旁边围着她。
  这些男人一个个都穿着极鲜艳的衣裳,年纪也很轻,长得也都不算难看,有的脸上还擦着粉。
  他们身材其实也不能算十分瘦小,但和这女人一比,简直就活像个小猴。
  那五个男人有的正在替她敲腿,有的在替她捶背,有的替她扇扇,有的手里捧着金杯,在喂她喝酒。
  还有两个脸上擦着粉的,蜷伏在她脚下,她手里撕着炸鸡,高兴了就撕一块喂到他们嘴里。
  食物的香气四溢,一盘盘炸子鸡金灿灿的,勾人口水,但杨易却很想吐——他平生再没有瞧见过比这令人恶心的事。
  但是他并没有回头,反而大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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