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艾欧斯

　　如今的玉珏大陆又迎来了一个寒冷的冬季，而位处于大陆北方的龙战帝国的环境更是寒冷无比。虽然龙战帝国已做好了御寒准备，但今年的寒冬，不知为何竟比以往更加肃杀、更加寒冷。
　　龙战帝国，冰龙城。
　　做为冰龙姬封地的主城，冰龙城既是龙战帝国中最为繁荣的八大城市之一，也是龙战帝国为抵御北方魔兽的第一道防线。每年冬季来临时，北方魔兽便会因食物短缺而袭击人类居住地，所以，每年冬季，冰龙姬城都会进入极其警戒的状态中，来防止魔兽掠夺，以过个安稳的新年。
　　不过，城市警戒这些与艾欧斯无任何关系。做为冰龙城贫民窟的孤儿，他只需要考虑每天怎么才能吃饱饭，仅此而已。
　　十四岁的艾欧斯如今已独自生活了八年，从六岁时无父无母后到现在，他已经学会了各种生存技巧，至少这些技巧使他现在还没有像那些冻、饿死了的贫民们躺在垃圾堆里，不过这种无保障的生活能让他生存多长时间，谁知道呢？
　　“呼——”为了生计而想尽各种办法的艾欧斯正用一根长长的废弃铁棒挑动着下水道，要知道，这些下水道里时常能挑出一些换钱的东西。
　　“叮，”金属碰撞的声音在下水道中响起，显然，艾欧斯挑到了废弃金属。忙累了一天的艾欧斯不禁眉开眼笑，根据铁棒上传来的感觉，这次挑到的废弃金属的重量足够他在回收站换取今天晚餐的面包钱了。艾欧斯吹着口哨，将废弃金属挑出下水道，其好像是一条长长的锁链。
　　看着不断滴落污水的锁链，艾欧斯一边感慨自己的运气不错，一边向锁链伸出乎去。
　　“嘶，”艾欧斯的手指刚一触碰锁链，就被上面的倒刺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滴落在了锁链上。“嗡嗡————”染上鲜血的锁链竟如同蛇一般扭动起来，飞快地缠住了艾欧斯的右臂，在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猛然一缩。
　　“啊——”剧烈的疼痛感冲击着艾欧斯，让他忍不住发出如同野兽般惨叫，但这条锁链似乎不准备放过他，依旧在其右臂上缠绕，带刺的链条将他的右臂割的血肉模糊，而锁链未端的尖锐锥刺也在绕了几圈后，移至艾欧斯的胸口，瞄准其心脏部位，狠狠地扎了进去。
　　“呜哇啊啊啊啊啊——”
　　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惨叫，艾欧斯终于承受不住，瘫倒在地上，双眼一黑陷入昏迷。而在他的视野完全黑下时，他仿佛看到了一柄幽黑色古剑被这条锁链拉出下水道，而古剑的剑柄上，睁着一只血色眼球，渗发着令人心畏的血光。
　　“苏醒了吗？”夜空之下，剑柄上的血瞳转了两圈，发出一声仿佛来自于地狱般，让人心生恐惧的声音，“呜哈哈哈哈————”一阵嘶哑，让人感觉耳膜都会被刺痛的笑声在寂静的夜中回荡，“本大爷我，”血色眼瞳里露出狂喜的情绪，咆哮道，“终于，终于自由了！千百年的封印，今天终于，破解了！哇哈哈哈哈————”
　　血瞳在寂静的夜里肆无忌惮的咆哮着，发泄着，过了许久，它才陷入平静。
　　“呼——太开心了，本大爷我实在是太开心了，”血瞳平静后，看向艾欧斯，充满自信道：“小子，看在你是本大爷我醒来第一个看到的生命体，也是本大爷我的宿主，本大爷我心情现在很不错，说吧，你有什么愿望，本大爷我都能给你实现，毁灭世界都没问题噢！”
　　许久……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靠！这小子还昏迷着，本大爷我TM在这里说什么废话，被封印了这么长时间，智商也下降了不少啊。”
　　吐槽完自己的血瞳便开始细细打量起艾欧斯：瘦弱、营养不良、没受过训练，无疑是个乞丐……“苍天啊！大地啊！本大爷我好不容易苏醒，为毛，为毛寄宿在了一个乞丐身上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血瞳哭爹喊娘，打滚洒泼，发出一声声惨绝人寰的悲吟。
　　“不过，这还是可以接受的”血瞳竟瞬间一秒变正经，“咳咳，这小子体内竟有着一丝魔血，不错不错，至少让我还有着东山再起的机会，＇圣地＇的杂碎们，给我等着吧，本大爷我终有一天要将你们全都给宰了！”血瞳在此发下了誓言。
　　血瞳自言自语了一段时间，终于消停了下来，看着艾欧斯，眼中露出一种玩味的神态，意味深长道：“小子，你运气很不错，能成为我的宿主，虽然现在很弱很弱，但，终有一天，你会在我的帮助下，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记住我的名号吧，地狱魔剑——哈迪斯！”说完话后，自称为哈迪斯的古剑便弯曲化为了一个手环，套在了艾欧斯的右手腕上。
　　当然，至于哈迪斯的这段话，艾欧斯有没有听见，便无从知晓了，但，可以确定的是，从今天起，地狱魔剑——哈迪斯的名号将会再次席卷整个玉珏大陆。
　　“呼——”当艾欧斯醒来时，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时分。太阳还未从地平线上升起，整个世界都处于一种半晨昏状态之中。“嘶，”因为整睌都躺在无任何遮挡的小巷口，加上已是冬季，艾欧斯的衣服无可幸免的被晨露浸润为半湿半干状态，让刚刚醒来的艾欧斯不由打了个寒襟。
　　“昨天，发生了什么？”恢复了神智的艾欧斯先观察了周围的环境，然后回忆起昨天黄昏时的事情，发出了疑问，同时，也为自己没有冻死感到庆幸，要知道，冰龙姬城在这种季节时可是很冷的，乞丐们被冻死也算是正常现象。
　　“小子，你醒了？”突然间，一道阴沉的声音在艾欧斯耳边响起。
　　“什么人？”艾欧斯立刻抄起铁棒从地上爬起，警戒地看着周围，可四周却一个人也看不到，冷清的环境让艾欧斯不禁流了一后背的冷汗。
　　“呼——难道……”艾欧斯瞬间做出了一个防御动作，同时也抬头向上看去，“在房顶上？”可惜，房顶上也没有人，于是，艾欧斯的冷汗流的更多了。
　　“没，没人？”艾欧斯震惊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顶，打了个寒襟，“不会，是鬼吧？”艾欧斯弱弱的说道。
　　“哇哈哈哈——”阴沉尖锐的笑声在艾欧斯耳边响着，“受不了了，你这小子实在是太逗了，本大爷我其实是在你手上。”
　　“手，手上？”艾欧斯流着冷汗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铁棒，然后，扔在了地上，“你，你，你……”好像因为恐惧，舌头打结了，“你是这根铁棒？”
　　“额……”阴沉的声音仿佛也被艾欧斯的无限脑洞给震住了，“臭小子！本大爷我可不是什么铁棒，是上古魔剑！本大爷我可是地狱魔剑——哈迪斯！”哈迪斯咆哮道，其声音的分贝高度，差点将艾欧斯的耳膜给震穿。
　　“地狱魔剑，哈迪斯？”艾欧斯看着空空的手心，心中充满了疑问。
　　“翻开你的袖口，本大爷我现在在你手腕上！”哈迪斯咬着牙，低吼道。
　　艾欧斯很听命令的将袖口翻，便看到了一个幽黑的手环套手腕上，手环上面布满密极的血色纹路，而血色纹路在环绕几圈后，便在手环正上方型成了一只血色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艾欧斯。
　　“你就是哈迪斯？”艾欧斯虽然对血瞳有些害怕，但还是试探性问了问。
　　“没错，卑微的人类啊，本大爷我便是曾将玉珏大陆搞得翻天覆地、差点将世界给毁灭了的伟大的存在，地狱魔剑——哈迪斯！”哈迪斯的语气里充满了轻蔑，看着愣在原地的艾欧斯，不由“嘿嘿”笑了起来，想必是被自己的身份给吓到了，哈迪斯心中如此想到。
　　可艾欧斯愣在原地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哈迪斯的身份，而是心中想着：“这哈迪斯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在我身上？昨天发生了什么？”等这一系列问题。
　　哈迪斯的血瞳微眯着，期待着艾欧斯发完呆后能立刻跪下，口中喊着“伟大的魔剑大人啊，请赐给我力量啊，”等这一系列吹捧的话语，想到这些，哈迪斯的虚荣心佛仿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可惜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只见艾欧斯左手指着哈迪斯的血瞳，大叫道：“你这哈迪斯是什么东西啊？快离开我的身体啊！”
　　“噗——”哈迪斯好像发出喷水的声音，“东西？无礼的庶民，本大爷我可是……”
　　没有理会哈迪斯的怒吼，艾欧斯停止了自己的活宝状态，回忆起昨天的事情，好像这东西是从下水道里挑出的？
　　“话说，哈迪斯，你真的是魔剑？”艾欧斯问道。
　　“没错，本大爷我当年可是将整个玉珏大陆……”哈迪斯吹嘘着，可还没说完，便被艾欧斯打断。
　　“停，我不想听你那光荣而又辉煌的过去，”艾欧斯打断道，没等哈迪斯说出“无礼的庶民”等话语，接着问道，“我只想知道你怎么会掉进下水道里？”
　　“额，”听到艾欧斯的问题，哈迪斯好像被噎到了，血色的眼瞳转了两圈，无比哀怨道，“这可说来话长了……”
　　听到哈迪斯的语气，艾欧斯突然就不想听了，直接打断道，“我突然就不想听了呢，你还是说一下为什么跑到我身上，还有你的锁链呢？”艾欧斯想起，昨天好像就是因为抓住了它的锁链才被它缠上的吧。
　　“本大爷我也突然不想理你了，”哈迪斯的几次讲话都被艾欧斯打断，自然没什么心情，也开始无视起艾欧斯，闭上了自己的血瞳。
　　艾欧斯虽然还有许多疑问，但看见哈迪斯闭上嘴，也只能耸耸肩，庆幸耳边清静下来。接着，艾欧斯挥了挥手，感觉右手上的重量比左手大了许多，不，准确说应该是右手臂里的重量要大许多，他撸起袖子，便看到了魔剑哈迪斯上所连的锁链，不过，其现在已经不在他的体外了，而是……
　　“这，这是？”艾欧斯细弱的手臂上竟有着一条既长而又狰狞的锁链刺青，刺青在其右臂上缠绕着，延伸至其更深处。
　　艾欧斯解开上衣，便能看见锁链刺青从右手手腕开始，直接延伸至他的胸口，也就是心脏处才停止。艾欧斯摸了摸胸口，向哈迪斯问道，“哈迪斯，这便是你的锁链吗？”
　　可回答艾欧斯的只有，“呼——呼——呼——”如同睡觉般的呼吸声。
　　“这真的是魔剑？”艾欧斯不由发出疑问，必竟哈迪斯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只会打滚洒泼的无赖。
　　“唉，算了，想办法去找些吃的吧，”看着东方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艾欧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只是冰龙姬城贫民窟的一个小乞丐。虽然被这个自称为魔剑的东西附体，但自己又不是什么骑士小说里的主角，自己是一个小乞丐，没有什么拯救世界或毁灭世界的远大抱负，自己有的，只是希望每天能够吃饱饭罢了。
　　这时，哈迪斯的血瞳突然睁开，看着艾欧斯正为生计而思考的侧脸，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没有毁灭世界的远大抱负？不，小子，当你被我附体的时候，我们要毁灭世界的行动，就已经开始了！”接着，便是一阵艾欧斯听不到的阴沉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