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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先摆出笑脸，风行天开口问候：“首长们好......”
先礼后兵，伸手不打笑脸人，与人打交道风行天蛮有经验的。
刚才还愁眉苦脸的首长们一看二人进来，立刻收起沮丧的表情换成了笑脸，纷纷站起身来迎接。
本来风行天还以为领导们对他的到来肯定是态度冷漠，甚至摆出一副臭脸，看来这个担心有点多余，说明现在的干部很亲民嘛。
风行天下意识地在裤子上擦擦手，准备与领导握手，显然这是受前身习惯影响，风行天思维里面没有这种觉悟。
书记范荣辉率先迎上来，风行天挺挺胸膛，腰板笔直，面露得意之色，尽管接下来要与领导握手，咱也不能落了下风是吧，气势上要保持平等。
但是，接下来一幕让风行天懵逼，范荣辉书记与他擦身而过，接下来几位也差不多，他们相继来到李大山身边，把风行天冷落在一边。
窝日，不带这样玩的呀，我都准备与你们握手了......
“师傅，你怎么来了？一年之中大概难得见到你到厂办，呵呵......”范荣辉那个客气，一脸的笑意，握着李大山的手使劲摇。
“哎哎，你们领导忙，我到这里来不是给你们添乱嘛......”
傅民生接替了范荣辉，握着李大山的手摇了摇，笑道：“怎么可能添乱呢，你是老革命，经验丰富，我们可都指望你多帮忙多指点呐。”
这帮子人那个热情啊，连拉带推把李大山让在座位上，唯独没有人理睬风行天，晾在屋子中间，好尴尬啊。
这年月不比后世，师傅的招牌那是杠杠的，即便徒弟当了官也不能居高临下，一般的礼貌还是要讲究的，这不是说所有的师徒关系都处的很好，至少主流是这样。
看着这种场面，风行天触动很大，两个世界啊，他哪里会想到是这个局面。
不过，我才是主角，你们如此热情张罗一个老头子，把本帅锅丢在这里算什么？
说话间办公室的人已经沏上茶，韩建亲自接过来茶杯端到老爷子面前：“李师傅，来来来，先喝茶，这茶味道不错。”
李大山欠身，客气一番：“好好，别忙活了，弄得老头不好意思了。”
人家对老头越是客气，风行天越是站立不宁，有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怎么就没有人搭理，当我是透明人不成？
人家尊老没有错，能说什么？
嗯嗯，先忍着吧......
“师父这身子骨越来越硬朗，呵呵，想当年厂子里有搬运大件的力气活，师傅绝对是主力，别人真的没法比啊。”范荣辉似乎回忆起某些往事，唏嘘不已。
抿一下嘴巴，李大山也有些动情：“老了啊，如今你就是让我干也没有力气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这把老骨头算是废了啊，呵呵。”
“怎么说废了呐，我看正当年啊，呵呵，对了，师傅今天这是被哪门子风吹过来了，也舍得进这个门，哈哈哈......”范荣辉心里一直琢磨，师傅平常极少登门，既然来了，那肯定有事，不会为了裁撤的事情吧？
虽说范荣辉绝对相信师傅的觉悟，可凡事都有个例外，万一师傅开口，这件事有点不好说啊。
嗯嗯，好纠结啊。
范荣辉倒是不担心李大山个人的问题，他心里早有安排，提前退了了事，怕就怕别人推举他当谈判代表，出面张罗全厂职工后续安排，那样的话非常不妙。
李大山平日里话不多也很少管闲事，但威信很高，他若开口影响力很大，是747电子厂的定海神针。
火力侦查的时候范荣辉还瞟了一眼基地首长刘自忠，他的脸色同样很沉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范荣辉一提这话，让李大山一拍脑瓜子醒悟过来了，老子不是主角啊，这事弄得！
“咳咳，我是陪着风行天来的，你看看我这老糊涂，把正主儿忘记了。风工，来来来，快这边坐。”李大山一边说着话，赶紧站起身来给风行天让座位。
这话听到范荣辉等人的耳朵里简直如仙音，呃，不是老爷子来谈事的，原来另有其人，他们心里不自觉地大舒一口气，好好，不是李大山就好。
看了看孤零零站在房间中央的风行天，首长们的脸上表情有些怪异，怎么会是推出一个小青年来当谈判代表？
除了基地首长刘自忠不熟悉风行天，其他领导都认识这位去年刚刚分配来的大学生活，技术科的风行天。
“是小风啊，你找我们有事吗？”
换了谈话对手，范荣辉轻松自如，恢复了工厂一把手的姿态，和蔼可亲而不失威严。
风行天刚来工厂那会儿范荣辉与他谈过话，内容嘛当然是有关励志方面的话题，留给范书记的印象，小伙子很老实的一个年轻人嘛。
风行天还没有回答，倒是李大山招呼着：“不急，先坐下来，有事慢慢谈。”
风行天摆摆手拒绝，说：“李师傅，我不用坐，就站着说好了。”
既然不想坐下来，领导们也不坚持，范书记大手一挥：“那行，小风啊，先说事吧，所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不要有畏难情绪，有话尽管说......”
范书记大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架势，很洒脱。
“那好，我就直说了。”环视一下几位领导，风行天略一斟酌词语，说：“各位首长，刚才聆听了首长宣读的文件以及傅厂长的动员报告，基本领会了政策意图，一些所想与首长们汇报一下。”
风行天尽量模仿这个时代下属面对上司应有的态度和词语，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对面几位首长脸上浮现出笑意，大概揣测出风行天的出发点。
年轻人嘛，谁不希望上进？
大家都在一个工作单位，年复一年，领导们所接触的年轻人与风行天的态度都差不多。
范书记笑眯眯的，脸上的表情越发和蔼：“小风啊，继续说，不要有顾忌。”
“是，首长。”风行天点点头，继续说：“不过，散会后看到职工的反应，突然意识到事情并非想得那么简单，感觉这一次裁撤似乎还有斟酌的地方。”
风行天话锋一转，领导们便意识到刚才的想法似乎不对，年轻人还是有为而来的嘛。
副厂长韩建更是一拍桌子，喝道：“胡闹，这种事属于上级领导考虑的范畴，你一个新来的年轻人怎可妄议！”
韩副厂长突然爆发吓了风行天一大跳，丫的变脸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