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伊始

　　得了林富元的令后，杨童禧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他首先去益民阁调查了他们销量最好的药物，并让君子阁的人佯装病人，自掏腰包给他们，花费了六十六钱，购买了小祛风丸、跌打膏、止泻散三样普适性很高的药物。
　　带回富杰堂给方士看了后，方士对这三样药品很是不屑一顾，说根本就比不上富杰堂里的药品。但杨童禧却让方士对比了两家药品的成本，并让方士制出，不一定要效果最好，但一定要最便宜且有效果的药物来。
　　方士一开始还不听杨童禧的，高龙在一旁也只是冷眼旁观而已。直到杨童禧去找林富元亲自驾到，方士这才行动。
　　耗费了一日功夫，方士做出了富杰堂出品的祛风丸、跌打膏、止泻散样品来。其成本，比富杰堂原有的，低了十二钱！而对病状的效果，据方士所说，仅仅只比原有的稍差了一些。
　　得到了新品药方后，杨童禧带着药方，前往城北军营找邹玉杰。
　　邹玉杰除了暗中是君子阁的大人物之外，在关勾县的军营中，还是一个大官！
　　秦朝时的军队编制为：五人为伍，设伍长一名；两伍为什，设什长一个；五什为屯，设屯长一位；两屯为百，设百将一人；五百人，设五百长一名；一千人设二五百长一位。等到战时，则会有更大的数千人部曲编制，由朝廷任命的校尉、将军率领。
　　邹玉杰，正是关勾县的百将。在这大秦一统天下，世间基本再无战事时，可谓是兵权极大的实权级人物了。
　　“喝！哈！”
　　邹玉杰内穿白衣，外批铠甲，负手立在军营中看着士兵操练。这时，有士兵来报说：“百将大人！城中富杰堂的人，说有要事想找您商谈。”
　　“带他来见我！”邹玉杰皱起了眉头：怎会这么不懂分寸？军营，可不是他们能随意来的地方！
　　见到来人是杨童禧后，邹玉杰才把心中不悦压了下去，和声问：“何事？”
　　杨童禧将刻有药方的竹简递给了邹玉杰后，侧头在邹玉杰耳边，轻声将一切计划说于他听，最后总结道：“若想利益最大化，还需邹大人打通这竹简内的一应药材关节，让我们成本达到最低。”
　　“小事一桩，以后若再有事要谈，切勿再来军中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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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邹玉杰运用君子阁的关系，将药材成本降至最低后，富杰堂新品的成本，比之原来，更是下降了十五钱之多！
　　让高龙和富杰堂的一群小厮、药童怨声载道的日子开始了。
　　杨童禧当监工，除了高龙和方士能免于制药外，其他富杰堂全部人手，通通开始加班加点地制作起了祛风丸、跌打膏、止泻散。
　　次日，大街上就多出了许多看上去孔武有力的人，在吆喝着：“县城中央大街的富杰堂，看到大家生病没钱治，于心不忍，开始做惠民善事啦！原价三十五钱的祛风丸，现价只需十五钱，比益民阁的小祛风丸还便宜五钱！原价三十三钱的跌打膏，现价仅需十三钱，比益民阁便宜十三钱！原价三十钱的止泻散，现价只要十钱，比益民阁便宜十钱！因价格过低，每样药品一日只限售二十八份，先到先得，售完既止！如果多人合购，或者一次购买四份以上的话，还能在原有价格的基础上，再优惠一钱！”
　　“什么！居然这么便宜？”来往行人听到后，都惊呆了！
　　“是不是真的啊？”
　　“卖这么便宜，不会是假的吧？”
　　“城里就只有玉鼎楼、富杰堂、益民阁三家医铺，富杰堂可是老字号了，平日里都是有钱人才能去的。想来，应该不会骗人。更何况，他们敢售假药的话，不怕被官府抓了？”
　　虽然这些吆喝，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可却没有多少人真跑去富杰堂购药。毕竟，大街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正好中了风寒、腹泻拉肚子、跌打损伤了，并且还刚好带着钱准备去看病。
　　经过了一天，每样二十八份的药品，非但没卖出去，反而还留存了不少。
　　高龙见此，幸灾乐祸地冷笑：“看他瞎折腾，现在好了吧，卖不出去，看他怎么向林大人交代！”
　　因为活动是第一天开始，所以平时从不在富杰堂露面的林富元，也忍不住来到了富杰堂内旁观。一天过后，只售出了十余份药品，这让林富元开始责问杨童禧：“现在，每样药品只赚了个二三钱的辛苦钱。如果售量大的话，还可以接受。可是如今，销量和平时差不了多少，每一份药品，我们的净利润少了十多钱！这个计划，根本就没有达到你所说的那种效果！”
　　杨童禧无视了在一旁看笑话的高龙，胸有成竹道：“这只不过是第一天而已。好戏，还在后头呢。”
　　次日，早晨。
　　富杰堂的小伙计，刚把门板取下来，准备开门时，猛然间发现，门外居然站满了人，顿时吓了一跳：“你们……你们干什么？！”
　　“啊……阿嚏！”排在最前面，穿着皂色麻衣的男子，一脸虚弱相地打了喷嚏，鼻涕都喷了出来，囫囵用麻衣将鼻涕擦去后，急切道：“你们这儿的驱风丸，是不是才十五钱？”
　　“是……是啊。”小伙计似乎有些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了。
　　“太好了！阿虎那娃子果然没唬我！没白费我天还没亮就爬起来，从城西跑了半个城来这等着。”那人从怀里掏出了十五个秦半两递给小伙计道：“快给我来一份！我这风寒都快有六七天了，一直都还没好，难受死我了，若再拖下去的话，变得更加严重就惨了。”
　　“得嘞，你先等着，我把门开了再说。”
　　“好说！”
　　片刻之后，那人喜滋滋地用麻布带着一份八枚祛风丸离开了富杰堂。
　　见到他成功购买了之后，排在第二位，看起来并没有生病的人，一脸神秘兮兮地说：“是不是一次购买多份，能便宜一钱？”
　　小伙计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后，说道：“要一次买四份以上才可以。”
　　“给我来四份跌打膏！”说着，第二位顾客喜滋滋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堆秦半两来，如数家珍地数出了四十八枚交给了小伙计。
　　在后头人艳羡的目光中，第二位顾客拿着四份装在竹筒中的跌打膏，一边嘟囔着“这下可好，我转手卖给他们，能赚到个十多钱，哈哈！”一边渐渐走远。
　　有了前面这个机灵人的启发后，第三个顾客干脆和后面排队的人商量了一下，四个人一起合购了四份祛风丸，在特惠价的基础上又便宜了四钱。
　　不到半个时辰内，跌打膏、祛风丸的二十八份名额，便倾售一空。
　　“对不起，今天的祛风丸优惠名额已经没有了，现在祛风丸的价格恢复成原价三十五钱了。”小伙计对新来的这位顾客说道。
　　这顾客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大叫道：“这么早，怎么可能卖出二十八份祛风丸？你们莫不是唬我？”
　　“不过止泻散的优惠名额倒是还有。”小伙计讥笑道：“你买么？”
　　“我又没肚泻！”那顾客骂骂咧咧。
　　小伙计一脸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说：“要想买便宜药，还不来早一点儿？若不想买三十五钱的药，那我劝你明天在我们开门前趁早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