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杯柠檬述烦忧

　　那就按老规矩来吧！
　　一杯柠檬水，诉尽烦恼忧。
　　再选各样解忧酒，解虑解忧解相思。
　　一碗酸菜鱼汤粉面或饭，品去人生百味世事无常。
　　出了本店，往事一去了无踪。
　　“呐”怀瑾倒了一杯柠檬水递给景衣女子。
　　“谢谢”
　　林都城，坐落于幽州最北部，刚入大寒，就在昨日还有一指般的积雪，却在今日倒转了时令，彷如夏至，就连傲骨梅花也未能抗住这洋洋烈日，凋零在这青石上。
　　这一天便成了幽州流传百年的怪事之一。
　　同年还有一件怪事，便是那城主府中。
　　林都城城主三姑娘的降生，虽说这天变得奇怪，这一天出生也并不出奇。
　　可偏偏出世之后，城主府上出现了毕方的图腾印记。
　　本是天降火灾之兆，全城上下都备好了水，以防天火。
　　却在子夜之时，忽然散去。
　　虽是虚惊一场，但后传佳话是城主府的三小姐，吓走了毕方之兆，为林都城免了一场劫难。
　　三年后，王莽新朝被推，群雄并起，形成六帝三王之势，天下各处征战，百姓苦不聊生。
　　林都城虽因地势较偏，免于战火，但城主韩右依旧接到军令，要求出兵三万，押送军粮去上梁，支援前线。
　　“阿爸是要去打仗了嘛？”小女孩精致面容，略带一些忧郁。
　　曾听奶妈张姨说过，打仗可怕的很，遍地尸骨不说，最可怕的是那吃人的家伙，每当想到这里，女孩小脑袋就能闪出那些可怕的画面。
　　“阿爸是奉命去送粮草，不是去打仗哦！送完就回来，就给我家楚儿做冰糖葫芦吃！”韩右轻轻的捏着她的小脸蛋。
　　一听到吃，女孩之前想的那些可怕的东西就一扫而空了，这可能是就孩子的天性吧，“反正阿爸不是去打仗，那楚儿在家等阿爸早早回来给楚儿做冰糖葫芦吃。”
　　“报—”一身穿黑色铁甲，头戴绿林军盔的士兵疾走进堂。
　　“准”
　　“全军已集结完毕，粮草也已全部上马，待将军下令，即可出行！”
　　“好，出发”
　　望着阿爸远去的背影，万军相伴虽是威风凛冽，可还是有不舍之情。
　　自阿爸走后，韩楚便每晚都会梦见一本册子。
　　上面写着
　　倒转时令毕方伴生
　　六岁丧父家道中落
　　飘零十载向北而行
　　尝人间苦郁郁而终
　　果不其然
　　一年
　　两年
　　三年
　　刚满六岁的韩楚没有等来父亲归来的消息，却接到前线传回的父亲战死沙场的讯息。
　　就在头七未满的日子，匈奴破了林都城，在逃亡的途中，韩楚与家人走散，从此开启了漂流之路。
　　“哇，好可怜，才六岁就流浪了！”一听这温柔的声线，就知道是唐尹。
　　“卧槽，你什么时候坐到吧台这里来的！”怀瑾有些惊讶，难道是刚才听故事听的太认真了，旁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别打岔，姑娘饿不饿，我家的酸菜鱼汤可是本店一绝哦！”唐尹此刻就像一个家庭主妇一般，深情的看着眼前的韩楚。
　　“卧槽，你这死贱人的表情是什么情况！不要打岔好吗？还没到饭点呢！先讲故事啊！”怀瑾一巴掌呼在唐尹的脑袋上。
　　“韩姑娘要是饿了的话，我可以给你切点炮豚哦！城里新开的那家，味道很是不错。”枂玉平淡的说道。
　　枂玉的身后一阵冷风飘起。
　　卧槽，什么时候飘过去的。
　　“你要是再说炮豚，等你晚上睡着了，我就把你做成炮豚！”唐尹阴森森的站在枂玉的身后，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在思考这案板上的猪肉该如何处理。
　　“姑娘不必理会，可以继续哦！”枂玉继续喝着手中的橙汁，淡淡的道。
　　怀瑾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杯泰式奶茶递给了韩楚。
　　“韩姑娘请不用理会那个傻子！”怀瑾对着唐尹使了一个白眼
　　韩楚笑道：“这先生也是有趣，不过，他的声音真是好听。”
　　韩楚轻尝了一口怀瑾递过来的奶茶，赞道：“这是什么，真好喝！”
　　“这是泰式奶茶！比台式奶茶略苦一点，但是味道更香醇！”怀瑾解释道。
　　韩楚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望向了吧台上那盆绿萝盆栽。
　　“故事从这里就正式开始了！”
　　熙熙攘攘的集市，四处战乱不断，家里能空出些许铜板出来采购物品的平头百姓，已经是为数不多的了，这年头，隔三差五就换皇帝，一天一个律法，真是活着连个盼头都没有了。
　　女孩穿插在满街面黄肌瘦的人群中，前方传来包子的香气，只能推搡前行。
　　“咕咕”女孩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吃饭了，只知道现在超级的饿。
　　摸了摸又脏又旧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还破了个洞的口袋。
　　女孩抬头看了看，女老板魁梧的身材。
　　看来肉包子的馅应该不像是用刀剁出来的。
　　“貌美如花如花似玉的仙女姐姐，可以不给铜板给我一个包子咩0.0”
　　“谁？谁在说话？(⊙o⊙)”包子铺老板娘。
　　“这里，这里”桌子底下传来女孩的声音。
　　女孩脸上满是灰尘，尤其是鼻子那一块仿佛磨了黑炭，已经很难看出原本的面貌，破烂不堪的衣服内藏着薄的像纸一般的身体，打了千万个结的头发下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如果不是因为那傻笑漏出雪白的牙齿略带来的喜感。
　　天呐，这也太惨、太可怜了。
　　“小姑娘，我给你拿包子。”善良的老板娘还是蛮善良的。
　　一个身材更显臃肿的中年老男人走了出来，骂道；“你个败家婆娘，这包子不能给。”
　　“为什么啊，这女孩都这么可怜了，就只要一个包子，为啥不能给。”
　　“到处都在打仗，像这样的小乞丐，多到算都算不过来，你今天给了她一个，明天她带着一群来要，这日子还过不过，你个败家娘们。”中年老男人骂道。
　　老板娘看了看小女孩，于心不忍，由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可是”
　　“没有可是”中年老男人推开了老板娘，开始驱赶小女孩；“快走，快走，没有铜板就没有包子。”
　　女孩坐在街头委屈的哭了起来，没有包子就真的要饿死了。
　　“老计划，我引走他们之后你用这个袋子能装多少装多少。”墙角处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
　　“恩”小跟班捋了捋破布袋子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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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绿林军来了，绿林军打过来了，大家快跑啊！”
　　听到绿林军，大家闻风色变。
　　这兵荒马乱的年头什么最可怕。
　　当然是军爷了。
　　尤其是敌军的军爷，那可都是杀人如杀鸡的魔鬼。
　　就在众人慌乱的时候，男孩冲过去拿了好几个包子。
　　“小兔崽子，居然敢趁我的火打我的劫，我要把你抓起来做成包子馅！”
　　“别抓了，快躲起来，军爷来了，要命的。”老板娘抓住中年男人就往屋里跑，门关的紧紧的。
　　男孩的小跟班，赶忙跑过来装包子。
　　不到一分钟，袋子就装满了包子。
　　男孩走到女孩面前：“别哭了，想吃包子就跟我们走。”
　　女孩点了点头，就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
　　城北的一处破楼内
　　这里原本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府邸
　　虽然屋里什么也没有了
　　但是从哪些坏掉的名贵木质的家具
　　看得出来这是一家大户人家。
　　韩楚啃着包子，眼睛却是一直瞟向男孩和他的小伙伴。
　　男孩约莫十岁上下的样子，衣着虽然破旧，但却很干净，头发也是打理过后的样子，高挺的鼻梁，一双老谋深邃的眼睛，似女孩般的肌肤，最要命的是那双令人羡慕的修长手指，这应该算乞丐中的盛世美男了。
　　另一个戴着一顶缺了一觉破旧帽，太久未修的头发，挡住大半的面容，偶尔风拂过时，也能窥到一些密发下的精致面孔，略带沙哑的声线，像是嗓子早些年受过一些伤害，但也不难分辨出这是一个女孩。
　　男孩吃东西总是要比女孩子要快一点的。
　　不一会儿，便吃饱了。
　　男孩看向女孩子：“我叫顾十三，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韩楚。”韩楚依旧啃着包子，那副天真无邪模样真是可爱至极。
　　顾十三突然的抱住小跟班，笑道：“这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兼小跟班，她叫叶楠，以后也是要继承我顾家十三剑的唯一传人”
　　叶楠头快低到地缝里面去了，就连头发也开始冒烟了。
　　“你的脸怎么又开始烫了？”顾十三关心道。
　　“啊，没事没事(=@__@=)”叶楠小声回道。
　　嘭~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传来阵阵马蹄声，叫喊声。
　　十三连忙跑出去看了一眼。
　　大叫道：“不好
　　真的要打仗了，叶楠你快收拾咱们的家当，咱们要搬家了。”
　　叶楠：“(⊙o⊙)，好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