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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金蝉脱壳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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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一把手蔡司狱此刻正在值房里歇息,老皇帝一来,可把他累得个够呛。
  
  皇帝他老人家来得匆忙,蔡司狱得知消息也有点晚,连滚带爬地从值房里跑出来,吆喝这个,指挥那个,嫌人家洒扫不干净自己免不了还要亲自动手示范一下,这么一来公服上不免沾了不少污泥脏水,一双靴子已然湿透,中饭也没时间吃,到了这时候是又饥又冷。
  
  抹把汗坐定,便打发一个狱卒出去买点吃食,自己热了角烧酒,打算随便对付吃一点。
  
  不料酒杯刚送在嘴边,有巡逻的狱卒发现死囚柳青元竟然被人杀死在监舍,鲜血流出牢门,他不敢怠慢,立时跑来向他禀报。
  
  柳青元被人杀死在天牢!这可是立国以来从未发生过的重案!
  
  蔡司狱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都浑然不知,赶紧套上搁在火炉旁边烤着的靴子,一路踢踏着跑到案发现场去查看。
  
  他一路跑,一面想着处置方案。
  
  向提牢厅报告吗?提牢厅的刘主事按说也有干系,他带了不少人来帮着清扫天牢,可是老皇帝前脚离开天牢,后脚他也带着人“呼啦啦”回家吃团圆饭去了。
  
  向刑部的堂官禀报?莫说大人们都已休沐,纵使打发人跑到尚书杨靖的私宅禀告,再派人勘查,那也是几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这时候监舍旁边已经围了五六个狱卒,有的低着头看地上的血迹,有的探头探脑往里边察看动静。但没人敢进去乱了现场。
  
  蔡司狱面色阴沉得都要滴下水来,叫狱卒赶紧打开牢门,自己亲自进去察看。
  
  尸体俯卧于监舍门对面的角落,也是最不容易发现的地方,要不要有血流出,估计巡逻的狱卒一时半会也不会发觉。
  
  蔡司狱摸了摸尸体,手有余温,又叫狱卒将尸体翻了过来,接过一支火把照着那尸体的面部。
  
  “这不是柳青原!”
  
  蔡司狱失声叫道。
  
  众狱卒围上来察看,纷纷摇头:“对,这不是他,一个长脸,一个方脸,差别太大了。”
  
  蔡司狱冷着脸问道:“这个人谁认识?”
  
  众狱卒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进来的?!今天是谁的班!?都是死人吗??”蔡司狱勃然大怒。
  
  死囚牢里来了个偷梁换柱他这个司狱还不知道,这还得了?今天杀了柳青原,明日若将张家父子也给杀了,自己长了几个脑袋可以向圣上交待?
  
  “回禀大人,今儿个是刘班头带人轮班看守这里。”
  
  “刘三?他人呢?”
  
  “说是饿了,去买点吃食去了。”
  
  “混帐!!狗日的!快去找他回来!”
  
  有两个狱卒不敢怠慢,立刻小跑着出去找人,不过,才跑过一道走廊便看见刘三提拎着一袋酱肉一袋肉丸子走了回来。
  
  “快!蔡司狱找你!”
  
  刘三一听,连忙加快脚步走回监舍。
  
  蔡司狱一看到他便喝问:“今天谁进了这柳青原的监舍?”
  
  刘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蔡司狱发怒,便抖抖索索地说道:“蔡大人,今日清扫监舍的时候,有人持了御史台的牌子,说是奉了秦大人的令,来提审柳青原,小的不敢违抗,将他放了进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出来了,小的便将门关好,打算去吃点东西,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怎么不向我禀报?”蔡司狱一个耳光,将刘三抡了个晕头转向。
  
  “大人,那时候圣上就要来了,您不是忙着去迎接他老人家嘛……”刘三挨了一个耳光,敢怒不敢言地分辩道。
  
  “来人进了监舍可有记录?”
  
  “不都忙着去迎驾了嘛……”
  
  “擦!什么事都赶一堆了!”蔡司狱一拳打在监舍的墙壁上,指骨流出血来,疼得他连甩了几次手。
  
  再怎么责怪刘三也是无济于事,此刻还是先想好怎么善后再说。
  
  老皇帝来的时候众人在忙得跟无头苍蝇一般,竟然没有登记就将那人放了进来,谁知道进了监舍竟然被这柳青原给杀了,还让他冒充这人逃了出去!
  
  右都御史秦大人问起来,怎么向他交待?他还想不想活了?
  
  不过,也幸好没有登记,到时候秦大人问起来,只说根本没有人过来提审,一推四五六便是。
  
  蔡司狱探头看了看监舍外边,见秩序井然,旁边监舍也没什么动静,看来并没有引起骚动,先是松了口气。
  
  为了防止重犯串通,也为了安全起见,死囚都是单独住的监舍,旁边还空着两间屋子,不虞别的囚犯听见什么动静。
  
  另外,这些狱卒还算晓事,并没有嚷嚷出来,事情一发,立刻跑来向自己禀报,主动权还掌握在自己手里。若是嚷嚷得人尽皆知,整个司狱司的人没一个活得了!
  
  “还有没有人别人知道?”
  
  巡逻的狱卒答道:“小的不敢惊动别人,发现的时候便向您禀报来了。”
  
  刘三也说道:“小的还是刚刚才知道的。”
  
  “你们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这事!包括咱们监舍的任何人!人多嘴杂!一旦传扬出去,咱们都会没命,没准儿还会牵连到家人。”
  
  “是!是!小的省得!”狱卒们赶紧一迭声地答应。
  
  “知道就好!你们知道要怎么做了?”
  
  “今儿个那重囚犯不知道怎么,可能是伤病而死了吧?”
  
  “对对对,他本来就遍体鳞伤,到了这大狱里头,没个大夫精心医治,那还能活?”
  
  “就是,就是,这不,咽气了!”
  
  “那尸首呢?”
  
  “刑部休沐,咱们天牢也不能停尸啊,已经棺敛了,但是他并无家人,只好丢到乱葬岗上,一把火给烧了……”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还是咱们哥儿几个亲自送去的……”
  
  “对,对,对,你点的火是吧?”
  
  “明明是你自己点的,怎么赖我头上?”
  
  “得了!吵吵什么!”蔡司狱厉声制止他们的内讧。
  
  天牢里走了重刑犯那可是了不得的事,自立国以来,便没有发生过此类事件。但狱卒也有狱卒的惯例,碰到此类事件,一定会加以掩盖,对上面只需报个“病亡”,那逃犯哪里还敢出现?定然会想方没法逃匿,再不敢出现,纵然要担点干系,但逃都逃了,还有什么办法?
  
  但众人心里其实都明镜似的,这柳青原却是与别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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