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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宁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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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山林中跋涉,一天的时间很容易就会过去。
  清秋的天暗的已有些早,日暮天晚,夕阳垂在视野尽头的连绵远山,把最后的金色余晖投进这林间的长路。
  宁玄坐在露宿林外的一处山涧溪流边眺望着落日晚霞,一天将尽的时候,宁夜总喜欢找个安静的地方坐着,感受时间的流逝。
  生命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宁夜想好好感受它的离开。
  夕阳照在宁夜的脸上,落进宁夜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里面荡漾出金色的光芒。宁夜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看起来很温柔,每一个眼神都像是能表达不同的心绪。那略有些长的留海垂在宁夜的眉梢,更为宁夜添了几分忧郁的气质。
  宁夜喜欢希望,每当看见夕阳照耀在天空和白云上的美丽景色时,宁夜的嘴角和眼眸里都会带上笑意。
  莉雅坐在宁夜的肩上,摇晃着双腿陪宁夜一起看着夕阳,身后的粉色双翼轻轻摇动着。她轻轻哼着一首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小调,那动人空灵的嗓音,仿佛拂过春日花园的柔风。
  这一幕美如隽永的画,但却突然的碎掉了。
  一阵彻骨的寒流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宁夜身体里,然后像一条条毒蛇一样钻进了宁夜的心脏!
  剧烈的疼痛感让宁夜皱起了双眉,伸手按在自己的左胸上,默默忍受着灭神魔法带来的痛楚。
  “主人……”莉雅赶紧从宁夜的肩上飞下来,宁夜的痛苦让她也感到难过。
  她飞到宁夜的身前,伸手贴在宁夜的左胸口,用自己与生俱来的自然之力为宁夜压制灭神魔法的侵蚀。
  她可爱娇美的神情在此刻看来如此怜弱,宁夜看着为自己担忧的小莉雅,心里便感到温暖,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莉雅的力量让灭神魔法侵蚀的痛感缓解了许多,只是这种力量的使用,代价却是消耗莉雅本身。她是天地孕育、自然力量凝聚的精灵,如果这样子消耗自己的本源力量,那它终有一天会从宁夜身边消失……
  “行了,不用这样。”宁夜伸手托起莉雅,轻轻地把她握在手心里。对宁夜来说,莉雅就是这世上最珍贵、最重要的人,如果有一天她在自己眼前消散,那宁夜真的会崩溃的。
  “主人……”莉雅难过的看着宁夜,她能感受到宁夜的痛苦,那担忧难过的神情看来让宁夜都心碎了。
  “没事,别难过好么?”宁夜微笑着对莉雅说,“别担心,我会找到压制灭神魔法侵蚀的方法,也许这一次去白色女巫那里,就能找到这样的方法呢。”
  “嗯。”小莉雅乖乖地点头,声音里有些哽咽,她真的不愿意看见宁夜这么难受,真的希望白色女巫能有方法压制他受到的痛苦。
  晚霞渐渐从天空消失,夜幕再一次笼罩这片古老而辽阔的山脉。秋虫的低鸣逐渐在晚风中响起,夜空上又布满了繁星,一天的时间已经快要结束。
  夜里的时候,那些生存在这片古老山脉中的魔兽和魔物们就会出现,在这片山脉中孤独的游荡……
  宁夜还是靠坐在山洞口眺望着远方山巅上的星辰,手里拿着一瓶白葡萄酒默默地喝着。在崖壁上的山洞休息是最安全的选择,夜已深,崖壁下方又传来了“咔咔”的骨架声响。
  宁夜偏头看去,就看见有四具灰色的骷髅灵兵,正摇摇晃晃地从崖壁下走过。它们的眼眶中跳动着幽绿色的火焰,漫无目的地在昏暗的林中游荡,像是迷失方向的游魂。
  这已经是今晚宁夜看见的第三批骷髅灵兵了,前面的两批都是黑色的骷髅,这些骷髅没有灵智,如果不是上面有东西滴下来滴到它们身上,那它们是不会抬头往上看的。
  宁夜也没兴趣往它们光秃秃的头盖骨上洒酒调戏它们,就静静地靠在山洞口看着它们经过,然后消失在前方的黑暗树林中。
  “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看见飞龙。”小莉雅坐在宁夜的怀里,她之前在宁夜怀里睡觉,不过被那骷髅灵兵行走的声音给惊醒了。
  “难说,我的运气一向不好。”宁夜笑着喝了口酒,山洞里尹娜他们正在熟睡,没有被宁夜和莉雅的交谈吵醒。
  “主人……其实有些话,莉雅不知道该不该说。”小莉雅从宁夜怀里仰起头,有些纠结和害怕。
  “嗯?有什么你说就是了。”
  “主人你不会生莉雅的气吧?”
  “当然不会。”宁夜微笑着伸手指揉了揉莉雅的小脑袋,“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对我来说,你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啊。”
  “嘿嘿……”小莉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就像是偷吃了糖的小丫头一样,“那莉雅就说了。其实,莉雅很想主人你去六大公国封印六神官。”
  “主人你或许不知道,当初六神官为大地带来了多大的灾难。当初三位创始神交战,大君主提亚诺斯被始神维迦和创神迪亚合力封印后,那六位神官就在大陆上掀起了滔天的血海。”
  “被他们以魔力点燃的魔焰燃烧着纳瑞娅大陆整整一半的土地,人们居住的城池已经变成了炼狱,大家都在那些无法熄灭的火焰中哭号、奔逃,最终倒在那火海里,变成焦炭、变成灰烬。”
  “六神官控制着由大君主力量衍生出魔物们虐杀逃跑的人类,有人被刺破肚子、有人被切断手臂、还有些怀着婴儿的妇人在逃走时被那些魔物抓住,然后开膛破肚,肚子中怀着的婴儿被拖出来扔进火堆中……”
  “那时候,所有生灵都在逃离这大陆东方的地域,逃往大陆西边、六神官还未染指之地。东方的大陆已经变成了地狱,任何生灵都逃不过六神官的恶行。那是最黑暗的时代,因为生存无望,残活下来的人便失去了人的底线,人们开始疯狂的残杀同类,做那些欺凌女孩的无耻罪行……”
  莉雅轻轻地说过那段历史,宁夜沉默着,静静地凝望着远方的星辰。
  “我知道如果主人你使用灭神魔法去对付六神官的话,会忍受很大的痛苦,也会失去自己大半的生命……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莉雅还是希望主人能出手,六神官真的不能重临纳瑞娅!”
  “……我知道。”宁夜说,“我知道。”
  宁夜只说了这一句话,莉雅并不完全的了解宁夜,至少,她不知道宁夜心里其实早已经有了打算。对宁夜来说,如果此生不能杀掉维迦为族人报仇,那牺牲自己的生命去做些能让很多人免于苦难的事,宁夜心里是很愿意的。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苦难,所以宁夜不愿意看见其他人也过着痛苦难受的生活,宁夜见不得别人可怜的模样,每次其他人伤心难过的模样,宁夜都会感到心痛。
  都是一起在这世界上活着的人,为什么不能都享受着快乐的生活呢,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痛苦呢……
  宁夜真的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所以如果六神官真的复生,那宁夜一定以灭神魔法将它们埋葬,绝不会让他们给活着的人们制造更多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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