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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建在小山丘上，伊万从露台上向下看去，可以将整片田野尽收眼底。黄昏时分的阳光洒在牧场上，草地、羊群还有木质的房屋一同披上了一层绯红的薄纱，正如威廉记忆中的一样。
但是这不是伊万的记忆，伊万曾有幸代表沙俄官方前往爱丁堡参加会议，在他的记忆中从1763年法师开始接管世俗政权开始，苏格兰的爱丁堡就再没有庄园了，只有一片片的墓园和干枯的土地。
阳光这种东西在1765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大不列颠群岛的任何一寸土地上，那么现在天空中这个橘红色的大圆球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圣三一学派的亡灵天幕出现问题了？
不应该啊。那样的话，那些效忠于法师议会的被转化为吸血鬼的权贵们应该都死绝了啊。如果真的出现这种事情，作为莫斯科大学历史系主任，俄罗斯真理部中专门负责修改历史的自己不应该不知道啊。
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坐在地上的伊万，一边平复着心情，一边从刚才被他所忽视的认为是伪造的记忆中寻求答案。
“让我们梳理一下两边记忆的不同，从威廉那并未受过良好教育的大脑中，我们可以得知，在1763年那场巨变之前的记忆没什么不一样。那究竟是那里出了错误！”
伊万习惯性的用语言来帮助自己分析。
“1763年，1763年......”
冷静，一定要冷静，伊万强迫自己仔细的思考和回忆，那场巨变的开端是......
“对了，大巫王瓦特，“信使”瓦特在1755年的时候，接受了伪装成英国国教的圣三一学派的委托，在多元宇宙中旅行，寻求恢复魔网的方法。”
这一切要追溯到八千年前的一场魔灾，爆发的原因早已淹埋在历史的长河中了。那时候全世界的法师聚集在两河流域组建了第一联席议会，决定修建通天塔来稳固日益混乱的世界魔力传输体系。
结果集全球之力修建的通天塔在混乱的魔法坏境中最终奔溃，不仅使大量的精锐法师被传送到多元宇宙的各个角落，更是引发全球范围的大洪水。
联席议会的残存法师无力应对这样的局面，蛮族、亡灵、术士、兽化人等一系列曾经的奴隶、附庸和盟友的叛乱，直接使第一联席议会统治世界的局面崩盘。
其实伊万私下吐槽过很多次了，通天塔遗址残存的架构完全就是大型传输法阵，没有一点稳定魔网的作用，根本就是准备抛下世界直接跑路。所谓的第一魔法联席议会，不如说是第一难民营。
随后第二联席议会施行的通过信仰构筑新魔法传输体系的做法，更是使得一种近似于神明的东西从中诞生，整个世界进入了神权时代。
不过这些极端依赖凡人信仰的“神明”，对法师制造的黑死病没什么抵抗之力。在那场浩劫过后，剩下的只是一些从尸骸中汲取力量的神棍“法师”了。不过这些神棍依旧敌视着联席议会，认为他们是与魔鬼做交易的巫术使用者。
他们也不想想，他们自己使用的是什么，不过和魔鬼做交易这个事情倒是真的。但是法师的事情，能叫巫术么？伊万接下来便说了些难懂的话，什么“法师固穷”，什么“骰子”，一时间城堡的露台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就这样法师们东躲西藏，直到几千年后才勉强恢复元气，而且也不嫌名字晦气的重建了第三联席议会。现在派遣瓦特去寻找重建魔网方法的，就是新联席议会中的圣三一学派，在大不列颠这个教会难以企及之地，他们活的还不错。
“瓦特不辱使命，从阿塔斯那个干旱垂死的星球上得到了一种新的施法体系，使用大地的生命力和生物的灵魂来作为施法的能源。联席议会决定不再重建魔网，直接推翻固有的一切。”
伊万想到那个时候依旧心驰神往，那是一切近代魔法体系的开端，新时代的黎明。当然，那只是法师的黎明。
“那些当够了英国国教牧师的法师们与瓦特一拍即合，在民众礼拜的时候献祭了整个英格兰，随后蔓延到了整个大不列颠群岛。不到半年的时间里，群岛上只剩下转化为吸血鬼的权贵们和他们预定的粮食没有被献祭。”
这也就是为什么，伊万一看到那并不刺眼的阳光就仿佛瞎掉一样的原因，那是吓的。
“俄罗斯的西方学派和大斯拉夫学派分别复活了彼得大帝和伊万雷帝，将他们变成了亡灵君主，刚登位一年的叶卡捷琳娜二世直接就屈服了。”
伊万的家族就是在那个时候作为带路党加入的沙俄，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而东正教的修士们居然前往君士坦丁堡寻求奥斯曼苏丹的庇护，协助苏丹镇压当地的法师集团，弄的那些法师只敢在高加索山地上打游击。”
伊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的发出了一声嗤笑。
“靠着同行衬托，东正教也不算丢人。以法国为首的教会势力，主动通过教廷与奥斯曼达成谅解，缔结新亵圣同盟。不过面对着无边无垠的亡灵大军，还有那些以灵魂为动力飞在天上的巫术要塞，他们的抵抗不值一提。”
伊万陷入一种缅怀的情绪当中，语调仿佛是在歌颂些什么。
“东方的法师们则联合敬鬼神而远之的儒生推翻了萨满的政权，日本列岛的神道教倒是根深蒂固，直到旧大陆被基本扫荡干净才轮到他们。不过作为最后的一批抵抗者，他们整个岛屿直接被抽干了生命力，变成了一片沙海。”
“而北美的常春藤学派则在肆无忌惮的屠戮着原住民，新大陆的法师因为没有什么强大的对手，所以很快更新了自己的法术体系，一定程度上保护土地的生命力，新出现的聚魂塔使得地球避免了向阿塔斯一样那么快的走向死亡。”
“盎格鲁撒克逊法师集团通过这一系列的操作很快就成为联席议会的主导者，这种局面直到两次巫师世界大战后才开始动摇。”
不过这不重要，在仔细检索记忆之后，伊万突然声嘶力竭的哀嚎道。
“不过为什么巫王瓦特会变成卖蒸汽机的小厂长啊，这不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