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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御魂奇谭 / 第六章 白发少年

第六章 白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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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冬日的天山镇寒冷至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都靠在火炉边抵御严寒。外面只有一些顽皮的小孩子,还在追着闹着,打雪仗,堆雪人,似乎一点都没受到这寒冬的影响。
  天山镇地处北境,常年风雪,因背靠雪山里的御魂派天山阁而得名。天山阁是御魂一脉中最为神秘的门派,常年隐居与雪山深处,鲜少与外界接触。但是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这个门派的强大。
  由于天山阁的庇护,小镇里面的人们也得以安居乐业,很少受妖魔侵扰。
  小镇的边缘地带很少有人居住,大多数的房屋都是废弃的。相比于小镇的中心,这里就显得很荒凉落魄了。
  在一间废弃小木棚内,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在奋力的搓动着手里的木棍,下面放着一块干木板,周围堆着一些易燃的甘草。
  少年身上只有一件老旧的兽皮做的衣服,这件衣服显然并不能抵挡冬季的严寒。他赤裸着双脚,手和脸都冻得通红。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他的头发是白色的。而且很久没有打理,又脏又乱。
  在人们的眼中,他就是一个带着厄运的怪物。他一出生,头发就是雪白的,他的母亲因为难产,在那天夜晚离开了他。
  他的父亲独自抚养着他。父亲很爱他,但是在他六岁的时候,父亲上山打猎。父亲走的时候摸着他的小脸,笑着对他说,我给你带只小兔子回来。但是回来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哭了三天三夜,他抱着父亲冰冷的身体,希望他能醒来。但是父亲再也不会醒来了。
  父亲死后,他就无依无靠。一位老人见他可怜,便收养了他。老人没有孩子,对他更是视如己出。可是好景不长,两年前,老人突然得了风寒,也离开了他。
  从那以后,镇里的人都认为他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所以都赶他走,村里的小孩子也欺负他。最后他只能悄悄的躲在小镇的最外面。
  有时候他饿极了,就去镇子里,看看有没有残羹剩饭。有时候找不到吃的,他就去偷别人挂在外面的玉米棒子。别人发现了,就打他,他没有哭,只是怀里紧紧的抱着那根玉米。
  到了冬天就特别冷,他没有取暖的柴火,没有保暖的棉被。他不敢睡觉,因他怕为睡着了,就像父亲那样,再也醒不来了。有时候困得不行了,他就悄悄跑到别人的狗窝里,和小狗们睡在一起。小狗们好像也在可怜这个孩子,没有赶他,也没有叫唤,任由这个孩子取暖。但是第二天,迎来的又是主人的一顿暴打。
  但是它从来没有放弃过生存的希望。这或许就是生命的本能吧。
  今年,他自己搭了一个小木棚,还囤了一些干柴火。这样的话,这个冬天他可以过得舒服一点。
  他还在全神贯注的搓动着木棍,额头冒出来些许汗珠。终于,在他不断的努力下,木板终于冒出了火星。少年稚嫩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俯下身子,将那些易燃干草放在火星上面,然后轻轻的吹着那些火苗。
  他高兴的看着眼前的小火苗,眼中充满了希望。对他来说这些火苗就是能够让他活下来的希望。
  就在这时,只听见“哐当“一声,小木棚的木板被人一脚踢开。风雪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少年被吓了一跳,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只见外面站着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他们穿着厚厚棉衣,戴着兽皮做的帽子,双手抱在胸前,神气极了。
  “就是他,他就是妖怪!“那些少年纷纷说道。
  为首的那个少年年纪稍大一点,看起来也很强壮。他看着地上正在燃着的火苗,威武的走了过去。他抬起了脚,想要将火苗踩灭。
  就在他脚快要落下去的时候,白发少年猛的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脚。白发少年望着他,眼中充满了哀求。“求求你,不要......“
  那个少年被阻止了,心中又气又恼。“把他给我拖出去!“他命令道。
  于是那些人争先恐后的把白发少年拖到了雪地里。
  白发少年痛苦的挣扎着,在他的眼里,那只脚缓缓落下,然后火苗熄灭了。
  他被重重的摔在了雪地里,那些人一脚一脚,重重的踢在他的身上。他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他的眼里只有那团已经熄灭的火苗,两行眼泪,像涌泉一样流出。
  对别人来说,那就只是一团微不足道的小火苗,但是对他来说,那就是希望,活下去的希望,但是现在那仅有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那些人还在不停的殴打着他,嘴里还不停的骂着。
  “你这个妖怪,你就是该死!“
  “你想放火烧死我们所有人,对吧!“
  “谁叫你偷我们家的玉米。“
  直到他不动了,他那些人才停手,然后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像是做了一件很有正义感的事。
  寒风呼啸,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
  白发少年躺在雪地里,眼神空洞的望着天空,身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和寒冷。眼泪已经化成了冰花,贴在他的脸上。他心里很难过,他只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
  视线越来越模糊,迷离中,他看到了父亲在向他微笑,父亲抱着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放在了他胸前。他紧紧贴在父亲的怀抱里,是那么温暖,那么踏实。
  那一瞬间,他笑了,天真无邪的笑容是这片雪地里最凄美的景色。
  他还看到,一位仙女姐姐,在他眼前,朦胧中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只觉得她的样子好美。仙女姐姐抱着她,慢慢走向远方。这个怀抱真的好温暖,令人心安,于是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嘴角带着微笑。
  世界陷入了黑暗,他感觉到有人正带着他去某个地方。是去死后的世界吗?我能见到父亲吗?他不禁这样想着。
  他在无尽的黑暗中徘徊着,他开始有点害怕,因为这个地方永远都没有尽头。
  有时候能听见有人在低语,有时候是很着急的声音,但声音很混乱,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地方。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暖意。
  他能感觉到有人在用温暖的毛巾擦拭着他的身体,有人在替他清洗着头发。
  他很努力的想睁开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做不到,他只能静静的感受着这一切。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他开始能听清楚声音。有一个声音每天都会出现在他脑海里。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声音,每天都会问,他怎么样?有好转了吗?有时他还能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在轻抚着他的额头。
  不知过了多久,无尽的黑暗终于被划破,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
  他半睁着双眼,光线太亮,他没办法立马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了有着漂亮装饰的屋顶,那种华丽的装饰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就算是全镇里最富有的人家里也没有这么漂亮的屋顶。
  他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这被褥好柔软,好温暖,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柔软的被褥。
  他努力着撑起身子,环顾着四周,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很干净,周围也有些装饰,是一个很别致的房间。
  “这是哪里...?“他心里有点害怕。
  就在他疑惑之时,房间的门一下开了。一位穿着白衣的女孩进来了。
  他一看有人,吓得躲在了床的角落里,用被子挡住了自己。
  女孩见他已经醒来了,先是高兴的一声大叫。然后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叫道:“师姐,师姐,他醒了!“
  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另外一个女孩的声音。“真的吗,我看看!“
  但是她们进来一看,发现房间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掀开了,但是就是没看到人。
  “素素,你不是说醒过来了吗?人呢?“那女孩问道。
  “刚刚还在这的啊?“素素疑惑道。
  “喂!你在哪,快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那女孩又在房间寻找起来。
  寻找了一番之后,她发现床底下有动静。于是她慢慢掀开床帘,果然在里面。
  “你快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那女孩蹲下来,轻轻微笑道。
  那少年躲在床底下,吓得瑟瑟发抖,以前被别人发现都是被暴打一顿。但是他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就是他在梦里听到的声音。
  于是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女孩。那是多么美丽的一张面孔啊,一双大大眼睛充满了灵气,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她的微笑仿佛天生就带着一种治愈的能力,让人看了就能忘记伤痛。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孩就是他看到的那个神仙姐姐。
  在女孩的微笑下,他终于不显得那么害怕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出来。
  “你好,我叫梦瑶,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微笑到。
  “我...我叫常白。“少年小声道。
  “常白,好好听的名字啊!“女孩开心道。
  少年突然感觉到脸上好烫,耳朵也是。这是什么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
  “你都昏迷这么久了,一定饿了吧,快出来吃点东西吧!“梦瑶看着这个叫常白的少年正在一点点打开自己,很是开心。她转身对着素素道:“素素,你快去厨房拿点吃的。“
  “好嘞,师姐,我这就去。“素素又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她就端来一盘丰盛的饭菜。
  里面有米饭,有很多菜,还有一个大鸡腿,老远都能闻到香味。
  梦瑶把饭菜放到常白面前道:“快出来吧,你一定饿坏了吧!“
  饭菜的香味早就传到常白道鼻子里,他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他咽了咽口水,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最后,他还是慢慢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因为他实在太饿了。
  “快吃吧!“梦瑶把饭菜放在他面前,微笑的看着他。
  常白也没有犹豫了,一把抓起饭菜就忘嘴里送,真是太美味了,他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一旁的素素看着他的样子,有点着急道:“不能这样吃,会噎着的。“
  素素想去阻止他,但是梦瑶拦住她道:“没关系的!“
  常白狼吞虎咽,没一会儿就把所有的饭菜全都吃光了,还不停的舔着手指和碗。
  “吃饱了吗?“梦瑶微笑道。
  常白没有回答她,只是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来看你,千万别到处乱跑哦。“梦瑶温柔的说道。然后又递给常白一张白色的手巾。“把手和嘴擦干净吧!“
  常白没敢去接,梦瑶就放在了他的身边。然后她和素素就轻轻的关上门离开了。
  房间之内,只留下常白呆呆的看着那片雪白的手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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