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晨

　　大雨后的清晨，在这初夏的季节令人感到十分清爽。
　　那些魔法师们早早地便来到了旅店中，因为昨天他们所见到的场景，让他们处于无比兴奋的状态，对于制造出圣水装置的恩莱科充满了崇敬之情，他们今天约好了过来服侍这位大人起床，以此表达自己的恭敬。
　　他们通过卡洛儿这位恩莱科已经收下的正式弟子向旅店主事杜马尔要到了恩莱科房门的钥匙，打开了房门上的锁。
　　但在他们正要轻轻推开门时，恩莱科那特有的淡漠声音从房内传来。
　　“进来吧。”
　　这令他们意想不到的声音令他们不知所措，但那话语中的意思令他们下意识得遵从。
　　进入房间，这些‘斯崔尔郡’的上流贵族中的年轻魔法师们，必恭必敬得站在那里，等待着恩莱科的吩咐。
　　而已经与恩莱科确定师徒名分的卡洛儿则是站在最前方。
　　钥匙从卡洛儿手中脱离，飞向了恩莱科。
　　这位郡主小姐发觉手中的东西离去时，下意识地虚抓了一下，在反应过来后，立刻神色尴尬地停止了动作。
　　“卡洛儿，难道不知道一位魔法师的住所在魔法师同意前是不可以随意进入的吗？”
　　恩莱科把玩着钥匙，看似随意地询问道，语气中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充满了平淡，似乎即便是有人擅自闯入他的房间，依然没有让他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面对恩莱科的话语，卡洛儿的眼睛转动了一下，便立刻以慌张的姿态，诚惶诚恐地讨饶道：
　　“抱歉！亲爱的老师。请原谅我擅自做主，我只是想服侍老师您、以表达我对您的尊敬。”
　　说完，这位郡主小姐低着头，没有继续辩解，等待恩莱科的裁决。站在她身后的同伴们对此暗自焦急，恨不得代她来解释，以免因此影响眼前这位大人对他们的官感。但作为贵族出身的他们可是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可容不得他们说话，也就只能暗自焦急。
　　恩莱科坐在床上，打量着他这位第一名正式弟子。不由暗自赞叹，这位郡主小姐真不愧是接受过正统贵族教育出身，虽然接人待物方面尚显稚嫩，但知道在什么情况应该做什么。不论其他，态度上绝对让人感到舒服。
　　而他本身便没有打算拿捏着不放，只是打算对其进行一点敲打，防止其不经他同意随意进出重要地点。
　　要知道，他的实验室落成，也就在这几天里了。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手中的那些违禁品。尽管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也不想因此引来一些麻烦。
　　——能简单行事，何必为了一点没必要的东西而复杂化呢？
　　只见恩莱科轻轻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卡洛儿的言语，但随后说出的话语充满了警告。
　　“既然如此，这次便算了。但一个魔法师的日常住所最好不要乱闯，要知道，这可是除却实验室外，最危险的地方。哪怕仅仅只是临时住所。以后注意点。”
　　“嗯”
　　……
　　听到恩莱科那听似温和的话，这群贵族出身的见习魔法师自然不会忽视其中的警告，他们忙不究得点头应答着。
　　看到这次危机过去，他们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对于这次献殷勤，他们认为已经可以算是以失败告终了。
　　这时，卡洛儿他们忽然听到恩莱科的声音。
　　“好了，愣着做什么。之前你们想做什么便做吧。”
　　在领悟到那话语中的意思后，这群年轻的见习魔法师们立刻欢叫道：
　　“知道了，老师！”
　　“明白了，恩莱科先生！”
　　……
　　这群年轻人纷纷涌到恩莱科的床前，卡洛儿这位恩莱科的弟子亲自端来了洗脸水，有几个年轻人将桌子搬到床边，那桌子上摆放着他们带来的丰盛早餐。
　　虽然恩莱科在察觉到他们到来后便醒来，但他本身并未起床，只是简单得套上了几件便服。
　　在这群年轻人七手八脚得布置好后，除却卡洛儿与另一位贵族小姐外，其他人都恭敬得站成了一排，可能是他们注意到的，他们并没有挡住从窗户那照射进来的光亮。
　　卡洛儿在为恩莱科清洗了一下后，便拿来了棉团，伺候恩莱科舒适得倚靠在那里，令其享受着她喂到嘴里的美食，而另外一位小姐则是慰贴得替恩莱科轻轻捶着腿。
　　那些贵族子弟则是站立在周围，小心翼翼得防止自己挡住舒适的光线，恭恭敬敬得站在那里，手捧着笔记，将一直以来困惑着自己的魔法方面的难题，小心翼翼得提出来，请恩莱科解答。
　　不得不说，在卡敖奇帝国，所有人对于知识态度是绝对恭敬的，以此延伸，教导知识的老师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地位。
　　像这样伺候老师，以表达自己对于老师传授知识的恭敬，在其他国家是绝对无法想象、无法理解的。但在卡敖奇帝国，这样的学习方式，反而是最为正常、极为合理的一件事。
　　对此，生长在索菲恩王国的恩莱科没有半点不适，对于这种风俗民情，他不会有丝毫看法，只要没有坏处，或是干扰到他的最终目的，便随它去了。
　　在临近‘成达维尔’市的一座山岭上，恩莱科带着一行人来到了这座山岭的顶端。
　　这里是‘成达维尔’市周边最高的山峰。
　　站在这处山颠，山风吹过，衣襟随风飘荡。
　　从这里向下眺望，诸多山岭映入眼帘，那山下的树木在风中摇曳，整个山林宛若波涛一般翻腾。
　　朝远方看去，整个‘成达维尔’市的景色一览无余。
　　以恩莱科的目力可以清晰地看到‘成达维尔’的人们在这清晨的活动，他们都在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忙碌着。
　　这里同样也可以看到矿山，那瑞恩一家住所的所在地就在不远处，那山身一片漆黑的样子，直让人皱眉。
　　而向北方看去，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正处于诸多山脉中的一处平地上。
　　这里便是恩莱科向哈休侯爵要来用于修建贵族医院的地点。
　　卡敖奇帝国用于修建保护矿山的要塞原先便建在这里，只是因为‘成达维尔’市的修建扩张，令其被废弃了。
　　此时的要塞已经被拆除了，一座新的建筑正在建起。
　　想来不久后便可以见到它的面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