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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终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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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嘴巴开合了几次,发出几声维吉尔无法理解的吼叫,他一边用手紧紧抓住地面,一边同样扭头四处张望着,搜寻着传送门的踪迹。
  维吉尔见此不由心中一沉,看来老者也并不知道传送门的所在,不过这一点维吉尔其实有所预料,按照老者所言,这一层一直是拉法德的私人领地,他并没有上来过,一些信息不过是他结合实际还有线索推断所得。
  维吉尔真正担心的是,这里虽然空间巨大,但结构却比较简单只分两层,同样也很空旷,没有什么阻碍视野的东西,目之所及,他已经可以确定,在这个剧场空间内并没有传送门,除了一个地方,那就是空间正中的那方巨大的血池。
  空间的震动愈发强烈,四周的墙壁上开始出现蛛网似的裂痕,一块硕大的碎石从天花板上掉落,维吉尔垫步避开,心中暗暗思索“看来这个空间撑不了多久了,要赶快了。”
  与老者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向着血池走去,空间的震荡使得整个血池翻腾不休,一开始看到的龙尸此时已经沉入水面,不知道有没有完全消融,维吉尔有些头疼,他默默的估算着,不知道昆恩护盾能否抵御血池的侵蚀,也不知道水下的具体情况如何。
  两人刚刚接近到血池五米之内,翻腾不休的血池突然掀起滔天血浪,一大片暗红色的触手宛如一片枪林,于血水下涌出,疾刺向两人。
  “什么!”维吉尔面色大变,电光火石之间只来得及挥剑挡开几根触手,随后收缩身体,下一刻,密集的触手已经洞穿了他的身体。
  “呕”一大口鲜血从嘴中涌出,密集的触手分别刺穿了他的左肩,右肋和腹部,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让维吉尔暗骂一声“该死”,还好于关键时候的一个偏头,躲过了刺向脑袋的触手,但脖颈侧依然被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蓬勃的鲜血正汹涌而出。
  维吉尔艰难的抬起头,透过触手的缝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及其怪异的可怖生物,它的整体像一个未发育完全的胎盘,但身高却足有两米,依稀能看出头部和四肢的轮廓,然而所谓的面部只有一张狰狞的巨口,其内遍布獠牙,一条细长的,长着倒刺的舌头垂在体外,不时扭动着,发出如蛇信一般的嘶嘶声,在它的獠牙上还挂着细碎的肉块,看来它就是用这张巨口咬碎了拉法德的腹部,最后破体而出。
  而在头顶应该是头发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扭曲纠结的触手,远远看去,让人头皮发麻,不断蠕动的触手像极了传说中的蛇发美杜莎,洞穿了维吉尔身体的触手正是来自这里。
  怪物的表皮布满褶皱,暗红色的血管在它的皮下若影若现,两只手臂应该已经发育完善,可以看见清晰的五指,然而腿部的位置却只有两团凸起的肉球,甚至左腿处还有半截骨头茬子露在外面。
  怪物此时就漂浮在翻滚不休的血池表面,一条青红色的脐带从它的腹部伸出,另一端延伸至水下,脐带仍在不断鼓动着,似乎还在吸收着拉法德身体残存的养分。
  理智再一次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刺耳的尖叫与虚无的兽吼再一次在维吉尔的脑中响起,怪物的形象似乎化为了一柄尖锥,深深的刺入了他的脑海,他感觉到自己的脑液在翻滚,在升温。
  精神的异常同样反馈到了现实,原来轻若无物的湖女剑随着他的体力迅速流逝而变的重若万钧,最终随着维吉尔手指一松而掉落在地。
  又是几条触手激射而来,无力抵抗的维吉尔只能任其缠上了自己的四肢和脖子,随着触手的收缩,缺氧所带来的窒息感进一步抽空了他的体力,脑内的种种幻像已经让他分不清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他正一步步的迈向死亡。
  直到一声震天的怒吼在他的耳畔响起,已经快要的沉沦的意识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勉力的看向声音的源头,那声怒吼正是出于老者之口,老者同样受到了怪物的攻击,而且光看伤势要比维吉尔更加严重。
  因为身躯更大,老者也被更多的触手洞穿,更有一根触手从他的右眼刺入,再从脑后穿出,粘稠如石油状的鲜血顺着触手缓缓滑落,不过或许是因为老者的身体介于实体和灵体之间,这么严重的伤势并没有让他直接死亡,并且因为兽化的缘故,老者的理智本来就处于混乱中,怪物对他的影响也不如维吉尔那么大,此时的老者还有余力进行挣扎和反抗。
  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触手同样攀附在他的身上,不停的收缩着,并且因为他的剧烈挣扎,怪物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老者的身上,触手明显收缩的更加剧烈,老者挣扎的幅度正在慢慢的减小,震天的怒吼已经变成了阵阵哀嚎。
  “嘎嘣”老者的双腿最先支撑不住,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从他的体内传出,老者的小腿骨应声而断,随即老者硕大的身躯扑倒在地上。
  双腿之后是相对正常的左手,至此老者只剩下一只异化后的右手还算完好,但也被触手缠绕着,被迫高高举起,其他三肢只能无力的瘫软在一旁。
  “桀桀”狂乱的笑声在这个震动的空间内响起,怪物控制着触手将老者从地上吊起,并用一根触手托起老者的下巴,迫使老者看着其身前竖立的一片舞动的触手。
  下一刻,触手刺穿了他的身体。
  “不”目睹这一切而无能为力的维吉尔此时目眦欲裂,双目赤红,虽然只与老者相处了几天,但他却敬佩老者的人品,更感激老者的授艺之恩,于他而言,老者是一个亦师亦友的存在,而此刻却惨死怪物之手。
  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维吉尔一口咬碎舌尖,借由疼痛催发出体内最后的一丝力量,左手努力的挣脱束缚,奋力撕扯着禁锢周身的其余触手,然而这一切却毫无用处。
  挣扎的幅度渐渐减小,维吉尔的头颅无力的垂在一旁,已经开始涣散的瞳孔映照着不远处老者的尸体,或许是错觉,维吉尔仿佛看到了一点血焰从老者异化手爪的指尖燃起,随后飘飘摇摇,顺着手臂的毛发向着全身蔓延,迅速扩大。
  仿佛只是一瞬间老者的尸身已经化为了一把冲天的火炬,炙热的血焰灼烧着那些来不及抽离的触手,使怪物发出凄厉的痛嚎,束缚着维吉尔的触手也因此一松,飞快的向怪物自身聚集。
  “咳咳咳”骤然倒地的维吉尔单手撑着身体,不断咳嗽着,同时也在大口的呼吸着,他手脚并行,快速的向前爬行几步,将湖女剑重新握在掌中。
  金属冰冷的质感让维吉尔略感安心,而此时的老者尸体随着血焰的剧烈燃烧,已是化为了无火的余烬,苍白的飞灰随着空间的震动洋洋洒洒,散于虚空。
  从老者身上燃起的血焰并没有随着老者尸体的消散而熄灭,而是在空中凝结成了一朵绚丽的血莲,在维吉尔惊异的目光中,血莲拖着暗红色的尾焰,一头撞入了他的身体。
  维吉尔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但预感中的灼烧感并没有传来,反而是一股股温热的力量从体内涌出,游走在四肢百骸。
  老者的嘶哑的嗓音突然于脑中浮现“小子,这是我最后的馈赠,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维吉尔再一次睁开双眼,两个灰色的瞳孔已经变成了两朵燃烧的火焰,他缓缓的从地上爬起,在此过程中,身上的伤口亦随着血焰的翻涌而缓缓愈合。
  直至站定,一把连鞘太刀出现在他的腰际,剑柄处的狮鹫浮雕依然闪亮,维吉尔抬起已经不知多久未有知觉的右臂,手掌摊开,掌沿轻压在剑柄上,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太刀的轻吟,感受到其久违的喜悦。
  “老爷子,安心的去吧,后面的事我会解决的。”
  脑中似乎还回响着老者释然的轻笑,然而维吉尔已于几息之间跃至怪物近前,面对疾驰而来的触手,他足尖在浮于虚空中的法阵上轻点,身如陀螺般侧闪而过。
  于此同时,已经沉寂多时的狮鹫太刀,携带着风雷之声,悍然出鞘。
  一道硕大的弧形剑气从剑刃处甩出,在切断了外围的几根触手后,最终淹没在密集的触手群中。
  透过剑气撕开的缝隙,维吉尔如浮光掠影般穿梭而过,只在空中留下了几点淡淡的火星。
  “雷火相杀改”随着维吉尔的低语,他体内的魔力开始翻涌,太刀上燃起了血色的火焰,湖女剑上则跳动着血色的雷光,双剑相交,在怪物身上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十字型伤口。
  巨大的伤口贯穿了怪物的整个胸膛,它体内粘稠的血液还未来得及从伤口中涌出,就被伤口上附着的炙热元素烧成了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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