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牡丹花会

　　第二日，金鸡刚刚打鸣，南京分局众人已经纷纷整装待毕。柳云飞与宋士英重伤初愈，不便骑马奔波，就给他俩各准备一辆大车，以便在路途中养息伤势。诺大的南京分局，封子清只留下了一名镖师、五名镖丁和三名趟子手以及几个打杂下人，其余人员全部随队北上，浩浩荡荡奔赴洛阳总局，响应飞柳传书！
　　一路上跋山涉水，晓行夜宿。这一日，终于来到了被誉为“千年帝都，牡丹花城”的洛阳。
　　时节已近四月，正是洛阳牡丹大放异彩的时节，在洛阳郊外，已见不少农家的门前、田里，栽种了不少的牡丹，有红、白、粉、黄，各色俱有，有紫、黑、蓝、绿，百花争艳！及进了洛阳城，各色牡丹更盛，只见花开雍容华贵，艳而不俗，柔而不媚，真谓“国色天香”！
　　洛阳城里牡丹花美，人也多。正值一年一度的洛阳牡丹花会，不但有本地人赏花，更有很多外地人特意赶来一睹花会盛况，只见街上游人摩肩擦踵，往来如织，边上小摊摆上各色玩意，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杂耍技艺应有尽有。
　　云中奇等人一直在洛阳还好说，封子清等南京分局众人却很少见到如此盛景，连日来的奔波之后全部抛到脑后。封子清哈哈大笑道：“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醉翁居士诚不欺我啊！”封子清人送外号“平地惊雷”，除了因他成名绝技是惊雷掌之外，也因他说话嗓门也是大的惊人，就如平地惊雷一般。此番，他哈哈大笑起来，引来多人注意，又见他身材五大三粗，一幅雄赳赳的武夫模样，偏又吊出一两句酸诗来，无不纷纷侧目。
　　此时，柳云飞身体早无大碍，向珺瑶一路上总是叽叽咯咯说个不停。这时，众人走到一个岔路口，直走不远便能到中原镖局的总局，往北则是一条小巷，里面人山人海，欢声笑语，更加热闹。
　　向珺瑶喜好热闹，见了心下难痒，便道：“封大叔、云大叔你们且先回镖局，我和云飞哥哥一会就回去！”说着便拉着柳云飞奔入了小巷之中。
　　小巷中各色玩意更加齐全，各色杂耍更加精彩。向珺瑶高兴的手舞足蹈，看到好看的玩意总会选上一些，然后斜眼看着柳云飞道：“云飞哥哥，我没带钱，掏钱吧！”柳云飞对向珺瑶早已习以为常，摇头苦笑着，十分自觉的掏出银子。
　　前边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喝彩声，两人闻声望去，只见前边几十步远人头攒动，围成一圈，又时不时的传出几声喝彩。向珺瑶挤进人群，见是一老一少两个走江湖卖艺的，那老者年约四五十岁，正双手捧一托盘，作着连圈揖，讨些银子。
　　而那少者则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穿一件浅绿色短衣，青蓝色裤子，脸上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许是久经风尘的缘故，肤色白里透红，竟是别有一番风采。此时，只见她手舞一把单刀，上盘下舞，前劈后砍，忽而狐步进探，忽而闪跃回环，惹来围观众人阵阵喝彩声，一路刀使完，这姑娘来了一个漂亮的腾空倒翻，收招后退！人群中又是爆出了一阵喝彩！
　　柳云飞见那少女使的那路刀法虽颇有些真实功夫，但毕竟是花架子多些。
　　那老者笑的眼睛都迷成了一条缝儿，看来今日收获颇丰。他捧着托盘走到众人面前：“各位大爷，刚才小女的这套刀法若要感到满意，还请赏几个铜板！没有铜板，讨一声彩也行！”
　　众人纷纷拿出铜板抛了上去，或一两个，或三五个，不一会儿，铜板便铺了厚厚一层，那老者合不拢嘴，连声道谢。快到柳云飞近前，他摸出了一块银子准备抛给老者。
　　还没抛时，柳云飞却忽见托盘上多了一块碎银子，竟有一两左右，要知道刚才一番讨赏，最多的也不过三四十个铜板而已，从没有打赏过银子的。那老者又惊又喜，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正在笑咪咪的望着自己，那老者忙到：“多谢小哥，多谢小哥！”
　　那年轻人笑的一脸的猥琐：“刚才这位姑娘表演的不错啊，来来来，再给哥几个表演一下刚才的腾空倒翻！还有银子的！”说着哈哈大笑，他身旁几个登徒子也“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柳云飞听此一愣，细想刚才姑娘的动作，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姑娘腾空后翻时，由于上衣较短，衣襟向上一翻，不自觉的把一段雪白的肚皮露了出来。
　　那老者见那年轻人脸上的笑，正不明所以，那年轻人果又抛了一两银子过来：“快翻，公子我银子又的是！”他身旁人也一阵起哄！
　　那老者无奈，回首道：“翠儿，既然小哥们不嫌弃，就再演一遍罢！”
　　翠儿脸似是红了红，道声：“献丑了！”又把刚才刀法使了一遍，依旧是腾空倒翻。
　　那年轻人笑的更加猥琐了：“好好好！翠儿姑娘，再演再演！再翻再翻！哥有的是银子！”说着又抛了一两银子。
　　在翠儿演刀法时，那老者一直在细细观察，这时他也看出哪里不对了，翠儿似乎也知道了什么，怔怔的立在那里，一张脸变得通红，显得愈发娇艳了。
　　老者抱拳道：“这位小哥，我家小女连着使了两趟刀，体力不济，再使怕是污了大家的眼睛，就不如由小老儿走几路拳叫大伙开开眼界如何？”
　　旁边也有明眼人看出了眉目，听了老者的话便想给他一个台阶下，有几人喝彩道：“好啊！就叫老丈练趟拳吧！”
　　那年轻人环视了喝彩的那几人道：“本公子就要看翠儿姑娘耍刀，你们少来聒噪！”
　　见这年轻人如此骄横跋扈，一人气不过道：“我们自己喝彩，碍着你什么事了？”
　　那年轻人还未搭话，旁边一个恶奴已经抢先嚷道：“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我家吴公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众人一听“吴公子”三个字，俱都缩了缩脖子，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看来这个吴公子在洛阳城有些来头，周围众人俱都不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