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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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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昏罔替,转眼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来,燕回夜以继日的运行“两仪吞元功”功法,不断地修炼能量,再调用其疗养体内伤势。直至今日,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只是筋脉重续,肌肉萎缩,尚不能自如活动。
  相传远古时期,混沌始成,众神纷争,神力所致,空间错位,地壳难平。
  而后不知何故,众神陨落。天地西极爆发出万彩霞光,天上地下,无一物能出其光晕,但凡力量突破到一定境界,无论是人是物,均被施以禁制,封去力量。
  日月交替,冬夏轮回,转眼万载,后世之人慢慢发现,凡人体内,均有重重封印,每开启一道,都能获取庞大的力量以及绵长的寿元。消息一经公布,举世震惊,世人尽皆投入修炼,以求神力,得以长生。
  而岁月变更,斗转星移,多年之后,人们的热情已经不复当年。因为大家都明白,长生不老不过是天方夜谭,冲破封印虽然能续命,但其中的凶险,实在是骇人听闻,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长久下来,修炼之人越发清减。近代以来,除军人武士外,民间已少有人修炼。
  不过即便如此,多年的探索也不容忽视,先哲大多认为,封印共有七道,被通称为本源,借力,行气,初及,天体,共生,轮回。在七道封印中,前四道封印均有详细的记载,其中,本源和借力两个时期,修炼时,需要靠打磨筋骨皮肉,锤炼身体来实行突破,被称为“炼体”期,而在度过炼体期后,就要开始修炼体内所孕生的“潜力”。
  “潜力”被通称为“能量”,是人体在开启第二道封印后,经络中自然生出的一种能量。
  岁月积淀,前人留下了许多修行能量的功法,但这些功法强弱不一,参差不齐,因此,后世人根据其修行能量速度的快慢,以及凝练能量的精纯程度,将其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和顶级四个阶层,而每一个阶层之中,又分为上中下三个小品阶。
  燕回修行的能量功法——“两仪吞元功”,也是前人传下的一门功法,位阶中级下品。
  按说这种品级的功法只能算是一般,但燕爷爷在传授他这门功法的时候却说过,此功法虽因修行能量的速度慢,位阶中级下品,但其所蕴含的内容玄妙深奥,经脉运行路线更是奇诡特殊,若长久修炼下去,或许会有意外之喜。
  燕爷爷在获得此门功法后,也是潜心研究多年,确认了功法对于修炼者本身没有什么潜藏的伤害后,又期待此门功法的玄奥之处得以被发掘出来,遂将此功法授予燕回。
  燕回在修炼两仪吞元功后,的确发现了这套功法的异常之处,每每在运转体内的能量时,总会有细微的能量从中剥离,在经络脏腑间,悄然消失。
  燕回原本以为这是修行能量的自然损耗,也没在意,但经过这次重伤调养,夜以继日的运转能量疗养伤势,燕回忽而有所猜测,会不会那部分能量,是去滋养了他的经络脏腑??
  只是剥离出来的能量太细微,无法探知到它们,所以燕回也不能确定这番猜想。
  在冷硬的石地上躺了近两个月,现在伤势好了大半,燕回开始尝试活动全身的骨节肌肉——弯臂、蹬腿、屈膝、挺腰,从僵硬到流畅,如此这般三日下来,他终于勉强可以在石室内活动。
  入夜,晶石壁光华流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黑狼趴在中年咒印师的身旁,微眯着眸子,看着燕回在石室内艰难的移动。
  不过一刻钟,他的额头上已有薄薄的一层汗水,半个时辰后,他终于从最初躺着的地方,来到了晶石壁前。
  触手摸到晶石壁,只觉得温度宜人,不似玉石般温润,也不像风兰大陆流通的宝石货币般清凉。燕回只觉得有一种东西与它相似,那便是魔兽体内凝结的能量晶核,不过这块晶石壁与石洞浑然一体,显然不会是魔核。
  燕回在石壁前流连片刻,又慢慢走向了石桌。
  路过咒印师前辈的身前,即便行动困难,燕回还是认真施了一礼。
  坐到石桌旁,但见上面散落着几张羊皮纸,四本青皮册子和一本黑色厚重的大书。燕回目光落在这些东西上,顿时有了兴致。
  他先拿起几张羊皮纸翻看,不过上面并没有什么书写的痕迹。
  他放下羊皮纸,转而去看几本书,率先被那本黑色厚重的大书吸引,手掌落在宽大的书面上,能够感受到上面细致清晰的凹凸感,眼睛却看不出来。
  翻开一页,才发现这本书不仅比一般书大的多,而每一页竟还有半寸之厚,漆黑的页面上是一排排指盖大小的暗红色文字,每一个文字都向下凹陷着,犹如刀削斧刻的一般,只是细观之,却发现这仅仅是著书人笔锋犀利,笔力虬劲所致。
  而让燕回悚然震惊的是,看的久了,他竟恍惚觉得,这些暗红色的文字是有灵性的鬼畜,每一只都在挣扎咆哮,妄图逃出,但每当它们有异动时,文字边缘就会闪现点点金光,快速将其镇压。
  燕回开始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但当他定了定神,再一次看向漆黑色的书页时,那上面的文字,依旧带给他相同的感受。
  几次三番,燕回竟开始觉得心慌烦躁,他忙合上书,闭目运转起能量,在体内快速游走一圈,这才让气血平静下来。
  “这是什么书,竟然能祸乱人心神?”燕回不由惊疑出声,神情有些警惕。
  方才他看到的那些暗红色文字,并不是风兰大陆上几个国家的通用字,所以,他在没看懂内容的情况下,却会感到心浮气躁,气血翻涌,这种状况,太过诡异,不得不令人小心防备。
  好在,黑色大书合上后,其中所有的诡秘暂且都消失了,燕回没有再感受到异样。
  将其放到一旁,燕回又抽出一本青皮册子,开始翻看。
  这本书看起来很普通,所用的文字也是普通的天启国文字,但在燕回刚刚扫过几行后,脸上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之表情舒缓,眼神却变得更加热烈。
  这是一本手记版的奇物志,大概就是咒印师生前所记,书中所描述的事物,无一不是珍贵稀少,世人难觅。书的前一部分介绍的是各种奇花异草、后半部分则是几种亘古异兽,而书中出现的每一种事物,都有相应的配图,对此各方面的描述,也十分详解、清晰。
  燕回一页页看下来,发现其中仅有一二种花灵鸟兽,曾经听爷爷提起过,还只听说了名字,其余的竟都闻所未闻,有一些花草异兽,更是不存在于广袤辽阔的天启大陆,而是隔着圣彼德海,在另一处叫做凯撒的遥远大陆上,甚至还有一些,藏匿在深海峡谷或一些不知踪迹的岛屿上。
  ————
  时间在燕回拿起青皮书的那一刻便像是加了速,眨眼间,夜已过半。
  黑狼慵懒的伸了伸腰身,抬眸看向燕回,后者的身形坐姿一如刚拿起书的那一刻,丝毫未动,黑狼不由微微眯起眼睛,与此同时,一缕黑风刮过,将后者手里的书页合拢。
  这突然地异动,让燕回微惊,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看了眼合上的青皮书,发觉到自己身体的僵硬,他立刻明白了黑狼的意图。
  意犹未尽的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活动了一会儿腰身臂膀,又在石室内溜了几圈,便准备休息。
  能够走动了,燕回便不打算再睡在地上,他走到石床旁,正准备躺下,便看到了放在薄被之上的权杖,他先是一愣,继而神色微凛——
  两月前的一幕闪过心头。
  那时,黑色权杖毫无预兆的开始冲击祭台的封锁,冲出后,直奔他而来,他猝不及防,顺势接住,立刻感觉到一股磅礴的能量涌进身体里,那股能量汹涌霸道,连绵不绝,如一条无孔不入的水龙般,在他体内肆虐冲撞,似乎随时要将他涨破!他无力反抗,却挣脱不掉,很快就被冲击的昏迷了过去。
  那段时间虽短暂,却比粉骨噬心还痛苦百倍,再一次想起,燕回仍不觉全身冰寒。
  望着权杖良久,回忆平复后,燕回眼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浓,他至今仍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那么诡异的事情。
  难道这根权杖中,也有什么隐秘存在么?
  他伸出手,能量包裹着手掌,小心翼翼的靠近权杖。
  再次触碰到权杖,并没有发生意外,燕回轻舒一口气,缓缓将权杖拿到面前,细致的研究起来。
  权杖乌黑暗沉,整体便如一截老树根般,上面遍布纹络。权杖顶端,还有一处嵌口,但并没有镶嵌能量晶石。
  燕回仔细的摸索着那处嵌口,没有发现被破坏过的迹象,他又观察起权杖上的纹络,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毕竟一般的权杖上,都会铭刻符文。
  当他的手指接触到那些纹络时,心中忽而生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似乎他和权杖已经相伴多年,彼此间有着心意相通的默契。
  这种感觉来的突然,却让人意外的安心舒泰。
  燕回不由的眯起眼睛,慢慢竟感觉自己和权杖只见似乎建立了一种微妙的联系,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在两者之间循环流淌。他心神有些恍惚,倏然,眼前一暗,脑海中浮现出一面放大了的纹络图——
  乌黑暗沉的底板上,一道道痕迹纵横交叉,错综复杂。
  “权杖的纹络。”念头闪过,燕回下意识的去仔细观察那些痕迹,渐渐地,一幅幅分割独立的画面出现在他的意识里。
  那似乎是一幅幅繁盛的世态图,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他专注的去“看”其中的一幅图观察时,那幅图案便渐渐展开放大,他的精神靠近那些纹络,能够不断探入,似乎触碰到了一些“车马”、”建筑“,陡然,一阵眩晕感袭来,燕回精神一恍惚,便坠入了另一个世界——
  漫漫无垠的暗夜中,周围只有模糊不清的暗影!
  空辽寂静中,暗影在不断的飘忽晃动,却没有规律,但片刻后,它们似是受到了什么召唤般,竟都开始向一个点加速移动起来。
  燕回想要看清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每一道黑影周围都似蒙着一层黑纱,让人捉摸不透。
  他试图靠近一团暗影,但刚一行动,脑中就像炸开了一样,急剧的一下刺痛后,他意识中的景象全部破碎,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然重新回到了石室之中。
  一股阴郁的心情留在心口,而方才与权杖之间那种微妙的联系也消失不见了。
  燕回睁开眼睛,心中惊骇,虽然这次权杖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刚刚那段经历和感受却异常诡异真实。
  他再次摸索着权杖,感受上面的纹络,但这一次,并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权杖又像根死木头一样,而他对权杖只有书本上的一些粗浅了解,无从解释方才的异象,不由地摇摇头,将权杖先放在一边。
  从石床角落里发现个包袱当枕头,燕回躺下来开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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