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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三小离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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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院中,柳玉道:“青儿、潇雨、小宝,一会儿,你们三个把院里的石桌移开,下面有几个坛子挖出来”。
  柳玉说完又到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粒红色药丸,给三小一人一粒,道:“这是多年前我跟云青爹爹行走江湖之时,剩下的疗伤丸,刚才一番争斗,你们三个也累得不轻,快把这个服下吧”,说完自己也服了一粒。
  三小接过药丸仰头吞下,只觉得这药丸入口即化,五脏六腑先是灼热,继而温热,片刻之后,这温热之感与体内真气结合,周身疲劳之感一扫而光,暗道这药丸果然神奇。
  云青想起先前母亲跟那大护法单独对了一掌,似乎受了不轻的伤,便问柳玉:“母亲,你伤得重么?”。
  “青儿,一点小轻伤,很快就好了”,柳玉轻描淡写道:“我还有些话要跟你张爷爷和王伯伯说,你们先去忙活吧”。
  云青闻言,便进屋找出把锄头来。三小来到石桌前,准备先把桌面搬开,小宝故意装出一副贪婪模样,嘻嘻道:“好你个云青,果然俺自小就觉得你家不一样,真没想到这石桌下面,竟然就是个藏宝之地,早知道我就……嘻嘻”。
  云青瞪了小宝一眼,道:“我都不知道,何况你呢?对了小宝,刚才咱们跟大护法对掌那一下,感觉怎么样?”
  小宝咋舌道:“一开始我都吓死了,想着我这内功才入门,都不知道怎么把气运到掌上呢,哪知就在小宝我万分害怕、六神无主之际,就这么一伸手,哎呀,后来,别提多爽了”,小宝说着,似乎还在回味自己推出的那一掌。
  “是啊”,潇雨学着小宝口气道:“大护法突然出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地底下什么东西跑出来了,一团烟雾,声音又那么吓人,总觉得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后来跟咱们对了一掌,他便躺在地上,也就觉得没什么特别的了。”
  云青听了差点要笑出来,心想潇雨平时很少这么说话,如今一听,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小宝道:“就是就是,这人哪,还是少装神弄鬼,故作玄虚,否则不知怎么回事就躺了,大家还不是一样?”
  小宝一说完,三小都呵呵笑起来。
  三小合力把桌上的石板移开,又把下面的石柱挪走,小宝嘿嘿道:“这挖宝的事,你们俩都别跟我抢,我倒要看看,下面究竟埋了多少好东西。”
  小宝说完,撸起袖子便抡起锄头来,没抡几下,就听“当”的一生,小宝道:“埋的不深嘛,我还以为起码要有个地道什么的呢”。
  云青没理小宝,三小小心翼翼用手把旁边的松土扒开,一个个陶制的坛子便露了出来,数了数,共有十个,每个坛子,比普通的西瓜稍大一些。
  柳玉正在堂屋跟潇雨爷爷和小宝父亲说话,见三小挖出了坛子,便让三小把坛子搬到堂屋打开,把银子一一倒出来。
  小宝父亲和潇雨爷爷眼见这么多银子像倒豆子一样倒在地上,一时间心里翻江倒海,震惊不已。
  小宝则眼睛变得雪亮,啧啧道:“我小宝估计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么多银子了。”
  柳玉笑道:“这些银子,都是我跟云青爹爹闯荡江湖之时所得,当时天下远不如现在这样太平,我们便时常把挣来的银子,分给一些贫苦百姓,后来天子英明,治理有方,大家生活越来越好,我们又归隐在此,便把剩下的银子埋到了院中,想着以后若是天下再有动乱,这些银子或许还能用得着,好了,这些就不必说了,你们三个数一数,看看到底有多少”。
  云青心想,母亲竟然都不知这银子有多少,说明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又一想,自己家平时生活虽比村民强一些,但又何尝不是粗茶淡饭,心中更是对父母增添了许多敬意。
  一时三小清点完毕,云青向柳玉汇报道:“母亲,一共是两千七百二十两,李家村一共七十九户,除去咱家,还剩七十八户,每户十两共计七百八十两,尚余近两千两银子”。
  柳玉听完,想了一会,对三小道:“一会乡亲们来领银子,对那些家里穷一些的,老人岁数大一些的,你们就多给一些,不要过多计较,另外,你们三个一人一百两打好包,给我留一百两,剩下的,分成两个包,全部交给张叔和小宝爹”。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均是大吃一惊,潇雨爷爷颤抖着声音对柳玉道:“云青娘,我都快入土的人,这么多银子,哪里用得完,不可不可,再说我打渔这些年,一直都省吃俭用,一有多余的银子便都为潇儿存着,虽然存的不多,至今也有足足五两,如今不用给潇儿,足够我老头子花了”。
  王三也道:“是啊,这么多银子要是给了我们,几辈子都用不完,我每年到城里卖瓜,虽说挣得不多,可是生活上还过得去,就算是到外地生活,我有手有脚的,也用不着这些。”
  自从神武门一帮人众败走之后,三小心里便一直在想,这乡亲们很快就要离开,自己这三家,却不知柳玉如何安排,眼见柳玉让把一千多两银子分给潇雨小宝两家,自己几人仅各留一百两,不免一头雾水。
  柳玉听潇雨爷爷和小宝父亲一个劲推辞,便起身道:“张叔,这么多年你拉扯潇雨长成个大姑娘,着实不易,如今就要分开了,你一个人,日子不能过的太清苦,你就到长安城里,买个上好的院子,再雇几个下人,好好安享晚年吧”。
  又对王三道:“小宝爹,你和大翠也算是晚来得子,这些年对小宝这孩子格外宠爱,好在小宝聪明乖巧,并没有染上一丝恶习,如今他们三个一走,路途遥远,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们两口子,就把院子跟潇雨爹爹买在一起吧,今后也好有个照应”。
  三小见柳玉说出“他们三个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两个家长神色并无变化,便知自己三人挖银子之时,柳玉应是已经同二人沟通,并作好了安排,心中虽满是疑问,也只能等柳玉一会自己说出了。
  潇雨爷爷和王三听柳玉说完,又要推辞,柳玉道:“张叔,小宝他爹,银子的事,你们就别推辞了,我还有些事要跟他们三个孩子交代,你们且回家收拾收拾行李,晚上咱们一起走吧”。
  二人见推辞不掉,只好作罢,想着潇雨小宝一会还要给乡亲们发银子,无法跟自己回家收拾杂物,便问二小要带哪些东西,二小分别一一告知,潇雨爷爷和小宝爹方起身离去。
  二人一走,柳玉对三小道:“来,你们三个都坐下,我把下一步的打算,这就说给你们听”。
  三小心里早就迫不及待,闻听此言,纷纷在堂屋方桌坐下,只听柳玉道:“青儿、潇儿、小宝,今日之事既然已经发生,很多计划便不得不做出改变,这李家村,自然是无法再待下去了”。
  三小早知要离开李家村,只是却不知到底会去哪,便怔怔地望着柳玉。
  柳玉又道:“眼下看来,这神武门势力庞大,野心勃勃,如今招兵买马,必是为以后揭竿而起,称霸天下作准备,到了那时,一番血雨腥风自不必说,只是你们三个孩子,虽是练了些内功心法,但却没有真正的高人指点,我虽有一些技艺,但要跟那些真正的世外高人相比,还是差了很多,要是由我来指点你们,怕是天下大乱之时,你们未必能为天下百姓,为匡扶正义做出多少贡献”。
  云青听柳玉说自己跟真正的高人相比,还差了很多,暗叹这世上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又想到将来万一天下大乱,自己三人便要承担起匡扶正义的责任,不免又是一番热血沸腾。
  那柳玉看了三小一眼,继续道:“本来,我跟云青他爹只想着在这李家村把青儿抚养成人,将来考取个功名,也好过一辈子的平安生活,现在看来,这些只是奢望罢了,倘若只是读书学习,将来不但难以有所作为,怕是连自身性命都难以保住”。
  三小听到这里,不禁都暗自庆幸好歹练了些功夫,潇雨小宝更是对云青一家感激不禁,暗道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让自己遇到云青这样一家人。
  只听柳玉又道:“所以,刚才我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三小心中一阵紧张,心想终于要知道柳玉是何计划了,不觉都激动起来。
  柳玉似乎对自己的决定十分不忍,神情也凝重起来,又叹了口气,方道:“今天晚上,咱们便一起离开李家村前往长安,明天叫潇雨爷爷和小宝父母去买院子,我去找程布衣商议些事情,然后便去寻云青父亲。至于你们三个孩子,明早就在长安城雇个马车,一路往西,前往昆仑山拜师学艺。”
  三小听说完,均未想到柳玉竟让自己三人前往昆仑山拜师学艺,一个个心中狂跳起来。一来十二三岁的少年,本是懵懂之时,最远之地便只到过长安,连昆仑山有多远都不知道,心中不免产生恐惧;二来三小早在书中读到,昆仑乃当今天下第一神山,高人隐士长居于此,稀世之宝数不胜数,惊恐之余,又充满了一种探索未知世界的期待。
  只是想到要跟自己最亲的人就此分开,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心中便不知是何滋味。
  小宝泪眼汪汪,口中喃喃道:“哎,我小宝也要跟父母分开了,以前总是惹他们生气,今后该是多么想念他们啊”。
  潇雨没有说话,眼眶却早已湿润起来。
  而云青,则深情地望着母亲,半年多前父亲离家出走,而今母亲也要去寻找父亲,云青觉得,他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因为该来的总是要来,那便跟母亲多待一刻吧。
  几个人沉默一会,柳玉又拿出一张地图交给云青,粗略讲了些沿途经过,嘱咐了三小路上需要注意的事项,最后道:“青儿、潇儿、小宝,去昆仑拜师学艺,我也没什么好的师傅给你们引荐,至于能够拜在何门何派之下,或者拜了那些无名无派的隐世高人,完全靠自己的机缘,但切记,万事不可急于求成,一定要心诚才行。”
  三小一一答应。又过一会,村民陆续到来领取银两,三小便按照柳玉所言,根据自己平时对村民的了解,对那些较为贫穷或者家中有高龄老人的村民,每家发了十二两,发完之后,又把剩下的银子,按照母亲之前吩咐一一分完,当晚,三家人便提着行李,连夜赶到了长安城。
  次日一早,柳玉给三小雇了马车,车夫年龄三十出头,相貌倒也忠厚老实。三家人依依不舍拥抱告别,潇雨爷爷和小宝父母则再三叮咛嘱咐,泪水不知不觉就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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