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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嘉没过了多久就再次醒来。他感觉大脑昏昏沉沉。像被人狠狠地锤了一下。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这是他的房间，齐四还没有走。
“我睡了多久？”他勉强坐起，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齐四没回答他，自顾自地抱着碗吃着。但还是有人回答了他，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响起。
“只有一个小时，不算太久。”
唐嘉回头看去，店长和胖子也在。厨子和齐四一样抱着碗在吃。店长靠着唐嘉的椅子，手上还是那本《拧发条鸟编年史》。
“啊？大家怎么都在这呢？”唐嘉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学习巫术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事，店里的诸位却一次次的照顾让他。
之前回答唐嘉的是胖子。他喝了一口面汤接着说，“饭点到了等不到你和齐四，齐四发微信告诉我们你出事了我们才都上来看看。再说了你的魔法书来历我们还没有弄清楚。我们需要对你和书进行观察，能力暂且不要用了你目前还驾驭不了它。”
唐嘉知道胖子说的是自然律动。他好不容易破译了《门之钥》获得一样巫术，居然到头来还无法使用！他觉得这个世界对他都是满满的恶意。
“你不是有PlanB吗？”店长诧异的看着胖子。
“多嘴……”胖子打了个饱嗝把碗放下。“我本来打算等会和他讲的。”
PlanB?唐嘉有些惊讶，自己在昏迷的时候大家就已经把解决自然律动后遗症的方案想好了？
“有办法？”他盯着胖子和店长，希望从他们眼里看出点什么来。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嘛。”胖子搓搓肥厚的手掌。“这个事还得店长帮你了，办法虽然是我想出来的但实际操作他最懂。”
说起来唐嘉虽然进店已经一周多了，但他最不了解的人还是店长。
他对店长的了解只有：生活就像是在吃、睡、读三项里不停循环。话极少。平日里喜欢晒太阳不出门。明明才三十多岁，硬生生活成了年过半百……
大概是提前适应养老生活。唐嘉忍不住乱猜。
“我都说你最懂了，你总得说两句吧。”胖子朝着店长挤眉弄眼。
胖子已经把锅推到了店长身上，店长不讲讲也说不过去。他合上书坐直了身子苦笑：“任何事物都有其承受极限的，就像环境有其自然承载力，车辆有车载上限，人体一样也有其承受能力。
单凭借普通人类的身体想要完成超越身体素质的能力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
“生命代价？有这么夸张吗？难不成刚才我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趟了？”唐嘉心旌摇颤，有些后怕。
“那倒是不至于，但你要是对多个感官都同时施放“自然律动”，那你的小命恐怕真的就难以保住了。”店长沉默半刻，也许是在想什么，之后字斟句酌地说：“我们的两个方案在此之上就诞生了。”
唐嘉静静听着，希望店长语出惊人像春雷一样把他打醒。
“第一个方案嘛，就是你通过冥想和锻炼身体，以达到能掌握能力的程度。”
哈？唐嘉有些懵，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正派苦修主角的套路。
“那大概得多长时间啊？”唐嘉有些好奇的问店长。
店长微微笑道：“也就个十年八年的。镜界那边从孩子起就开始冥想了，比如那个崔浩，他估计近几年内就能获得感知力了。”
十年八年？变成和你一样的年纪？到头来我却只会感知？唐嘉摇摇头，“不能吧，太慢了。”
店长也不惊讶，他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
“你们的PlanB呢？你们也想让他走PlanB的吧。”齐四嫌烫吹吹汤，“你们也别吊着他了，快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店长摸摸脖子，舒展了下长期不动的关节。“我们所谓的第二套方案就是抑制。”
“抑制……抑制能力？”
“嗯，是这样的。”店长比划着说：“你吹了一个气球，结果想将气球内的气体全部换成纯氧，这时候你怎么办。”
“放掉气球内的气，再注入纯氧？”唐嘉猜测着回答。
“对嘛，这就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思维，换在能力上来说也是这样的。”店长说：“现在你就是那个气球，你目前所有的感官是杂乱的气，你的能力好比是纯氧。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你使用能力之前，先屏蔽其他不必要的器官。”
“屏蔽？”
店长干咳了句，说：“简而言之就是你强化听觉的时候，你可以先变成瞎子或者停止自己的嗅觉。”
唐嘉恍然大悟，店长他们想出来的居然是这么个办法。但这个办法应该确实有效！不过，屏蔽感官这种事情，听着牛掰轰轰，不过好像很不靠谱的样子……
胖子似乎也猜出了他的心中所想，说：“你的自然律动和崔浩的控火从根本上讲有很大不同。所以改动这种事还是很好办到的。”
唐嘉记得墨渊讲过胖子很强，在对魔法书的理解方面甚至超过了店长。他仔细听着胖子的话，生怕有一句漏下。
“我已经看过了你翻译出来的那三页，从本质上来讲，这个能力是使用七芒星沟通至高的存在荷鲁斯的力量获得的。”
“类似醍醐灌顶？”唐嘉问。
“可以这么说吧，大体就这个意思。在你获得这个能力后即使不再和荷鲁斯沟通也能使用。这种模式下获得的能力可以进行人工的改动。”厨子指了指店长，“他当年获得魔法书后就根据自己的需要改写了能力，所以我才说，他才是专家。”
……原来店长年轻的时候也是牛掰人物，大术士的魔法书说改动就改动了。唐嘉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一次被刷新了。
唐嘉看着店长，店长表情却难以琢磨犹如晨间飘荡的雾霭，不一会就散去了。
店长回到正在讨论的话题上来，“通过简易的七芒星你其实并不是获得了荷鲁斯的赐福，简单来说你只是引导来了他的一丝力量。”
“意思是说这是个导入力量的魔法阵？”
“是的，三份力量，一份闪电以及一份太阳通过这份引导来的力量淬炼，已经将你的感官得到了强化。”
“说白了就等同于我吃了一颗仙丹淬炼自己吧。”
“没错。”店长思考了下说，“现在这颗仙丹既然已经被你吞食消化，他已经是你的一部分了，所以你就可以对它进行改动。”
店长原来也是很能说的嘛，唐嘉继续听着。
“其实改动的方法很简单，改动自己肢体你用什么呢？”
“大脑？神经？”
“是这样的，简而言之就是意识控制。你试着在下次释放能力时，意识控制增强某一感官的同时也刻意的削弱某一感官。”店长喝了口水，“万物皆有平衡，你强化某一感官的同时削弱某一感官就可以了。”
唐嘉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陪店长做这个疯狂的测试，他忍不住道：“可行么？”
毕竟他是巫师界的小白，神秘学有很多科学难以解释的方面，随便拿自己的命去实验会出乱子的，他可不想某天的实验之后就变得和信徒似的。
“这么说吧。”店长轻笑，“你的自然律动和我的一部分能力很像。我已经早已在你前面实践过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抱歉，是我太谨慎了。”
唐嘉也明白过来，是他太过谨慎了，店长和胖子他们既然说了出来就必定有他们的打算。危险什么的恐怕早已在他们的预期之内了。
唐嘉坐下，打算试试店长教他的。他先慢慢的进入了冥想之中。将意识集中在了听觉和嗅觉之上。因为上次听觉强化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心里阴影，他打算让双耳失聪强化自己的嗅觉。
唐嘉缓缓的睁开眼睛，像上次一样的眩晕感并没有出现。屋内一片寂静，整个世界像被放逐到了一所荒凉宇宙的深处。
他试着咳嗽了一声，并没有传出什么声音。
通常的外伤性耳聋者可以听得到自己说话的声音，而神经性的耳聋则连自己的声音都无法听到。他觉得自己极有可能是在神经上屏蔽了自己的听觉。
有不同的味道从四面八方传来。面汤的味道、汗臭味、体味、飘柔……走廊上还有着特别重的金属味传来。
唐嘉走过去打开门的时候，墨渊已经在门口了。
果然，那么重的金属与化学成分味道也只有墨渊身上才有。
他看着墨渊嘴皮子动动似乎在和他说什么。
“我听不见。”他赶忙解释，怕造成误会。
墨渊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他不知道哪出了问题。
“我真的听不见……”
他看见墨渊对着他手舞足蹈不知道什么意思。
“你等下，我解除了哈。”唐嘉秒入冥想状态，将感官又迅速调整到了正常状态。他看着屋子里的众人。众人神色古怪，胖子像憋着笑。
他有些好奇，众人这是怎么了。“你说什么来着？”唐嘉挠挠头疑惑地问墨渊。
“我说。”墨渊笑了起来，笑得极令人不安。“你把我的炼金材料偷偷用了吧。”
唐嘉也是陪着墨渊尬笑，今天到头来还是诸事不顺的一天。
“我记得他没有外出巡视的任务吧？”墨渊问店长。
唐嘉本能的觉得要糟。但他又没底气出口阻止墨渊。
“没，新人没外巡的任务嘛。”店长也知道她要干什么，这相似的一幕也在墨渊和崔浩身上出现过。
墨渊甩了甩头发，像是很随意的说：“那把我这个月的外巡任务给他安排了吧。”
“哈哈哈哈。”胖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