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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再入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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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几个人宿在山下的一个小村子里,问好了路。第二天进了山,谁知道这山比看着的要大,林子也深,走着走着好像是走迷糊了。
  到了晚上,还没能走出林子,几个人只好找棵大树,拾了些柴火,准备露宿了。四个人围着篝火,倒是谈笑风生的,秀儿有了个姐姐作伴,格外开心,顺子的嘴更贫了,逗得大家笑个不停。渐渐地,夜深了,一轮明月当空,月圆如盘,星光闪烁,实在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秀儿和玉凤互相偎依着睡了,顺子躺在篝火旁仰望星空,李天行盘膝而坐吐纳调息,四周除了虫子间或鸣叫,一片静寂。就在李天行渐渐入定的时候,一声长长的狼嚎直刺耳膜,李天行霍然睁开眼睛,向四周张望,黑黢黢的看不到什么。再看顺子他们,都已经陷入熟睡,似乎浑然不觉。
  李天行静静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再听到什么动静,便又重新闭上眼睛继续打坐。心一旦静了下来,耳力就更敏锐了,没过多久,就听到细碎的踩踏声和低沉的野兽的喘息声,而且,不是一只,是很多,狼,狼群!李天行猛然睁开眼,望向四周,心中陡然一惊,黑漆漆的夜幕中竟然闪烁着一对对蓝绿色的贪婪的“鬼火”,狼群已经把他们围起来了。
  李天行赶紧将枯枝扔到火堆上,火苗开始呼呼地窜起来。他尽可能小心地摇醒顺子三人,告诉他们:“狼群围上来了。”三人立刻汗毛倒竖,身体不由自主地抖起来。
  李天行抬头看了看旁边的那颗大树,小声说:“大家别出声,把火烧旺。我带着你们躲到树上去,等到天亮了,就没事了。顺子,把匕首拿出来,以防万一。”然后让秀儿爬到背上,纵身上了树,把秀儿放在树中间最安稳的地方,然后依次把胡玉凤和顺子也带了上来,分别安置在粗壮的树枝上。最后,李天行把所有捡来的干柴都扔进火堆里,自己也上了树。
  因为火的缘故,狼不再上前,但也没有退却,仍然保持着将李天行几个围在中心的态势,偶尔有几声狼嚎相互呼应,似乎是在商量对策。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慢慢捱过,四个人没有丝毫睡意,因为在树上居高临下,再加上月色明亮,几个人可以清楚地看到站得较近的狼,个个体型硕大,张着嘴吐着舌头,用阴森恐怖的眼睛盯着自己。
  双方对峙了一阵子,树下的火堆越来越弱,尽管李天行从树上抛下树枝,树枝是湿的烧不起来,终于熄灭,只剩下忽明忽暗的炭灰。
  狼开始行动了,它们不慌不忙地从四面不断缩小包围圈,来到了树下,一只体型犹如狮子般的巨狼突然像人一样立起来,两只前爪抓住树干,冲着树上的猎物龇牙嚎叫,其它狼也跟着仰天嚎叫,叫声凄厉无比,连那棵大树似乎也开始颤抖。
  顺子和李天行不约而同把出鞘的匕首攥得紧紧的。秀儿双手死死抱住树干,吓得喘气都艰难了。旁边的胡玉凤也下意识地去抓树干,一只手却触摸到一个软软毛毛的东西,顿时浑身起栗,忙松开手,身体一打晃,竟然从树上倒栽着掉了下去。事出突然,李天行全神贯注地盯着树下的狼群,听到胡玉凤和秀儿的尖叫声,要伸手去抓玉凤已经迟了,随即也跟着跳了下去。两人刚一落地,那只巨狼立即将前爪放下来,冲着李天行一声厉吼,众狼便疯了似地扑上来撕咬。
  顺子大叫:“大哥!大哥!”就看见李天行拿着匕首疯狂劈刺,狼群中不断传来惨烈的哀嚎。那只巨狼并不参加搏斗,只是不时地发出尖利的狼嚎,虽然不少狼被李天行或用匕首,或用拳脚打得非死即伤,但狼群的攻势丝毫不减。
  顺子看到不断有狼咬住天行,还有狼去拖咬躺在地上不动的玉凤。李天行总是不顾自己先救玉凤。顺子急得干叫大哥,心里斗争着要不要下去帮大哥。就听李天行喊着:“顺子,看好秀儿。别下来!”
  秀儿吓得哇哇大哭,顺子知道自己下去也帮不了忙,还会拖累大哥,急得只能掰下树枝往狼身上扔,虽没有实际用途,也偶尔让个别狼吓了一跳。血腥的殊死搏斗持续着,随着狼的倒下越来越多,众狼开始有了怯意,竟然逡巡着不敢上前。趁这个空档,李天行一只手抓住地上躺着的玉凤拖到树下,让粗大的树干成为一个天然屏障,自己站在她前面,他的身上到处火辣辣地疼,附近都是狼的尸体,但狼群还在,即便是遭到重创,也依然不放弃,因为它们的头狼不放弃。
  狼群成半圆形围住李天行,那只巨狼低吼着站在众狼的前面,突然它仰天一阵凄厉的长啸,其它的狼也跟着叫了起来,一阵风将浓浓的血腥味吹过来,顺子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啸声一停,狼群立即从各个方向冲向李天行,几乎同时,巨狼也闪电般飞扑向李天行,就好像是人和狼的默契,李天行早就锁定了巨狼,根本不躲,面对巨狼竟然飞身迎上去,半空中李天行挥动匕首向它的颈部刺去,几乎同时,巨狼张嘴咬住天行左臂。一人一狼纠缠着一同落地,李天行右手握着匕首狠用力一拧,鲜血从巨狼的脖颈喷出,殷红了李天行的半边身子,咬住李天行左臂的嘴也松了。
  李天行觉得左臂痛入骨髓,几乎动不了。咬咬牙,他一只手抓住奄奄一息的巨狼,猛地举过头顶,众狼看着李天行开始慢慢后退,李天行奋力将巨狼扔到狼群中,众狼惊惧地躲闪,吱吱地哀鸣,然后纷纷掉头逃窜,瞬间丢下十几具横七竖八的狼尸,跑得没了踪影。
  顺子看着狼群跑远了,突然又看到李天行晃了晃,跪倒在地。顺子慌了神,赶忙对同样慌神的秀儿说:“秀儿,你别动,俺下去看看大哥。”然后手脚并用地出溜下来,顾不得屁股摔得生痛,跑到李天行身边,借着月光一看,只见他身上的衣服成了一块块的破布,暗红色的血迹到处都是。惶惶地问:“大哥,你咋样?”
  李天行的神志还是清醒的,喘着粗气说:“没事,去看看玉凤。”
  顺子搀扶着他站起来去看玉凤。玉凤从树上摔下来就昏过去了,胳膊腿上也被咬了好几处,但应该不会致命。李天行背着两人上了树,让顺子撕了包袱里的衣服,简单给玉凤和自己包扎了一下,张望了一下说:“这里血腥味重,保不齐还会引来别的野兽。我们还是躲在树上安全。等天一亮,赶快离开这里。”
  这是最难捱的一个夜晚。顺子一夜未眠,他害怕李天行会晕倒从树上摔下去,所以坚持在他身边守着。秀儿搂着一直未醒的胡玉凤也是担惊受怕地不敢睡。好容易熬到了天亮,当朝阳将暖暖的光芒洒到他们身上,顺子觉得活着实在是太让人庆幸了!再看那地上血淋淋的十几具狼尸,一颗心又是一阵狂跳。
  疲倦不堪的李天行抚着剧痛难忍的左臂靠着树杈不知不觉打了个盹,一阵马蹄声惊醒了他。三人立刻循声望去,只见从树林中跑来两人两马,见到满地狼尸,立即将马勒住,两个人下了马,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年轻人说:“我说昨天晚上狼叫得那么瘮人,看来昨晚这儿有场恶战!”
  另一个身上斜披着虎皮的壮实小伙子凑近看死狼身上的伤口,连看了几个,面有异色地说:“这些伤口都是刀伤!这些狼是被人杀的。杀狼的人呢?“
  两个人在附近找了找,没发现什么,披着虎皮的年轻人注意到了那头血泊中的巨狼,惊叫了一声说:“哎呀!梁子,快来看,这不是那只‘天狼星’吗,我爹最喜欢的那只头狼!到底是些什么人,敢在晚上到‘天狼星’的地盘,猎杀它和它的狼群?“
  顺子在树上悄悄说:”大哥,看来这两人是这儿山上的猎户,我们让他们帮忙找个地方歇脚,也好给你和玉凤治伤。“
  李天行很是担心至今未醒的胡玉凤,狼的咬伤倒没什么,但是不知道从树上摔下来时伤到哪儿了。于是纵身跳下树来。那个叫梁子的人刚好面对着大树,忽然见一人从树上跳下来,浑身是血,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喝道:“什么人?你干什么的,鬼鬼祟祟藏在树上?”
  另一个人回身一看,见李天行年纪和自己相仿,浑身是血,却从容镇定,猜着此人和昨晚这儿的人狼之战必有关联。李天行上前几步,说道:“两位大哥,我们昨天进山迷了路,遭遇了狼群,又有人受了伤,能不能帮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让大夫瞧瞧我妹子的伤?我们感激不尽!“
  梁子抬头仔细看李天行背后的大树,果然还有三个人藏身其中,大声说道:“少当家的,那树上还有三个人呐!”
  被称作少当家的小伙子盯着李天行问:“这些狼是谁杀的?”
  李天行说:“是我。”
  少当家的颇有些疑惑,又问:“你们四个,还是你一人做的?“
  “我一人杀的。“
  少当家的更是惊讶,追问:“那只头狼也是你杀的?“
  “是。”
  梁子瞪大眼睛,大声说:“你吹牛也别没个边啊!就你?谁信啊!”
  李天行说:“不信没关系。狼是谁杀的很重要吗?两位大哥,我妹子伤得很厉害,昏睡一夜都没醒,能不能尽快帮我们找个大夫给看看?多谢两位了!“
  少当家虽还是半信半疑,答应得倒是爽快:“好,敢问这位兄弟高姓大名?”
  “我叫李天行,请问两位大哥如何称呼?“
  少当家的说:“我叫洛兴武,他叫梁子。天行兄弟,叫你的人下来吧,我家不远,去我家吧。“
  李天行连忙道谢,回身跳上树,分别把顺子三人背下来。此时梁子和洛兴武看得呆了,才知道李天行带着三个年纪不大的弟妹,竟然能飞身上树,又背着人跳下来如履平地,看来他不是吹牛!洛兴武和梁子互相看了看,梁子咽了口吐沫说:“我的妈呀!少当家的,看来真是这个人杀了这些狼啊?咱遇上厉害的点子了!”
  洛兴武倒是满脸的兴奋,对梁子说:“把咱的马牵过来。“
  两人牵着马迎上去,帮着把胡玉凤放到马鞍上,李天行坐在后面,洛兴武让顺子和秀儿同乘另一匹马,两人牵着马往东北方向走。一路上,洛兴武问了李天行昨晚上杀狼的细节,李天行以实情相告,顺子忍不住时时插话说得绘声绘色,等到了地方,洛兴武和梁子已经对李天行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当成传说中的英雄一样崇拜了。
  然而当李天行和顺子看到洛兴武的“家”时却傻眼了,但见这里依山而建了一个巨大的山寨,到处是拿着刀枪棍棒甚至步枪的壮实汉子,一路上都叫洛兴武“少当家的”。等进了个大院子,正面一间大屋,门上一块匾额,上书大字“义薄云天”。顺子虽只认得那个“天”字,但早就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了,只好肚子里暗自叫苦:“天啊!这才是真正的狼窝呀!”
  洛兴武一进院子就问迎上来的人:“我爹呢?”
  那人说:“在里面和二当家的商量事儿呢?少当家的,这些是啥人呐?“
  洛兴武不答,却吩咐他说:“你去山下把杜大夫给请来,要快!“然后继续牵着马绕到后面,进了另一个院子,洛兴武吩咐几个人帮着把胡玉凤和秀儿安置在一间屋子,顺子和李天行在隔壁的屋子内休息,还拿来了干净衣裳和饭菜。
  洛兴武对李天行说:“天行兄弟,你们先歇歇,大夫一会儿就到,需要什么尽管说。我先去前面找我爹,一会儿就回来!”
  等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顺子小声说:“大哥,怎么办?咱可是进了贼窝!唉,咱这运道也太背了!遇到狼群就够惨的,咋还让土匪给撞上了!唉!”
  李天行无奈地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看那个洛兴武到不像是有恶意。我们有什么可劫的?”
  顺子急得想跺脚,压低声音说:“大哥,你咋忘了,咱这儿可有不少那个呢!你看俺这两个大包袱,八成让他们给惦记上了!要是只要买路钱就好了,还把咱给骗进来,看来咱是摊上大麻烦了!“
  李天行也无计可施,又担心秀儿那边,就到秀儿的房间看看。秀儿正胡思乱想着,看到李天行和顺子过来,也是忧心忡忡地诉说自己的担忧。几个人正闷闷地坐着,洛兴武领着大夫来了,那大夫留着小山羊胡子,看着很是沉稳,问问了情况,诊了诊脉,检查了外伤,说:“她的右臂断了,还有几处外伤,都不打紧。一直昏睡不醒是受了惊吓,不碍事。我开些药,有内服的,还有外敷的,静养些日子就好了。我认得个好的接骨大夫,她的胳膊恐怕要多养些日子才行。”
  洛兴武赶紧说:“大夫,麻烦你再给这位兄弟看看,伤的重不重?”
  大夫过来看了李天行身上的伤,很是诧异:“你们是碰上狼群了吧,怎么给咬成这样?你这左臂被咬到了骨头,虽然没断,但骨头已经裂开了。其它的都是些皮肉伤,没伤到要害,我开些外敷的创伤药,看你这底子壮得很,养两三个月就好。”
  送走了大夫,洛兴武忙着让人给抓药。没多久,李天行的伤口得到了妥善的包扎,胡玉凤的断臂也接好了,人渐渐清醒过来,听了顺子绘声绘色的讲述,一面感激李天行舍命从狼口中救了自己,一面想着又很是后怕。
  顺子看到洛兴武忙前忙后很是殷勤热情,先前悲观疑惧的心有了些放松。他瞅个机会跟李天行说:“大哥,你说那少当家的怎么对咱这么好?是不是听说大哥一个人杀了十几头狼,就特别佩服你,想跟你套近乎、交朋友?”
  李天行说:“我看他不像是要劫财害人的。还是见机行事吧。“
  且不说李天行几个人在屋里暗自嘀咕,外面整个山寨几乎乍了营。大院正厅外面的空地上,摆着长长一溜的狼尸,一众土匪们围着一边看一边议论纷纷。
  大寨主洛魁铁青着脸,站在‘天狼星’尸体旁边,蹲下来用手抚摸着‘天狼星’那长长的灰白色的毛,看了看它颈上赫然的血窟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老朋友,这些年来我们在这里处得不错,我管白天,你管晚上,没人能奈何得了我们!现在,你‘天狼星’回到天上了,让我送送吧!”说完,掏出腰间的手枪向天上连开三枪。然后,沉声吩咐手下:“去,弄副上好的棺材,把它埋了,立个碑,就刻上‘天狼星之墓,老友洛魁敬上’。”
  旁边站着二当家的薛大鹏,说:“我说老大,那狼老大咱埋就埋了,那些小狼崽子们就赏给弟兄们开开荤吧!”
  洛魁不说话,只是挥挥手,一群人兴高采烈地一拥而上,或拖或抱,把剩下的十几头死狼弄走了。
  洛魁转脸对洛兴武说:“你说的那个小子呢?”
  洛兴武说:“我安置在后院休息,爹要见吗?”
  洛魁说:“当然,我要见见杀了天狼星的究竟是什么人!”
  洛兴武看洛魁脸色不善,赶紧说:“爹,是天狼星要吃他,他杀了狼那是本事!爹不会想替一头狼报仇吧?“
  洛魁眼睛一瞪,怒喝:“你小子还要管老子吗?它不是普通的狼,它是天狼星!不是它,老子也没有今天!谁敢动我的天狼星,我就把它大卸八块!“
  洛兴武急了,大声说:“不行!爹,人是我带来的,我要跟他交个朋友!你不能动他!”
  旁边的薛大鹏忙出来打圆场,对洛兴武说:”小武子,别跟你爹呛呛。你就把那小子带过来,让老大看看,要真是个人物,你大鹏叔一准帮你。你还不知道你爹,他在气头上,让他消消气。快去!“边说边给他使眼色。
  洛兴武忐忑地往后院走,来请李天行去见寨主。顺子听说只见李天行,心中有些不安,李天行坦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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