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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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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过窗牖的阳光照在脸上,古璇悠然醒来,揉了揉眼睛,在药池中起身。
  此时的药池,原本绿色的药液已经变得透明,药香也不如昨晚扑鼻,显然其中蕴含的药力已经被古璇吸收殆尽。
  踏出药池,沾满药液的身体虽然单薄,但在阳光下却充满活力。
  将身上擦净,古璇穿好衣服,伸了个懒腰,浑身骨骼一阵抖动。
  此时,昨晚那种宛若凌迟般的疼痛虽然尽皆消失不见,但吸收了如此之多药力的身体却还是老样子,没有丝毫进步。
  要是换做常人,经历了古璇昨天所经历的,在身体极度负荷之下,进入药池,吸收药力,身体力量绝对会迎来一个大幅度的提升。
  然而古璇却还在原地踏步。
  不过,对此古璇却早有预料。
  像昨天那样,为了尽早将那神秘重剑掌握,古璇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密室之中昏迷过去,也不知道多少次浸泡在药池之中,但最终的结果却每每同今日相仿,药力吸收了不知多少,身体却没有丝毫进步。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先天不足吧!”古璇心中想道。
  但是,他却不知,此时那些药力正潜伏在他身体中的最深处,慢慢积蓄,宛若一座表面平静但却仍旧活跃的火山,一旦喷发,便是毁天灭地!
  自嘲的笑笑,古璇推开房门,略显刺目的阳光映入眼帘,轻轻眯上双眼,但却敏锐的感受到院落中异于常时的气氛,眉头缓缓蹙起。
  抬步来到院门,首先看到的便是站在门口的洪心雪祁茗二人。
  察觉到古璇的到来,祁茗转了转头,看了古璇一眼,浅浅的黛眉紧簇,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来到洪心雪身边,古璇恭敬地喊了一声“母亲”。
  “这就是您与我那姐夫的孩子吧!”一道略显慵懒的声音传入古璇耳中。
  古璇掀了掀眼角,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身前十几米外是一道古璇从未见过的身影,只是那脸庞却与洪心雪略显相似。
  只见那人身穿一席青色长袍,手持一把长扇。长袍上绣着的某些花纹尽是雍容之感,长扇木质扇柄上半镂空的雕刻也是极为精细,看上去便知价值不菲。
  右手持扇,轻轻拍打左手的掌心,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慵懒的气质。
  白皙到妖异的脸庞,倒也面如冠玉,只是那嘴唇过于薄削,看上去满是刻薄,鼻梁也很是挺拔,两道剑眉很浓很重,但眼线却异常狭长,显得双眸异常阴翳。
  而此时那双满是阴翳的双眼正满是戏谑上下打量着古璇。
  “姐夫一代天骄……”手中折扇打开,轻扬,刻薄的嘴角上扬,言语之中的嘲笑之意溢于言表,“可惜,可惜啊……”
  满是嘲笑的声音传入古璇耳中,看着那道陌生的身影,古璇嘴角紧紧抿起,双手也缓缓握紧,但却并未言语。
  站在洪心雪另一边的祁茗,看着青衫男子,精致小脸上看不出喜忧,但长久的注视之下却令人遍体生寒……
  “哼!”本就面无喜色的洪心雪冷哼一声,温婉的双眸渐渐冰冷下来,整个人的气势也骤然改变,像是一头护犊的母虎,漏出锋利的獠牙,冷声道,“洪燃,过分了。”
  被洪心雪称作洪燃的男子收回打量古璇的目光,看着手中的折扇,一楞一楞的合上,嘴角嘲笑的弧度却上扬更甚,不屑的说道:“过分了?那同姐姐当年所做之事相比呢?更何况,即便过分,我亲爱的姐姐,你现在又能拿我怎样?”
  “虽然距离当年事已经过了十一年,可受了我们洪家‘万罗封印’的您又恢复了当年几分风范?”
  “五分?三分?还是十不存一?”
  将折扇完全合上,洪燃抬头,看向洪心雪,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色,但是一股股滔天的气势却以其为中心疯狂的肆虐开,将洪心雪三人尽数包裹在内。
  洪心雪冷哼,一步踏出,挡在古璇祁茗身前,素雅的长裙无风自动。又是一股强盛的气势暴虐而出,但却远远不能与洪燃相比,只是护得古璇祁茗两人周全,饶是这般,却也摇摇欲坠。
  看着苦苦支撑的洪心雪,古璇嘴角抿得更紧了。
  “看来我那姐夫离去之前,实力并没有太大的进步啊!也对,当年能逃出来便已是上天眷顾。两三年的时间,伤势痊愈便是奇迹,更遑论进步……”
  洪燃手中的折扇,轻轻敲打掌心,规律的传出阵阵声响,原本话语之间还有所遮掩,可是现在却只剩赤~裸~裸的嘲笑与不屑。
  “只是苦了我亲爱的姐姐您啊!这十一年来,万罗噬心的疼痛可还好受?”
  “万罗噬心?”古璇抬头看向身前的洪心雪,牙齿狠咬嘴唇,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逢月圆夜洪心雪便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对他和祁茗大发雷霆,将他们两个赶出家门。
  有一次,古璇不忿,无论祁茗怎样规劝,都坚持待在院子旁,夜晚却听到了洪心雪凄厉的嘶吼声。狠狠敲打院门,但他一个连灵力都没有人又怎能打开被洪心雪封禁的院门?
  大哭大叫的敲门,拳头上蹭掉了皮,磨出了血,但是古璇却依旧不管不顾,直至昏死过去。
  第二天醒来之时已经躺在了床上,敲门留下的伤口也被精心包裹。
  当时洪心雪就在他的床边,脸色异常苍白憔悴,眼圈也肿肿的,虽然极力掩饰,但双目中滚烫的血丝却依旧出卖了她留下的眼泪。
  古璇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被她含糊其辞掩盖了过去,之后古璇也极为懂事的不在询问。
  但之后每每临近月圆之夜,无论洪心雪怎样对他,却始终不曾踏出院门一步,坚强照顾倒在地上,因为疼痛面孔扭曲的母亲。
  而现在,他好像知道了原因……
  洪燃话语刚尽,洪心雪便是面色一白,脸颊之上也被一层白霜布满,一字一顿满是冰寒的言语道:“那还要请你代我谢过三叔!”
  “姐姐的话,小弟自然会捎带给家父。”双手抱拳,朝着洪心雪所在,洪燃微微躬身,但言语之间却没有点滴改变,依旧是赤~裸~裸嘲笑,甚至那在其身体中澎湃出的气势也没有一丝降低,甚至略有增强!
  听到这里,古璇即便是个傻子也明白了大概,双拳攥得紧紧的,骨骼摩擦,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微微仰头,看着看着洪燃,双眼眯起,稚嫩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一步踏出,来到洪心雪身边,看了一眼苦苦支撑的洪心雪,古璇再度向前坚定不移的踏出一步,即便前方是那洪燃宛若惊涛骇浪般暴虐骇人的气势!
  “璇儿!”洪心雪焦急的低喝一声。
  “母亲,无事!”看了一眼洪心雪,古璇轻笑,再度转头,看向洪燃,稚嫩的脸颊微抬,单薄的身影却满是桀骜之色,宛若刚欲展翅搏击苍穹的雏鹰。
  现在的古璇已经处在了洪心雪所能庇护的边缘,再前进,便要承受洪燃那骇人气势的碾压,但古璇却并未犹豫,再度向前一步!
  无风,但古璇身上素白色的长袍却猎猎作响,攥紧的双拳,拳头握得更紧,并不算长的指甲都深深嵌入了皮肉之中,牙关紧要,咯咯作响。
  但并不算高的身体却没有一丝佝偻,宛若一柄长枪,凌厉慑人,欲要将这头顶的青天给捅个窟窿!
  看着古璇,洪燃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却没有些微犹豫,气势集中,向古璇碾压而去……
  或许,同常人相比,古璇身体素质欠奉,但要论对压力的忍耐,莫说古家,就是整个紫阳城,同龄人中,能与其相比的都是凤毛麟角。
  毕竟那神秘重剑所爆发下的气势可是连当初的古天舒也难以樱锋,而古璇却在其威势之下不知训练了多久。
  古璇依旧傲然地抬头,同有些愕然的洪燃对视,嘴角上扬,竟然勾勒出一抹满是信心的笑,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用烦劳您转达了,当年事,日后我们定会亲自登门叨扰!”
  声音很冷,比洪心雪还冷,宛若亿万载凝而不化的寒冰,寒气慑人,欲要冰封天地!
  不知为何,面对浑身上下没有点滴灵力存在的古璇,洪燃这位在顶尖强者张了张口,却难以言语,整个人的气势也紊乱了瞬间。
  抓住这短暂的瞬间,洪心雪向前,一把抱住古璇,将男孩搂在自己怀中,看向洪燃的目光中满是骇人的寒光。
  站在另一旁的祁茗看着眼前的一幕,脸颊之上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嘴角却轻轻上扬……
  将古璇护在身后,洪心雪站起身,看着洪燃,冷声道:“还有事吗?若是无事,请你退去,这里不欢迎你!”
  “姐姐还是同当年那般绝情。”洪燃回过神来,有些骇然的看了洪心雪身后的古璇一眼,再望向洪心雪,淡淡的道,“当然有事!今天乃是古家家会,我那外甥,今年也十一岁了,到了参加紫阳天会的年龄,我这个做舅舅的又怎能不来观战?”
  “哼!”洪心雪冷哼一声,言语之间不再客气,“这是古家家会,你一介外人,有什么资格观战?”
  “资格?”洪燃哂笑一声,看向洪心雪的目光中满是揶揄,“看来姐姐离家太久,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叫洪燃,是赤阳城洪家之人,来一个区区下等城市,到了哪里不被人以礼相待,观看一个区区古家的家会又有何妨?”
  洪燃反击,言语间满是自豪之色,不过了难怪如此,洪家人来到古家确实有这个本钱。
  整个裕阳界,共有十万八千座巨型城池,分为上中下三等,紫阳城是一座下等城市,而那赤阳城却是一座中等城市。
  别看只是相差一等,赤阳城与紫阳城相比,无论是灵力的浓郁程度,还是一些资源的富饶程度,亦或是面积的宽广,都是紫阳城的十倍乃至数十倍。
  而那洪家与古家相比却又难以以道理计。
  古家是紫阳城三大家族之一,在紫阳城中仍有公孙、张两家与其竞争,甚至在古天舒被化羽神朝接引而去之后,古家在三大家族之中渐渐落后,已有了殿尾的趋势。
  而洪家却是一家独占紫阳城!
  虽然仍有两家,魔煞血影楼与玄冥圣殿与其并举,但两个阻止却极为超然,并不会插手紫阳城之事,所占的资源也只占赤阳城的一小部分。
  古家与洪家相比,立即相形见绌。
  莫说古家,就算整个紫阳城联合,再加上赤鬼蜮其他七座低等城市,能不能同洪家争锋还在两可之间。
  要不是嫌下等城市贫瘠,或许洪家早就占领了整个赤鬼蜮。
  确实同洪燃所说,单凭他是洪家后人这一点便足以让紫阳城三大家族的掌舵人笑脸相迎,观看古家的区区一届家会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但洪燃前来参加古家的家会又怎会只是抱着这般简单的缘由,不过,现在的她却是对其无可奈何。
  见洪心雪不语,洪燃得意的扬了扬嘴角,背负双手,看着洪心雪说道:“姐姐,弟弟此次前来还带来一个朋友呢……”说罢,看向某个方向,傲然道,“出来吧,铭晨兄!”
  顺着洪燃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席红色长袍的身影缓缓浮现而出,待得看清来者面孔的瞬间,洪心雪瞳孔紧缩,厉喝出声——
  “张铭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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