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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鸣泽并没有回应楚楠的质问，只是默默地看着女孩惹人怜惜的哭脸。
女孩哭得不再像那只站在所有人面前昂天怒吼的老虎，反而像极了一只楚楚可怜的小花猫。
“哎……不好意思。”
他叹了一口气，握住了女孩抓在他肩膀上的手，把它们放在在胸前，仿佛浑然没有注意到女孩惊讶的目光，他把女孩的两只柔软的小手贴紧合十。
他也把双手合十，放在楚楠的手背上，像是在完成什么契约仪式一样，然后抬头说：“我不应该对你说那样的话，真的很对不起。”
楚楠飞快地把手从路鸣泽的手中抽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着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路鸣泽。
她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碰上了路明非的桌子，一开始趴在桌上的路明非不知何时也消失不见了。
对了。
楚楠忽然意识到，
这里是路鸣泽的梦境世界。
虽然在原著里似乎没有描述过路鸣泽能够对现实进行影响力非常大的干涉，但楚楠知道路鸣泽有一个能力是创造梦境，他还能借此模拟未来。
在这个路鸣泽能力造就的梦境里，路鸣泽就是主宰，而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而已。
意识到这点的楚楠一下子慌了。
“泥、泥什么意思？”
女孩慌乱的声音显得有些口齿不清，双手使劲揉了揉哭肿的眼眶。
窗外，晴空高阔，骄阳如火，如果从天上往下望去，气势宏伟的教学大楼排列成几列纵队，连接教学楼的走廊两侧种着苍翠的梧桐树。穿过几栋教学楼，后面就是仕兰中学的操场，蓝天下，宽广的操场上空无一人，只剩下青青的夏草被风吹动。
教室内，新发下来的崭新教材包着塑封，整整齐齐地摆在每个课桌的右上角，原本应该吵吵闹闹的课间，这时候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言语似乎在开口前就被巨大的孤独感所吞没了。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两人。
女孩泪眼朦胧，仿佛下一刻又要掉下眼泪来，男孩背对着阳光，嘴角又挂上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微笑，乍一看，好像打上了金光闪闪的滤镜。。
“不要哭啦。哭了就不好看了哦。”
路鸣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手帕，十分温柔地抚上女孩的脸颊，将泪水流过的痕迹轻轻拭去，动作轻柔得就像体贴的男孩安慰哭泣的女友一样。
看到路鸣泽的举动，楚楠愣在原地，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去拒绝他，内心深处忽然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害羞。
这种感觉……让她心跳加快，面色通红，浑身发软，好像有谁在挠她的心窝一样。
“其实泄露秘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龙族的存在事实在人类高层眼中早已经不是秘密了。即使被泄露出去少许，只要补救的及时，普通人也只会把它们当成街头表演或者电影特效而已。”路鸣泽边欣赏女孩脸红到耳尖的样子边解释。
“等，等等！所以……你刚刚都是在耍我咯？”
醒悟过来的楚楠猛地拍开路鸣泽的手，黑着脸道。
她明白了，这个感觉是……
她遇见路鸣泽之后就一直被他给戏耍，自己好像毫无还手之力。
啊，这个感觉，这个感觉是……
“哪有，哪有……”路鸣泽露出了无辜的眼神，“是你自己误会的啊？”
他摊了摊手，握在手中的白手帕上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玫瑰，白色的花瓣被女孩的泪水打湿了一小块。
看着这块手帕，她只觉得心中的感情爆发欲出。
这是……这个感觉是——
想要痛打眼前的这个腹黑小鬼的悲愤之情！！！
然而……
楚楠忽然又泄了气。
她现在又不可能打得过路鸣泽。
不过……原来到头来是我误会了他的意思啊……
看着路鸣泽讨好又真诚的眼神，楚楠了然的点点头。
嗯？！
她忽然觉得不对劲，真的是我误会了吗？！
也就是说，一开始用黄金瞳的龙威压制，还有后来言语诱导都是她误会的咯？
楚楠没有说话，再次确认过眼神。
只见男孩那张好看的小脸上满脸都写着“诚信”“善良”，乖巧地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楚楠没有移开视线，又仔细盯了十秒钟，才从瞳子里看出字来，满满的都是“你又被骗了ヾﾉ≧∀≦)o”。
“你…你……”楚楠气到忘记了害怕，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男孩的鼻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戳上去。
路鸣泽却淡定地一笑，好像没看到楚楠脸上的愤慨。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可以合作……要知道你的论坛在有心人面前已经不再那么隐蔽了，如果再剥下了作为创办者的你的那层神秘面纱……”路鸣泽没有再说下去。
“这个…那个…”楚楠一滞，这个那个了半天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难道你以为凭借那样的三脚猫电脑技术，就能在那么多顶级黑客的攻击下保住自己的论坛吗？未来窥视你的论坛的人会越来越多，仅仅只依靠你一个人是守不住它的。如果要选合作伙伴，知道彼此秘密的我们难道不是最好的对象吗？”路鸣泽苦口婆心。
“我怎么就不能了？！”楚楠很生气。
作为穿越者，她有着大把的时间和成熟的思维去自学电子信息技术，而且这一世的她记忆力比上一世好得多，还有无比强大的沉入式学习能力，凭什么说她是“三脚猫”水平！
楚楠不能容忍别人这样诋毁她付出的汗水！她才不要让路鸣泽接触她的未来商业帝国！
但她从路鸣泽的话中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说……
楚楠神情一凛，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
“一直是你们在背后帮我？”
……
……
妹妹…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
楚子航心绪不宁地转着手上的水笔。
她和新的同学相处的好吗？
来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她会不会觉得不习惯呢？
如果有人见她个子娇小欺负她，要怎么办？
楚子航越想越觉得放心不下，右手的水笔不知不觉转得越来越快。
唉……先考试吧。
他扶了扶额头，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数学卷子上，他还要开学考呢。
二次函数么……
X、Y……
性染色体……
男生、女生……
会不会有男生向妹妹告白呢？
妹妹都上初中了，到了含苞待放的年纪。这个时候，青春期的小女生对异性的懵懂好感也开始萌芽了吧？
楚子航忍不住回忆起自己班级里的那些女生的表现。
会喜欢看一些浪漫的言情小说，
会开始喜欢上某个帅气的男生，
会在课堂上、走廊上偷偷地看一眼她的暗恋对象，
会因为和对方的几句对话而脸红心跳，
会因为喜欢的人的一个微笑，胸口小鹿乱撞……
他的水笔旋转得如此之快，仿佛直升机的旋翼，快要起飞了。
妹妹长得那么漂亮，身材又那么娇小可爱，一定很受那些初一男生的欢迎吧？
而且很快，初二、初三的男生也会注意到她，然后会有人递情书，送礼物，甚至当众表白……
要是天真烂漫的妹妹被一个陌生的、擅长说甜言蜜语的男生勾搭上了，他们手牵着手走在校园里，男生说着不知道从哪抄袭来的情话，哄得妹妹脸上露出开心幸福的笑容……
然后他们还会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互相拥抱，互相亲吻，甚至……
“啪嗒。”水笔掉到了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楚子航愣愣地看着差点掉下桌子的水笔，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又走神了。
为什么总是去想妹妹？
他操心那么多干嘛？
他又不是妹妹的谁。在法律层面上，他们连兄妹关系都不存在了，何必庸人自扰呢？
再说了，即使还是一家人，他又有什么权力去干扰妹妹的自由恋爱？
我也真是的……
楚子航自嘲地笑了笑，把水笔拿起来，再次看向这道压轴的二次函数大题。
题目看起来很复杂，但方法其实很简单。
代入方程式，消去所有和X有关系的Y就可以了。
于是他在y上画了一个叉。
嗯，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消去所有的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