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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逢在乱世的乞丐，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
顾十三却是个例外，他总不忘趁活打劫的时候顺点调料。
毕竟亏待了自己，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小楠。
常年漂流在外，像烤鱼这种经常会碰到的食材，顾十三也是将这门手艺练到了极致。
这香喷喷的烤鱼，若不是门窗关的紧，只怕不知道招来多少野猫。
“哇，好香啊！”
“那可不，十三哥哥的烤鱼天下第一好吃。”
换上干净衣服的叶楠和韩楚走了出来。
绯红的棉衣上杉，绣着宫锦钿花，下配着同色的绯红百褶罗裙，尤其是腰间那一双五彩镶金的彩蝶，看起来栩栩如生，这精巧的绣工，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小主的衣物。
好看的衣物，自然也要好看的人穿，才能将这颜美到了极致。
太合身了，仿佛这衣服就是为叶楠量身定做一般。
一旁的韩楚相比就不是特别惊艳了，虽然衣物的材质也是上乘的好料，绣工也很精致，可以看出这也是那位小主的衣服。
只是，太大了，那袖口往外折上三折还是长了。
韩楚一脸无奈的表情，长不高怪我咯。
“我家媳妇真好看。”十三深情的看着叶楠。
还不等叶楠害羞的时间，十三便把烤好的鱼递了过去，温声道：“刚出火的鱼，快尝尝，吃鱼对皮肤好，能把我家楠儿变得更漂亮。”
“咦~真肉麻，旁边还有个未成年少女呢，能不能关注一下，不要这么腻歪可好？”韩楚本就在艰难的同这衣服抗争，心情不好，旁边居然还那么腻歪，小宇宙都要爆炸了。
十三这才注意到韩楚，只见那两个袖口折好了又掉下来，折好了又掉下来，很无奈啊。
韩楚终于放弃了抵抗，任长长的袖口垂下来，什么是伸手不见五指，在这里完美呈现，不仅没有五指而且连拳头也看不着了。
哀声抱怨道：“咩~什么破衣服。”
“先吃鱼，先吃鱼！民以食为天，吃饱保住小命第一法则。”十三将夏楚的袖口直接怼上了手肘后，然后将鱼递给夏楚。
屋里异常的安静，除了韩楚吃鱼吧唧嘴的声音。
基本上都是外面的“呜呜”鸟叫了。
“你是有多久没进食了？”十三一脸惊愕的看着夏楚。
“记不得了。”韩楚埋头继续吃鱼，饿了一天记得饿了一个礼拜记得，可是都快饿傻了，谁还记得几天没吃饭。
“可是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你连骨头都嚼碎了。”十三有些怀疑人生。
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不对
长么大没见过吃鱼不吐鱼骨头的人。
不说人了，喵都不吃好吧。
“你真的吃鱼不吐骨头吗？”怀瑾一脸Σ(°△°|||)︴的表情。
韩楚点了点头。
怀瑾又转头看向一脸懵的唐尹。
一秒
两秒
三秒
气氛尴尬中......
毫无默契感
终于智商上线的唐尹开口了：“本店招牌酸菜鱼都是剔了骨的鱼肉，所以不用担心嚼鱼骨嚼坏了您的牙齿，关爱牙齿，更关心您，解忧食堂招牌酸菜鱼。”
“这个广告插的好硬，看来是到硬菜。”枂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只见下一秒。
啪
嗒
嘭~
不对，没有嘭，嘭太过分了。
“侬疯特了，打我干嘛！你不要我打广告嘛！”唐尹一脸委屈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像极了刚被家暴的上海小妇女。
怀瑾一双要吃人的眼睛瞟了唐尹一眼道：“我是问你有没有鱼骨头，我想看啊，你看人家十岁就见过了这么神奇的事情，我这都活了几百年了，不能被小朋友比下去啊！”
“.......”唐尹。
那你可能看不到了，明天换汤低，底料都丢了，等明天进新鲜货才有呢。
“等明早，进货买鱼才有骨头！”唐尹道。
“等明早，黄花菜都凉到长蛆了！”怀瑾一脸失落。
“我发现，今天你们话好多啊！你们让不让人家把话说完？”枂玉平淡的道。
“......”怀瑾。
“......”唐尹。
“......”韩楚。
后来呢
后来
还记得顾十三拿回来的包里还有把剪刀嘛？
就是那把剪刀。
顾十三翻出了那把剪刀。
然后给我剪掉了袖口长的部分。
再然后还给叶楠姐姐修了刘海。
不剪不要紧，这一剪不得了。
祸水级啊，不对，祸国级。
吃饱了，
衣服也弄好了，
夜深了，
自然也就困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
“韩楚！你快醒醒，醒醒！”
韩楚被一番推搡给吵醒，不，准确的说是被摇醒的，她睁开眼，发现屋子里面多了好多人。
他们都披着乌黑的铁甲，甚至有些微微泛绿，铁甲下是红色的内衬，偶尔夹杂的不规则的白洞。
麻木冷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怖。
一个
两个
三个
...
韩楚一脸疑惑看着顾十三，小声问道：“十三哥哥你在数什么啊？”
顾十三侧过头回道：“他们一共十四个人，其中有一个受了重伤的，看军甲的装束，应该是他们的头头。”
韩楚看着顾十三左探右观，似乎在思考什么，踌躇不定。
毕竟一个六岁的孩子，想要看明白十岁的孩子在思考什么，应该算天才吧！毕竟大家六岁的时候，泥巴都玩的不咋地！
“小楠”
“(⊙v⊙)嗯？”叶楠。
“等下你和韩楚呆在一起，啥话都不要说！我去和他们谈判。”顾十三拍了拍叶楠的背，意识她有我在，不用害怕。
“啊！可是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官爷。”叶楠虽然很坚信她的十三哥哥，但是就是这群人，破了顾家，杀了好多好多人，打心底的害怕，仿似恐惧深入骨髓。
顾十三习惯性的摸了摸叶楠的小脑袋，果然盘头才是最让人上瘾的，扯远了，顾十三低头探着叶楠的脸轻声道：“我会顾家十三剑法，肯定能保证你们平安的。”
叶楠：-。-
“顾家十三剑很厉害嘛！”韩楚问道。
“不知道”叶楠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十三的背影又道：“我从来没看过十三哥哥习过剑术。”
“那...”韩楚欲言又止。
不知顾十三同那官爷说了什么，居然真的让他过去了。
你为什么要参军啊！
少年坐在桥头上，叼着狗尾草。
望着那快要亮的天，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问他身边的另一个少年。
那少年有些呆滞，像是在想些什么，又像是没想些什么。
漏出一丝晨光的太阳，映过那呆滞的少年。
嘴里狗尾草，忽然有些苦涩。
“这该死的破军规，连口酒都喝不上，真不是滋味。”厌恶涌上少年的心头，却在刹那之后，恢复了平静。
“我居然会抱怨了，我居然有情绪了！哈哈！”少年转身拍了拍身旁的呆滞少年，大笑道：“老张，我会抱怨了，我还以为我早就像个会呼吸、会进食的尸体呢。”
呆滞少年看了一眼他，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江面上的太阳。
“呸”他吐去口中的狗尾草，指着太阳升起的前方。
大叫道：“什么狗屁王侯将相，什么狗屁刘氏复起。”
他忽然跪在了地上，眼中的泪落了下来，狰狞着面容：“家没了，全都没了。”
他痛苦的梗咽着，倒坐在呆滞少年的面前：“你知道吗？当我看见满处焦黑的时候，我能想象他们在火中挣扎的样子。”
滋滋......
烫！
非常烫！
疼，
疼到连身上传来的肉香味都闻不到了！
火，
好大的火，
到处都是火，
地上，身上，天上，就连空气都是火................
他夸张的肢体表演，像是一个疯子。
像一把利剑刺进了，
呆滞少年的心。
嘭...
呆滞少年一拳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
这一拳，
彻底打蒙了他，
他躺在地上，
看着两颗不够有骨气的牙齿掉在了他的眼前。
“在这里吼有什么用，我们要去报仇。”张离的双瞳围上了一圈血丝，字字中满含着浓浓的杀意。
躺在地上的他，漏出满口是血的笑容，像是傲慢，又像是在嘲讽，最后是那愈发坚定微笑：“对，要报仇。”
画面一转
他还是那个他，
不再轻狂，不再愤怒，面容憔悴，两眼发黑。
他和他之间隔着一排接着一排半指节粗厚的铁栏杆。
他虚弱声音越来越远，
但张离听越来越清楚，
报仇，
报血海深仇。
一只灰黑色的羽箭在张离的眼中逐渐放大。
“杀，
杀啊！”
张离从梦中惊醒。
“都尉，没事了，没事了”亲卫按住了张离的身体，很怕都尉剧烈运动时让已经止血的伤口再次复发。
“咳。”
躺在地上的张离发出了一声闷哼，皱着眉头，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浑身上下都痛的不行，而且还发僵，只感觉这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特别是肩上，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别按了，是拿我当肩膀当面团吗...。”
亲卫听到突然来的一句声音，顿了一下，才发现是都尉醒了。
连忙放开了双手。
张离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良久之后才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
扭过头，看着身边熟悉的面孔：“咱们六千多人，就剩咱们这几个弟兄了吗？”
亲卫低下了头，了无生气的回答着：“回都尉，是的。”
张离失色的扭回了头，继续看着天花板。
亲卫又开口了：“都尉，咱们现在在一间旧庙，这里除了三个逃难的孩子之外没有其它异常，暂时是安全的。”
“霍立啊，你跟我也有三年了吧！现在就不要叫我都尉了，人都打没了！诶！”
“是，都尉。”霍立。
诶
张离叹了口气，随道：“你们没拿那三个孩子怎么样吧！”
“回都尉，都苦难的孩子，我们不是匈奴。”
张离松了口气，庆幸道：“那就好，我们身上粘了太多死气，不能再枉添杀孽了！”
霍立怔怔的点了点头。
一个男孩走到了张离的面前：“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