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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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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眠不休的三天后,忙碌的众人才各自散去。
  各个伤患病人,也依照自身的情况,选择留下或是离开回家。
  在充分休息了半天后,众教派的领头人聚集在医院中的一处大厅里,开始商讨任何解决这次事件。
  当大门关上,隔绝了内外。
  原本一副剑拔弩张模样的祭司们,没有立刻开始他们的讨论,而是一副你看我,我看你的场景。
  “啪啪~”
  数声拍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那人正是在这个医院,算是半个东道主的菲姿修女。
  因为其与这里的主人的关系,再加上其所属的生命女神教派,已经投靠了一手缔造这一切的恩莱科,菲姿修女第一个说话,没有任何人表示异议。
  “各位,我们就不要相互试探了,作为在这个时代,有幸在先知带领下,参与了汇编《父神论》的祭司,我们毫无疑问都有着觉醒的资格。”
  菲姿修女的话语,让所有人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作为一名将信仰献给诸神的信徒,他们一生最为自豪的,恐怕就是参与了《父神论》的编辑。
  “我们所有人都有着让《父神论》尽早出现的想法。想必,如果不是只有先知有资格随意使用所有神器的话,我们当中有些思想不正之辈肯定想要撇开先知,将《父神论》当做自己的创作,从而获取先知才有资格得到的一切了吧。”
  菲姿扫视全场,她的话语尖锐而又刻薄,将不少人的龌龊心思尽数摆在了明面上,这无疑引动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
  “那个混蛋敢这样做,那就是与我们战神殿堂为敌!”
  战神的信徒,‘斯崔尔郡’战神教派的首领,首席祭司拉卢卡在菲姿修女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嘶声竭力地发出了宣言。
  “没错!身为风神的信徒,我们应当给予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们,一个惨痛的教训!”
  “火神的怒火,可不是那些鬼蜮伎俩可以抗衡的!……”
  “……”
  一时间,整个大厅传荡着一声声怒吼。
  看着这番景象,菲姿修女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说她明白这不过是诸多教派在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恐怕他们当中打过主意的,并不在少数。
  但,需要的,不就是个态度,不是吗?
  “下面……嗯……”
  这位修女笑了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随即她眉头皱了皱,口中吐出的几个音节一顿,再仔细思考了一番,才缓缓出口:
  “……就不多说什么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我们都明白。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进行这一切,等到先知的出现,带来神的福音!”
  对于自己的话做出了一个总结,菲姿修女便不再言语,示意其他人发言。
  对于菲姿修女的话,在座的宗教头子们纷纷点头,随即他们眼神交流了一下,作为斯崔尔郡诸多教派代表的拉卢卡站了出来。
  “既然我们都知道应该做什么,那么开始吧,神的福音,将由我们而传达!”
  狂热的情绪在拉卢卡的眼中燃烧着,在事情说开之后,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讨论什么了,也不必僵持下去。
  他们这群狂信徒,将会全力以赴,迎接父神的福音!
  ……
  瑞恩站在屋顶上,俯视着整个‘成达维尔’,这个城市里依旧是那曾经的模样,似乎三天前的那场暴乱根本没有发生过,一切显得是那样的平静。
  “那群该死的疯子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他口中讷讷自语,思量着。
  “谁知道呢?”
  一旁的少女随意地接口道。
  少女坐在屋顶的边沿,身形往后微倾,晃动着自己健长的秀腿,兴致盎然地看着一旁少年那紧皱着的眉头。
  “觉醒者啊~”
  少年轻声叹息,眉眼间带着忧虑。
  他的话语,让原本心情不错的少女脸上带上了忧虑。
  “瑞恩……”
  看着少年,少女面色带着一份迟疑,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迟迟不去开口,在迟疑了一段时间后,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唤起了少年的名。
  “怎么?”
  听到自己的恋人的呼唤,少年暂时抛开了心头的思绪,淡笑着询问道。同时,他身形倾斜,俯身看着少女的面庞,凝视着少女的眼睛。
  面对少年忽然亲近的动作,少女脸色微微红润,但没有丝毫避开,反而主动反身环抱起少年的脖颈,将两人的脸庞贴在一起,轻轻衬着。
  看着恋人这如同猫儿一般的可人举动,瑞恩不由带上了几分笑意,但下一刻,少女的话语让他失去了那份笑意。
  “瑞恩啊~难道你真的不能放弃吗?为了我,也是为了你。”
  少女察觉到瑞恩那微微僵硬的身体,不由暗自叹息了一声。
  作为恋人,她从少年那些细微的动作中,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爱人的答案。如若不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她这句话出口,就会让瑞恩翻脸。但,她还是想要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完,这不仅仅只是为了表达她心中的想法,更是为了给予瑞恩一分警示。
  “露西知道,你不可能放弃,但是啊~我终究想要说些什么……”
  少女身形微动,凑到了少年的耳边,她说话时带着轻微气息让少年的耳朵微动。
  “我不知道觉醒者到底存在了多少,但那教会的举动已经告诉了我,觉醒者很多,很多……
  我不知道觉醒者是怎样而存在,但毫无疑问,卡敖奇帝国的高层中是存在的。一个觉醒者的‘先知’或许并不算什么,但这份‘先知’融入一个国家的伟力之中,身为里格莱辛之王的你,想必是知道这将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虽然这个强大的国度已经腐朽,尽管这个国度是我们的敌人,但那位掌控着这个国度的至尊,拥有着令我们都钦佩的气魄。站在这个国度顶峰的他,若是真下定决心将里格莱辛蒙灭在萌芽当中,只不过是几个政策的事,就足以让革命军连初期的行动都无法开始。
  就算是我们有着你的老师,那位大人的帮助,恐怕也远远敌不过一国的伟力……
  我害怕啊,害怕有一天忽然醒来,发现我已经失去了你,就如同曾经,你失去了我……
  现在的我,只希望得到一个平静的生活,和你,和父亲,找一处地方,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给你生育一个孩子,让父亲可以安度晚年。不管那纷纷扰扰!
  但我知道,这是个奢望。
  不管是父亲,还是你,恐怕都无法接受那样的生活。
  瑞恩呐~”
  随着述说,少女的声音渐渐变得哽咽,瑞恩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已经潮湿。他这一刻心中充满了柔软,他心中莫名产生一种冲动,一种想要答应怀中恋人那微小的愿望的冲动。
  但他知道,他不能……
  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一切,不管是他一直到死都无法放弃的理想,还是他那些部下的期盼,都是他无法舍弃的担子。
  他可不是那个被一群被迫起义的人,强行拥护为头领,夹裹着流窜到大陆各地,后来为了自己的亲人,义无反顾地投入其中的那个少年了。
  人都是会变的。
  在里格莱辛理念被他所提出,被众人奉为信仰的时候,他便已经改变。
  当他加冕为王,上亿人追随的时候,他便不再是一个人。
  王之所以为王,就是背负了万民,以自身乃至万民的欲望而前进。
  当他接受了众人的簇拥而登基,他便恪守着自己定下的一切~
  这是他……心,甘,情,愿!
  “抱歉,露西,我……”
  瑞恩歉然地抱住少女那娇小的身躯,轻声低语,但却被少女堵住了嘴。
  “你不必道歉,该说抱歉的是我吧。真是抱歉,让瑞恩你因为我的任性而困扰了。”
  少女靠在瑞恩的怀中,贴着瑞恩的胸膛,凝听着瑞恩的心跳。
  “我会一直陪着你,除非你不要我!”
  “不是,我……”
  听到少女的言语,瑞恩下意识反驳了起来,但却又一次不得不咽下自己的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想听!
  你不会以为我的心柔软了?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是谁?
  身为血狐的女儿,我会心软?身为在这个国家获取【女武神】称号的我,会柔软吗?不会!”
  瑞恩好笑地看着少女难得露出的女儿家的娇态,听着少女的自说自话。
  少女那反复强调的话语,他可以看出,这是露西在自我强调暗示。
  他知道,少女身上,野性因子占据了绝大部分地方。因为常年累月的生活,让少女的性格偏向了男孩……但至少,这一刻的露西,露出了她的柔软……
  这也只是因为在他的面前,宛若猫科动物向它所亲近信服的存在,露出自己柔软的肚皮……
  少女眼中的情意让他越发地愧疚,他始终忘不了他们曾经最后一面的场景。
  “露西……”
  “嗯?”
  两个年轻人靠在一起许久,瑞恩忽然呼唤了一声。少女发出一声娇憨的鼻音,眼睛朦胧地看着他,似乎不怎么想说话。
  “我们……”
  瑞恩轻轻拿住少女的双肩,让其离开了他的怀抱,这让少女露出一丝不满的神色。大有‘你不给个解释,我给你好看。’的意思。
  没有理会少女的威胁,瑞恩将两人的距离拉近,让彼此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轻抚在各自的脸上。
  “……那……”
  瑞恩看着在短暂的愣神后,脸颊带上了红晕的露西,只轻轻发出一个音节,便没了声音。
  远处看去,两个黑影渐渐靠在了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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