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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 所谓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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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其他人的视线里,拿尼加是扑向诺奇的。
  在诺奇的视线里,是一团庞大的黑色从拿尼加脸上的三个黑洞涌出,扑向自己的。那一刻,他想转身就怕,但是却有一股深寒从灵魂出涌出,将他的灵魂乃至肉体冻结至当场,在下一刻,诺奇就感觉自己被黑暗包裹了。
  从灵魂被冻结是一种极度痛苦的感觉,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寒冷,更是从心底的寒冷,诺奇感觉自己的思维都开始变得迟钝。
  时间的概念已经变得模糊,诺奇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冻住了多久,身体的感知已经完全消失,仅剩下灵魂对自我的认知也在因寒冷而变得迟钝的思维下,慢慢消失。诺奇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的和迟钝的思维做斗争,让自己不会失去自我的认知,不然他觉得自己真的会死掉。但是哪怕他再如何努力,也只能拖慢灵魂被冻结的速度而已。
  在常人看不见的灵魂世界中,诺奇的灵魂之光已经被一大团黑色包裹,只剩下最后一丝光辉,即将熄灭。
  就在他即将熄灭的最后一刻,一抹绿色的光线出现在诺奇的灵魂之光里,如同夜空中的萤火虫一般,微弱却明显。正是这一抹绿色的光辉的出现,使得诺奇原本即将熄灭的灵魂之光得意残存,而绿色光艳也在慢慢的增强,将周围的黑暗逼退。
  随着绿色的光辉的晕染下,诺奇的意识渐渐回归,自我认知也在慢慢的复苏。虽然灵魂冻结仍然持续,但是认知的回归,至少保证此刻性命还在。这一切,都归功于绿光的守护,但也正是因为绿光的存在,也让诺奇镇真正见识到了那团黑暗的存在。
  和之前的管中窥豹不同,在绿光的晕染下,诺奇不仅从这团黑暗中感觉到了冻彻灵魂的寒冷,还感受到了诸如贪婪,恐惧,愤怒,嫉妒,怨恨等等诸多欲望和恶念,而自己正是这些恶念的目标,而绿光正极力将它们逼退,绿光和黑暗就如同两只争斗的猛兽,每次黑暗的靠近,都会被绿光湮灭一部分黑暗,但同时绿光自身也会被黑暗吞噬一部分,这是一场相互的消耗战。
  不过很明显,相比于庞大的黑暗物质,绿光虽然质量高,但是数量相对稀少很多,如果一直相互消耗,很明显绿光会先一步消耗殆尽。这一点,哪怕是旁观的诺奇都能够看的出来,那么争斗的双方,自然也能发现,诺奇甚至发现,有的时候黑暗主动靠近吸引绿光让其湮灭一部分黑暗,为的就吞噬一部分绿光。
  两者这样你来我往,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诺奇自身的灵魂在绿光的孕养之下,已经恢复了过来,久到,绿光已经比开始的时候小了一半,久到诺奇已经放弃了挣扎,他知道自己在这场不熟悉的战争里毫无办法,只能等待,黑暗胜,他死,绿光胜,他可能活,他能做的,只是静静等待着决定胜负的时刻。
  这个时刻到来的很快,快到了出乎诺奇的预料,那就是绿光被吞噬到一半的时候。在诺奇的感知里,绿光已经相比于开始的时候,小了接近一半,亮光也暗淡了很多,而包裹两人的黑暗,虽然也小了一大半,但是剩下的却依旧很多。
  就在马上,绿光就要消失一半的时候,绿光做了一件出乎诺奇意料的事情。它将诺奇的灵魂之光从绿光里弹了出去,自身却同时投进了黑暗之中。这一动作十分突兀没有征兆,诺奇还灭反应过来,就看到绿光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紧接着,却发生了更让他难以理解的事情。
  虽然没有了绿光的照耀,但他依然能感受到那团阴冷的黑暗包裹在四周,但是很快在诺奇的感知里,阴冷的黑暗正在飞快的从四周游动,涌向绿光消失的地方,很快围绕在周围的阴冷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诺奇感知里前方不远处的一团阴冷的黑色圆球。
  虽然看不见,虽然听不到,虽然四周仍然是黑暗的一片,但是诺奇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已经从那片阴冷的黑暗中脱离了出来,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无法言语,无法描述。也正是这种感觉,告诉诺奇眼前的黑团正发生着奇特的变化。
  突然间,诺奇感觉四周开始天旋地转,转瞬间,他脱离了黑暗的天地,对身体的感知再一次回到了身上,眼耳舌身意,五感尽数回归。
  扑通!扑通!
  两声跌倒的声响,诺奇和拿尼加两人双双跌倒到地上,相比搬走压在自己身上的拿尼加,诺奇做的第一件事,呼吸。
  努力的,凭借自己的意志,用了一分钟的时间,诺奇才让自己的身体想起来怎么呼吸,这是灵魂和肉体擅自分离并被冻结产生的后遗症,如果不能克服,诺奇恐怕会成为第一个因为忘记呼吸而被活活憋死的人。
  当然,后遗症不仅仅是表现在呼吸上,还表其他各个方面,此刻诺奇的灵魂就如同一个十年二十年没摸过车的司机,正在努力的重新找回开诺奇肉体这辆汽车的感觉。这个过程有快也有慢。好在诺奇的肉体毕竟是自己的,熟悉的也就快了,要是如同仙侠小说里的夺舍一样换一个肉体的话,每个十天半个月你动一下试试,所以说原配就是好啊。
  很快,诺奇就尝试着动了动头,然后,他看到了一双鞋,以及穿着他的。。。人?
  “嘘,有人来了。“诺奇看着鞋的主人做出一个别出声的手势,还不等他反应,房间的大门就被一下子打开,席巴等人直接冲了进来。
  看着倒在地上的亚路嘉和诺奇两人,席巴直接一挥手,“带他出去!”跟在后面的管家当即跃出两人。
  诺奇也无力反抗,也不打算反抗,任凭着两人将自己抬出去,他能看到的最后的画面就是席巴指挥着其他的管家将亚路嘉抱了起来,而一旁站着的是杰诺和马哈,几人都在死死的盯着亚路嘉,没有一人多看他一眼。
  “喂,你在想什么?说说呗,我知道你已经恢复了。别不说话啊?喂?hello?摩西摩西?阿尼哈塞哟?”
  诺奇的房间里,略显昏暗,虽然是白天,但窗外的天空正下着雨,房间里并没有开灯。诺奇躺在自己的床上,两眼圆睁的看着天花板,而在他旁边,是一个逗比正在站在做着各种奇怪的动作想引起他的注意。
  这个逗比,就是在亚路嘉房间出现的那双鞋的主人,或者,不能说是人。首先,诺奇发现,除了自己,没人能够看到、听到、感知到他的存在,他也不能碰触任何物质,整个人如同存在在另一个次元,而在诺奇眼前的不过是一个只有他自己能感知到的投影。
  “喂喂,说我是投影还真是过分呢啊!好歹我也是救了你的啊!从那个不明物手里。都不说声谢谢的吗喂!”
  诺奇撇了一眼这个逗比,“你救了我?你会读心术?”
  “哈哈,你终于开口说话了,嘿嘿嘿!当然是我救了你啊,虽然准确的讲也不对。读心术是不会的,但是咱俩关系特殊,所以我多多少少能感知到。”
  “诶诶诶?怎么回事?怎么救的?那当然是。。。诶?什么关系?这个不太好解。。为什么能感知?我是谁?,,,诶诶,我说,你慢点问啊,一次性想这么多问题,我解释不过来的。”
  “那就一个个来,你是谁?“诺奇这次直接开口问道。
  “我啊,是真理,是虚空,是平衡,是等价,是规则,是一亦是全。。。。诶诶诶,你别转过去啊!”面对每说一句就要换一个pose的逗比,诺奇果断转过身子不去听他胡说,没错就是胡说,他说的那些哪个不是伟大的存在,如果真的是它们这些东西的化身,怎么可能会这么逗比。
  “诶诶诶,喂,你别不信啊,”逗比从诺奇那里感知到了诺奇不相信的思想,变得无比焦急,赶忙绕到了床的另一边。“我真的是哦,或者说,因为你认为我是,我才是的。”
  “我?”
  “没错,就是你哦。”逗比做出一个少年你真的好棒的姿势,得到的是诺奇一记白眼。“要知道,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物质,哪怕是灵魂也会有寂灭的一天,那么什么才是永恒?是规则,是概念,是一切的存在的精神,是那永恒而根本的一,是万物的始。”
  “从我的沙发上下来!”诺奇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在沙发上摆pose的逗比,冷冷的说道。
  “哦哦哦,”说着逗比从沙发上爬了下来,又站在诺奇面前,“不过,你不奇怪不能接触物质界的我,为什么能够站在沙发上吗?”
  是啊,为什么?逗比的话引起了诺奇的警觉,这是什么情况?
  “其实我能站上去,是一潜意识在一瞬间有了‘他能站到沙发上’和‘他一定会做出奇怪的事情’这类的想法,然后才有了我能够上去的可能,但是当你意识到了之后,哪怕刻意的去想,我也不可能再次做到了。”
  说着,逗比还再次靠近了沙发表演了一下沙发穿...人。然后继续解释到,“我呢,与其说是存在,不如说是一个概念,是你灵魂中的那个东西混合那个不明物的一部分产生的,本质上讲,由于那个东西和你灵魂的关系,导致了我也依附于你的灵魂,所以,你的思想是可以影响我的存在的。在你的意识里,有着众多的幻想作品,很多之中的终极,都是一个概念,如钢炼里的真理之门中的真理,型月世界的盖亚和阿赖耶,一切平等的等价交换等等。而我不过是结合你的这些概念诞生的产物罢了。”
  听完这席话,逗比罕见的安静了下来,虚空做了一个坐下的姿势等着诺奇消化一下。诺奇默默的消化着这席话,一边打量着面前的逗比,身着黑色的管家服装,头上是黑高的礼帽,脸上是一个纯白没有花纹的面具,如果不是这是个笑脸面具,诺奇都会以为面对的是拿尼加呢。
  “喂喂,你想清楚了没?”逗比伸出自己漆黑的手,在诺奇眼前晃了晃,“别想太多,赶紧回神了啊喂。”
  “所以,你是我想象出来的?”
  “并不能这么说,”逗比收回了手,做了一个交叉的姿势,“我呢,一部分是你灵魂中的那个组成的,还有一部分是来自那个不明物的。”
  “不明物?”
  “对,就是那个小鬼体内的东西。那个东西是纯粹以生物的欲望和负面情绪为食物的存在,这种东西,一般都是自黑暗中孕育的,你身上环绕着庞大的像是执念、遗愿这样的负面情绪,它不想吃你还能吃谁?”逗比自顾自的打量着诺奇的房间,还一边给诺奇解释着。
  一时间,信息量确实有点大,诺奇觉得有点头疼。刚才在逗比解释的时候,诺奇就已经检查过了,那个他赖以生存的灵魂系统已经不见了,再也看不到那个绿色的天平图标了,对此,诺奇还是挺失落的。
  不过,也有好的事情,比如他又能感受到念的力量了,又比如他的双手又回来了。
  “唔,没错,那个不明物虽然挺危险的,但是他强大的根本是符合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或者说,严格遵守基本法则,通常角度讲,就相当于炼金术里的等价交换。虽然它没能吃了你,但也从你那里弄到了足够的食粮,虽然后来消耗了一部分,又被我弄走一部分,但是收益还是有的,所以当然要给你对应的回馈咯。”
  “那我要是死了呢?”诺奇突然问道。
  逗比砖头盯着,额,应该是盯着诺奇,发出霍霍霍的奇怪笑声,“死了自然就是死了。死人是不需要回馈的,虽然它也会给你该给的,但是最多是让你有一个完整的身体下葬罢了。”
  好吧,很好,很强大的逻辑。诺奇深信,如果不是灵魂系统的突然发飙,恐怕结果真的会如逗比所说的一样发展。
  “哎!好吧,我姑且信你,那么,你之后打算干嘛?”诺奇接受现实的问道。
  “真是不诚实的人啊,明明心里已经相信了的说,可休!”
  “我信不信不管你的事,还有你那奇怪的口癖是什么鬼!好好说话啊喂!”
  逗比摆出一副投降的姿势,“当然是跟着你咯,由于某种不明的规则之上的东西,让我无法远离你呢,所以我只能跟着你啊!可休!”
  “好吧,跟我想的一样,”诺奇已经放弃吐槽逗比的口癖了,他看出来了,逗比典型是你越说他还越来劲的那种,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我应该怎么叫你呢?”
  “你可以叫我真理。真理之门的真理,反正我确实能做这样的事情。”
  说着,真理手里翻出一个黄铜的天平,举到诺奇眼前,用一种空洞的声音,轻轻的说道。
  “要来,交易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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