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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 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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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天色已晚,戴文抬头望去,已有月牙自山头升起。起身踏上浮桥,向北行走了一千多米,便看到了方才打斗的巷子,此时那‘暗金色’的鸟笼已然消失不见,若是平常时辰,巷子当是行人寥寥,三三两两的情况,此时却被纷纷攘攘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内围有十几个警察保护着巷子,阻拦着嘈杂的人群。
  戴文眼尖,看到了巷子里王剑、李天宇两人正走进一辆警车,绿发鸭舌帽男躺在担架上,被矮冬瓜和盲僧抬进了120急救车。这几个人都一脸垂头丧气,惊魂未定的样子。
  更有一个大胆的记者冲出人群和警察阻拦,一手拿着记者证,一手拿着摄像机上前采访盲僧说道,
  “你好,我是葫芦市晚报的记者周思雨,请问你们是被困在‘暗金色鸟笼’里了吗?这一身伤痕是和妖怪神仙打架留下的嘛?”
  盲僧说道:
  “没错,被个该死的猴妖揍了。”
  旁边警察登时对着盲僧大喝道:
  “瞎胡说什么,闭嘴!赶紧把他抬进去。”
  说罢面无表情地挡住记者的摄像头说道
  “对不起,这里不让采访!请离开。”
  叫周思雨的记者并未退开,急切追问道:
  “那是个怎样的猴妖?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嘛?请您回答一下!”
  戴文有些哭笑不得,心想
  “我下手有分寸,只是让他们受些皮肉之苦,躺在担架上这个,应该是被墨镜爷爷吓坏了。敢说我是猴妖?盲僧,啧啧,还是揍的太轻了。”
  “墨镜爷爷什么来头?看情况应该是个警察,而且职位不低。他又为什么公然在公共场合使用超能力手段?不怕造成恐慌和舆论吗?”
  “耽误了这么久,老头又该唠叨了。唉,寒病犯了,得赶紧回去,希望别耽误今晚八点的庙会。”
  想起在庙会当群众演员能赚80块钱,他加快步伐,起身向北离去。
  过了三个红绿灯,戴文来到一条商业步行街,这条街大小店铺林立,青石板路笔直地伸展出去,直通葫芦市西大门。此时店铺大多早已打烊,零星几个店内还亮着灯光。戴文走到西数第三家店铺前,敲了敲破旧掉漆的大门。
  这家店铺左右各挂着一副红纸黄字对联。上书:
  “批阴阳断五行,看掌中日月。”
  “测风水勘六合,拿袖里乾坤。”
  大红牌匾上横批写道:
  “仙人指路。”
  横批下方横书“本店另售正宗神油此地专业算命人周先生电话:123xxx789”几个小字。
  良久无人回应,戴文弯腰抬起一颗半死不活的发财树盆栽,自盆底摸索出一个钥匙,起身捅开门锁,拍了拍手上的灰,推门而入。
  “我回来了!”
  店内灯光昏黄,十几平米的地方被箱子、椅子、柜子等物件塞得满满当当,看着十分杂乱无序。进门处摆着两个长凳,分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白眉老头,这老头矮矮瘦瘦,身着深青色大褂,头上发髻上插着个道簪,他左手捻着胡须,正一脸正经的帮着妇女看手相。
  见到有人进店,两人一齐望去。
  老头看来人是戴文,喝道:“干嘛去了!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先滚屋里去!待会儿收拾你!”
  中年妇女那香肠大嘴一咧,露出两颗深黄色龅牙笑道
  “戴文回来啦!”
  戴文对着妇女颔首微笑
  “陈阿姨晚上好,又来看手相啦!”
  说罢也不理老头,推开内门进了房间。
  老头看着戴文苍白的脸,眼中流露出惊色,哼了一声说道:
  “这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来,继续帮你看手相。看!这条线代表着你的财运,富纹清晰,数量多!你将来一定大富大贵啊!这条是爱情线....”
  边说边一脸正经的靠向中年妇女的胸口,眼睛愈发瞪大,仿佛要彻底看透她的财运情缘。
  “矮油~一把岁数了图什么富贵啊!人家最近就是觉得工作上坎坎坷坷!很是烦恼!”
  “恩?莫慌,待老夫帮你看看事业线!咳,好圆的线!”
  这邋遢老道叫周二英,是戴文的监护人,六年前从蓝天福利院把八岁的戴文领养了,戴文曾问他福利院里那么多小孩儿,自己生的最瘦小最丑陋,还体弱多病。为什么偏偏收养他,邋遢老头只说了句“跟我走,有饭吃,能上学!”就这样,戴文便稀里糊涂的跟他走了。后来老头用全部的身家在城北步行街租了间屋子,开了家‘算命馆’,但生意很不景气,后来靠着偷偷走私‘神油’卖才勉强维持生计,戴文为了补贴家用,课余时间便外出打工,由于年龄太小,很少能找到合适工作。就这样两人相依为命过了六年,虽然经常饥一顿饱一顿,日子倒也过的快活。
  。。。
  房内只有一张铁架矮床和一套瘸腿的桌椅,虽然简陋但很是干净。
  戴文将书包扔在桌子上,脱去上衣外裤,盘膝坐在床上。
  “怎么少了一个?!”
  戴文一脸惊慌地看着手中四枚的铜钱,其中两枚微微发光,另外两个晦暗普通。他起身翻了翻衣兜和裤兜,又趴在地上找了一圈。
  此时额上冷汗不断冒出,他喃喃道
  “完了完了,难道掉在桥洞里了?!”
  他只觉身上寒气越来越重,此时已然冻的浑身生疼,全身僵硬,重新艰难地盘膝坐到床上,将一枚发光的铜钱贴在肚脐下三寸的位置,心想:
  “还是等祛除了这一身寒气以后再去找吧,该死,怎么这么不小心!被墨镜爷爷捡去可就糟了!”
  于是紧闭双眼,守心凝神,不再胡思乱想,他只觉身上一股股寒气涌向肚脐下的铜钱,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一个小时后
  戴文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现在只觉浑身舒畅,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吸收了寒气后,铜钱上的微光略微有些暗淡,戴文叹了口气
  “唉,再用三四个次,这铜钱差不多就要废掉了。”
  说罢穿上衣裤,准备去桥洞找一找失落的那枚铜钱,推开房门,看手相的陈阿姨已经离开,西屋厨房里传来油入热锅的声音,周老道正在做饭。
  戴文对着厨房大声问道:“老头,手电放哪里了?”
  周老道打开房门,提着菜铲问道:
  “寒病又犯了?你刚才干嘛去了,怎么回来这么晚?你现在要干嘛去?”
  戴文扔了个白眼道:
  “你问这么多问题我到底要回答哪一个?铜钱丢了,我去找找!”
  “什么!铜钱丢了!”
  老头一副惊愕已极的表情,嗓门震的屋顶灰尘散落。
  戴文无奈的摊了摊手,将今晚的遭遇一并说了。
  半盏茶后
  周老道狐疑地盯着戴文道:“该不会是你编的故事吧!什么流星牌,什么鸟笼。你当我是傻子吗?”
  戴文白了他一眼,抢身便往外走。
  “赶紧把手电给我,我去桥洞看看兴许能找到!是不是真的,你上网查查就知道了!”
  周老道又是一声咆哮
  “你特娘的真把北冥道人赐给你的救命铜钱弄丢了?!还有可能被人捡到了?!”
  “我现在去找!你别跟来了,我自己去就行!”
  说罢,戴文自抽屉里翻出手电,抢身快跑出门。
  “给我留点饭!”
  “找不回来就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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