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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熄灭的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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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几何时,白色的钢铁巨舰还在大海上驰骋,翻涌的白色浪花在它面前如同挡车的螳臂。
  黑发黑眸的同胞相聚一堂,对着液晶屏幕里的直播影像举杯庆贺,为祖国的强盛而欢呼。
  可是,一觉醒来,丁东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甚至他自己都不是本人了。
  丁东站在一座广场上,周围挤满了人。
  他们的发色各异,瞳色也不尽相同,分不清楚到底是哪里的居民,用一句不太恰当的话来形容,就是一锅……大杂烩。
  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灯红酒绿,广场和街道是原始的土路,附近都是低矮的砖石房,灰蒙蒙的像是刚从灰尘里拉出来。
  幸好,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明媚的阳光让这个偏僻的小镇看起来明亮了不少。
  大致了解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后,丁东将目光投向了众人关注的焦点,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广场中央搭起了一座高度大约一米的平台,平台上竖起了两根柱子,从它们泛出的光泽来看应该是铜柱。
  每根铜柱上都绑着一人,从他们披肩的长发以及被绳子勒出来的纤细曲线来看,应该是两名少女。
  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围着两位少女走了一圈,然后从一旁穿着盔甲的士兵手里接过火把,高高举过头顶:“圣皇在上,这两个隐藏在我们人类当中的魔龙的杂种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圣皇的慧眼,火焰是对这些魔鬼最好的惩罚!”
  如此说着,他从脖子上摘下一枚银色的十字架,将它贴近两名少女。
  没有任何意外,十字架中心镶嵌的宝石在靠近少女之后便亮起红光,仿佛黑暗中的恶魔的眼睛。
  “烧死她们!烧死她们!”
  大部分围观的群众都举起右手,神情激动。
  这是什么情况?都什么年代了还玩烧活人的套路?还有这些人怎么这么容易被煽动?一点作为吃瓜群众的觉悟都没有吗!
  丁东发现自己的视力好得出奇,站在广场边缘却能看清五十米之外的人的表情。
  火把被扔到了柴堆上,早就被晒得干透了的木柴很快就冒起浓烟,火苗也跟着蹿了出来。
  看上去略微年长的少女缓缓闭上双眼,似乎是认命了。
  另一位少女则狠狠瞪着点火的男人,咬牙切齿地模样像是发怒的猫咪。
  不同的表情,相同的心情,两双湛蓝色的的眼眸黯淡无光,剩下的只有绝望。
  “小丁,魔龙的爪牙即将被圣火烧成灰了,你有什么想法?”
  这时候,站在丁东旁边跟着人群一起欢呼的胖小伙忽然转过头,拿手肘捅了捅他。
  小丁……丁?丁东差一点就回敬了小胖墩一句“你才是小丁丁”。
  “哈哈,小丁,你不要害怕,像你这么没用的人怎么会是魔龙的崽子呢?放心,我们不会揭发你的!”
  胖墩儿立刻凑到丁东耳边,一对短又粗的眉毛活跃得像是要跳出他的脸。
  看着近在咫尺的胖脸,丁东很想一拳头捣上去,把他那张眉飞色舞的脸揍成艳丽的红牡丹。
  奇怪?为什么要揍一个陌生人?
  丁东意识到自己的异常,打算寻找缘由,脑袋却忽然疼起来。
  这种疼痛来的很剧烈,仿佛有人拿着铁锤和凿子要在他的脑袋上钻个孔,幸好只是一瞬间,要不然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叫出来。
  尽管如此,冷汗也已经沁透了他后背的衣衫。
  “怎么,怕成这样了?”胖墩儿瞅了眼丁东的后背,幸灾乐祸地撇嘴,“像你这么没用的人要是魔龙崽子的话,我就是魔龙爷爷了!”
  “不,你还是有用的,你能变出锅碗瓢盆还是很方便的!”
  胖墩儿笑得越发得意了。
  丁东忽然想起来了,不,确切的说是他的脑海里多了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眼前的胖墩儿名叫路易,和丁东一样都住在贫民区,仗着身材高大总是欺负和剥削其他孩子,像丁东这样身体瘦弱又无家可归的孩子更是他重点“照顾”的对象。
  三街的国王,这是三号街的孩子们给他取的外号。
  呵,盯着国王的名号却生活在贫民区,还真是讽刺。
  当然,这只是丁东的心声,让他奇怪的是,这里的人似乎并不知道“路易”之名。
  干燥的枯草和木柴的可燃性极佳,火焰很快漫过了少女的脚踝,铜柱的温度也迅速上升,少女与之接触的皮肤发出滋滋声。
  想象中的悲惨画面并没有立即发生,白色的雾气从她们的脚底升起,将她们的身形遮掩。
  “孽障,还敢顽抗!”
  白袍的圣殿执事高喝一声,再次扬起手中的十字架。
  猩红的光芒再次绽放,这一次的亮度更胜过之前那次,犹如一颗不祥的红星,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血色。
  两声闷哼从雾气里传出,白色的雾气在两秒内就被高温蒸发,火苗撩过少女的裤脚,本来就破旧的裤脚顿时成了焦炭。
  或许是出于对同类的同情,丁东很想冲上去,冲上去将火扑灭,然后扯过圣殿执事的衣领,把他扔在地上,再狠狠补上几脚。
  有特殊能力的妹子怎么会是异端?魔法少女可是很多宅男的梦想!
  但是丁东做不到,他只是一名军宅,所擅长的只不过是和别人在某站和军事论坛上大谈梦想。他虽有异能,但正如路易所说,他很废物,至少在他自己的意识里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天有不测风云,几分钟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霍然阴沉下来,暗灰色的云旋涡一般聚集在一起,不消片刻就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沉甸甸的似乎随时会被撑破。
  嘭——
  人们以为打雷了,却没有看见哪怕一点儿属于闪电的光亮,广场上空只有怒号的风,以及倾盆的雨。
  天空像破了一角的大堤,密集的雨水用连成线已无法形容,它们已经结成了片,仿佛有一条瀑布从天而降。
  平台上的干柴烈火在这样的雨水之下显得格外渺小,只有“圣火”之名而无圣火之实的它在煌煌天威下毫无反抗之力,甫一接触就被浇灭。
  在这场雨中,所有人都觉得胸口似乎被堵住了,他们恨不得自己变成一条鱼,好让自己变得畅快一点。
  麻布上衣和裤子都湿透了,雨水还不断地砸到头上、肩膀上,丁东感觉自己快要被压垮。
  这场大雨来得太突然,一点征兆也没有,根本不符合他了解的气象学常识。但他根本没有思考异常现象背后的原因,他将这场雨看成了上天赐予他的一次机会,不趁着现在做点什么他很可能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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