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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南州梨园。
倒是挺老的建筑了,被官府翻修了几次,尽可能的保持了原状,可在岁月的侵蚀下,依旧显露出建筑的苍老。
当叶轩和段颜妃来到大厅时,就已经发现周围早已座无虚席。
大多都是老年人,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小辈坐在身边,也是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戏台上戏子高抹,字正腔圆,声音也是尖脆铿锵。
叶轩随意瞥了一眼,目光在戏台上和观众席微微停留了一下,便不在关注,随段颜妃上了二楼。
一楼散座,二楼雅间。
在南州梨园中,能够上二楼的,不是商界精英,就是政界大佬,一般人根本就没资格上去。
也正因为如此,两层楼就有了很明显的区分。
一个喧闹,一个寂静。
侍者轻叩房门,等到里面传来回应后,这才将红木折门推开。
“师父!好久不见!”
门刚推开,一个爽朗的笑声从中传出,随即便看到一个头发略有花白,精气却很是充盈的中年人朝着门外走来。
在梨园女侍愣然之中,这走过来的中年人,直接跃出雅间,站在叶轩面前。
随后……
扑通!
“师父在上,弟子段星……”
“谁让你叫我师父的?”
段星话没说完,叶轩那毫无情感的声音便从头顶传来。
前者脸色一僵,笑容瞬间凝固。
而站在一旁的女侍,则满脸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手捂着小.嘴,不敢出声。
平日里她负责雅间这边的客人,自然见了不少上流社会的人物,虽不能说都是翻云覆雨的存在,但少说也都是一方大佬。
这些人不管是气质还是素质大多都比较高,却掩盖不住他们谈吐间的霸气和孤傲。
毕竟成功者,不会轻易向别人低头。
但如今眼前这一幕,却是让她瞳孔微缩,满脸不敢相信。
这……这位竟然直接给一个青年下跪,还叫他师父?!
甚至……这青年还一脸不愿意的样子!
段星猛然抬头,脸上有些惶恐:“师……”
“哼。”
叶轩轻哼一声,脸上露出几分不满之色,也没有理段星,抬步就朝着雅间里面走去。
看着这一幕,段颜妃也是心头震撼。
不过她马上反映了过来,对着那个女侍叮嘱了几句,看了一眼段星,抿着唇,连忙走进雅间。
“叶先生……”段颜妃看到叶轩冷着的侧颜,声音唯唯诺诺。
凭借女人的直觉,她觉得叶轩应该不是那么在乎称谓的人。
只是,为什么自己父亲叫了叶轩“师父”二字,就让叶轩这么生气?
叶轩没有回应,只是手指轻轻点在茶几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静静看着下方的戏曲,默不作声。
梨园的戏曲依旧在继续,刚刚进来的时候还在演燕丹求匕,这阵已经到易水诀别了。
台上一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时候,叶轩情绪似乎好转了一些,叹了口气,手指停止了点动。
“小妃。”
“叫他进来。”
段颜妃本以为叶轩今天是不会再见父亲了,而且父亲这么长时间跪在外面,她也有些放心不下。
现在听到叶轩这么一说,脸色一喜,连忙出门把段星叫进来。
短暂的平息,段星弓着身子来到叶轩的身边,神色有些焦急和惶恐。
“坐。”
叶轩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太师椅,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下方戏台。
“说吧。”
等到段星坐下后,叶轩声音平淡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段星原本松懈下来的神色,立马又绷紧了起来,也不喝段颜妃给自己倒的茶,连忙对着叶轩道:“叶先生,灵气潮汐已经开始,觉醒者也开始大范围地出现,还请您……”
“不帮。”
叶轩摆了摆手:“灵气潮汐迟早要来,这点谁都不能阻止,这是大世。”
“至于觉醒者的问题,那是你们官府的事情,与我无关。”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没有觉醒,没法修炼,也没兴趣参与你们官府的计划。”
他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就这样。”
“叶先生,可能你会错意了。”
段星看叶轩这样,脸上固然有些失望,但却依旧坚定道:“是这样的,国家也知道灵气潮汐这种事情阻止不了,所以打算将这些觉醒者圈起来,进行统一的训练,为国效力。”
叶轩不为所动,依旧静静喝茶。
段星继续道:“毕竟这些觉醒者的出现,对社会造成的压力空前强大,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会造成社会恐慌,到时候国内将是一片混乱。”
叶轩打了个哈欠,手拄着下巴,有些无聊地看着戏。
嗯,这荆轲,唱的挺好的。
段星见如此,暗中一咬牙:“叶先生,您不是一直在寻求解脱长生的方法吗?前两天我们的人从不周山寻到一口上古水晶棺,只是一直打不开,说不定对您有用!”
“小段。”
段星废了这么多口舌,叶轩总算开口了。
在段星面露欣喜之色的时候,叶轩抬了抬下巴,指着下方戏台上,那正拿着一卷地图的荆轲,缓声道:
“你知道图穷匕见这个故事,荆轲那小子,为什么没有刺中小胖子吗?”
段星和段颜妃都是一愣。
小胖子?
他们下意识看了看台上的扮演嬴政的戏子,这家伙不胖啊?
而且,这时候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两人疑惑之际,一道寒芒从戏台上炸裂开来。
图穷,匕见!
但柄墨绿色的匕首,此刻却并没有朝着台上的秦皇刺去。
那荆轲转过头,对着二楼雅间这边突然狞笑一声,手中匕首一丢,直接朝着这边飞来!
“疾!”
匕首飞到一半,在荆轲一声轻咄下,速度猛然变快,化作一道绿芒直冲段星!
杀机四溢!
段星头皮发麻,想要躲开,可和那匕首的速度比起来,实在慢了太多。
眨眼间,匕首就已经到了段星脸前。
唰!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推了段星一下,那墨绿匕首险而又险地划过段星的侧脸,锵地一声,洞穿了后方的墙壁。
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的段星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刚想说话,就听叶轩缓缓道。
“因为,荆轲那小子比较傻,不知道把地图的比例放大的。”
“如果放大了,别说是匕首……”
他看向台上的荆轲,淡淡一笑:
“放把方天画戟都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