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赤马青衫飞神剑

　　荒芜的小路上，一匹红色的宝马奔过，仿佛一团火焰一般，威武而充满力感。
　　宝马背上，一个少年，满身染血，他背上背着一个剑匣，腰间别着一柄宝剑。
　　他眼神有些呆滞地骑在马背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婴，婴儿睡得很安稳，仿佛颠簸的马背是最好的摇篮一般。
　　突然，少年勒住缰绳，跳下马背，放下怀里女婴，靠在路边的树下，吐了，一股一股抽搐的感觉从胃里翻涌上来，无法停止，无法抑制。
　　这一刻，所有残肢断臂的画面全部都涌上脑子，记忆中那些死在他剑下的人的面孔，不断地浮现，仿佛是寻仇的冤魂一般，让他眼色通红，精神陷入了很不妙的地步。
　　“我杀了很多很多人，”令狐冲抱着自己的脑袋，显得十分痛苦，当他回想起那一地残骸，他的心里就一阵难受，即使知道这样做是对的，可是，第一次这么血腥地杀戮，还是令他十分难受。
　　他的精神有些陷入魔障了，其实，从小开始，令狐冲对力量的渴望和对世界的看法就已经过于偏执，半只脚踏进邪道了，只不过用罗汉拳，紫霞神功等诸多正道武侠强力压制罢了。
　　现在，经历了一番杀戮，他内心潜藏的魔性再一次地爆发出来了，小时候看到的黑暗混乱世界，昆仑小镇的候人英，还有蓝夫人死前眷恋的眼神，全都出现在他脑中。
　　这一刻，他仿佛化成了炼狱来的修罗，脑中只剩下了杀戮。内疚和杀戮充斥着他的思想，让他忍不住产生了毁灭一切的冲动。
　　毁灭这个世界，没有武侠，就没有丑恶了。
　　白虹剑出鞘，红色的剑气喷涌而出，一股暴虐的气息蔓延开来。
　　令狐冲手中长剑舞动，整个树林都笼罩在这片红色的剑气之下，片刻后，令狐冲收剑而立，无数树木方才慢慢倒下，切口冒着黑色的烟，仿佛被灼伤了一般。
　　“啊！”令狐冲大喝一声，白虹剑再次出鞘，却是对着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去的。
　　这一刻，令狐冲仿佛和手中神剑合为了一体。
　　这种感觉，正是他在山寨中一剑击毙大当家的神来一剑，而这一刻，似乎演化到了更有威力的地步。
　　白虹剑点在树上，没有刺入，可是无数的剑气已经透入了树中，片刻后，巨木断成了数节，缓缓倒下。
　　令狐冲眼睛变得血红，他头一转，看向了女婴，蓝小忆。
　　白虹剑缓缓抬起，指向这个女婴，此时如果有人的话，看到令狐冲暴虐狰狞的表情，绝对不会怀疑他会把剑刺向女婴。
　　正在这时，女婴蓝小忆看着令狐冲，笑了，甜甜的声音在这个鸟兽都被惊走了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这个笑声，仿佛是一盆清水，浇在令狐冲已经燃烧了的魔火上，让他恢复了一点神智。
　　令狐冲想起了自己的行为，不由后怕，要是再晚一步，说不定自己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强忍着体内暴虐的杀意，身形一动，却是使出一套异于希夷剑法的剑招，庄严大气的剑招，透露出无比的正气，仿佛可以抹去一切负面的情绪。
　　没错，这就是华山当年流传的华山九剑中的养吾剑法，配合华山九功中的紫霞神功，有清心静气，平复心魔的作用。
　　这一刻，令狐冲显然已经陷入了一个非常奇妙的处境。
　　俗话说，一念成魔，一念成佛。现在的令狐冲，就处于魔念和正气的中间，如果他的正气压不住魔念，他就会真正地走火入魔，或许功力修为尽毁；或许功力大增，但是从此陷入杀戮的掌控，无法自拔。
　　在正邪对抗交战中，令狐冲对养吾剑法的理解也在一日千里地飙升，精通，小成初期，小成中期，小成后期，小成巅峰。
　　终于，令狐冲神念通明，大喝一声：“除恶即为扬善，君子当以手中三尺神剑，荡平世界不平事！”
　　心到，念到，自然功成，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一刻，养吾剑法终于突破了大成的境界，配合紫霞神功，威力已经达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紫霞漫天，笼罩着令狐冲，他的神情缓和下来，面如紫玉，显然，紫霞神功也有了不小的进步。
　　风云中第一邪皇说过：所谓百年修道，不如一夜成魔。正与魔的临界点，却是修为增长最快的地方。
　　这一次，令狐冲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过，这样的福，恐怕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尝试吧！
　　这一刻，令狐冲的紫霞神功参悟更深一筹，内功修为赫然已经到了一流初期的巅峰，要知道，他昨天才刚刚突破一流，这样的晋升速度，简直可以吓死一票人。
　　“既然魔道无道，正道无情，那么，无人守护的东西，就让我令狐冲来守护，”令狐冲收起白虹剑，抱起女婴，微微一笑，飞身上马，“驾！”
　　一骑绝尘，仿佛流星划过。
　　这一天，令狐冲开始踏出了自己的路。
　　五天后，一间普通的酒楼中。
　　一个说书先生，身穿黑色长褂，手拿一把折扇，一敲木桌，道：“各位，要说如今武林中的老一辈高手，各位都已经耳熟能详了。那么今天，我江湖百晓生就给你们说一个十五岁少年侠客的事。”
　　“十五岁？一个毛孩子，能有什么本事？”
　　“就是，百晓生，你可不能忽悠我们啊！”
　　“呵呵，各位都知道我百晓生从无虚言，”百晓生微微一笑，“要说这位少年侠客，虽然只有十五岁，却是近百年来最天才少年之一，天赋堪比当年的东方不败。”
　　“什么，这么厉害！他是谁啊！有什么本事？”
　　百晓生捋捋胡子，微微一笑：“既然大家都有兴趣，听我给大家细细道来。这位少侠，就是华山派君子剑的首席大弟子，人称赤马青衫飞神剑的令狐冲。”
　　“就在五天前，令狐冲一人一剑，荡平了昆仑山下的天水寨，之后，第二天又在兰州边界除了祸害一方的天门寨，之后他连续除了十几个绿林山寨……所到之处，皆是一人一剑，荡平而去……”百晓生喝了一口茶水，顿了顿，不紧不慢地说，“听说在华山到昆仑之间，有数千人家中都已经供养了令狐冲的长生牌位，称之为除魔金童。”
　　“天水寨和天门寨可都是有一流高手坐镇的山寨，如此说来，令狐冲应该也已经迈入一流高手了，这样的天赋，的确可以和当初的东方不败相比了。”
　　“是啊！要说武功，可能令狐冲现在还不算武林中最强一线的，可是要说为善，除了武当少林的众多道长和高僧，以及华山的君子剑，恐怕是没有几个人及得上他了。”百晓生感叹道。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被他们议论的正主令狐冲终于回到了华山。
　　飘香楼，抱着一个孩子，令狐冲走进了酒楼，干净的衣服，却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
　　“黄杰，带我去见你父亲。”看着走过来的白衣少年，令狐冲淡淡道，眉宇之间，自然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