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落雁峰

　　长松长老一行人从中原往陕西渭南接连赶了两天路，终于在次日申时回到陕西渭南华山派。
　　华山派坐落于华山，虽然没有中原楚氏山庄霸气，占地也没有楚氏山庄大，但华山山势峰峭岭峻、气势雄伟，直要挺出云霄，傲立于群山之巅，别有一番意境。
　　华山派一共分为五座山峰，名曰朝阳峰，莲花峰，落雁峰，云台峰，玉女峰。朝阳峰是华山派的主峰，华山派的门面大殿九华殿就在朝阳峰上，外人拜访也都需先通过朝阳峰，然后由掌门或长老接待在九华殿。
　　“长松长老他们回来了，”华山山脚有十名华山派的守山弟子看着，一个眼睛比较尖的弟子看到长松长老一行人在山脚准备上山，一眼就认出来。
　　“明兴，你去亭子撞三声集合钟，请掌门夫人跟各峰长老以及所有弟子集合九华殿，我有事情要跟大家宣布，”长松长老来到守山亭，对那个眼尖的华山派弟子说道，然后带着回华山的弟子继续上山。
　　那个叫明兴的弟子意识到可能有重要的事情，因为这门派集合钟很少撞，他在华山派有二十年了，还没听到有弟子撞击集合钟的声音，听同门师兄说这集合钟是当有入侵华山派的时候才会敲响好让大家警惕集合，此时长松长老一回华山就让敲这集合钟肯定是有大事，明兴赶紧按长松长老的吩咐跑去推动石锤用力撞击铜钟三下。
　　那撞击钟的声音连绵不绝，一直回荡在华山山间，山上的华山派众人听到钟声，都着急的赶往朝阳峰的九华殿集合。
　　没一会的功夫，山上九华殿的大殿内聚集了二十几个人，有各山峰的峰主，以及各大山峰的门下长老，九华大殿外也站满了一排排身穿蓝色长褂的华山派服饰弟子，望眼足有数百多人。
　　“这突然撞击集合钟可是有歹人入侵我华山派吗，难道是楚氏山庄内的妖邪来袭？”华山派的玉女峰峰主长玉长老对着身侧的云台峰峰主长云长老问道。
　　“想必一会山下守山弟子就会上来报告，”长云长老回道。
　　九华大殿内众人说话的功夫，长松长老一行人已经到了朝阳峰的大殿外，看到华山派众人都集合好了，带着回华山的弟子，双手捧着十二个木盒。
　　由长松长老带头，恭敬的捧着华长峰的骨灰盒先行走进大殿，长松长老身后的蓝色长褂少年等眼睛都开始红了，压抑了一路上的情绪终于在回山的这一刻爆发了，哭成泪人，集合的长老跟弟子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有了猜测。
　　“长松师兄，这是什么回事，你们一行人不是去中原楚氏山庄接掌门师兄吗，”长云长老看到长松长老双手捧盒子默不作声，便开口询问道。
　　长松长老没有回话，继续捧着骨灰盒，一直走到九华殿的主座旁才放下手中华长峰的骨灰盒，转身哀伤的看着众人。
　　“这是我华山派的劫数，我等一行人到达楚氏山庄的时候，并未见到掌门师兄等人，等我们进人楚氏山庄内时，发现楚氏山庄已经成了尸海，掌门师兄跟一同前往的执事长老以及参加武林大会的众弟子都已经身亡，他们的尸体是我们在楚氏山庄的演武堂内，那一堆尸海中找寻到的，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有四五天了，身体都已经开始发出尸腐，偌大的楚氏山庄死了足足有数万人，我在山庄下的清水镇与其他门派的武林同道汇合再次探查过，查不出任何头绪，这才带着掌门师兄他们的骨灰回到华山，”长松长老对着众人说道。
　　听完长松长老的话，大殿内的众人都十分震惊，刚从莲花峰来到大殿的华长峰妻子，听到丈夫在楚氏山庄内遇害，直接伤心过度昏倒过去，被女儿华燕晴跟弟子送回莲花峰休息。
　　酉时时分，华长峰的夫人醒了过来，在长松长老的安排下一起把华长峰等人的尸骨埋于华山派的祖坟内，恭敬焚香祭拜。
　　送完华长峰，华山派的众人正准备各自回山峰，一个瘦脸精干的弟子上来禀告。
　　“各位长老，之前长松长老一同回华山的少年此时还在九华殿外，我等询问也不作答，”
　　之前因为华山掌门华长峰的事，大家都没注意到有楚风的存在。
　　长云长老看了眼长松长老，开口问道：”长松师兄，那是何人。”
　　“那少年是之前我在楚氏山庄遇到的，应该是楚氏山庄的人，只是好像失忆了，身上又没武功，不知道为何，对我等有好感，在我带领弟子回山的时候，竟一路跟随我们回到华山。”长松长老回道。
　　众人听完长松长老的话，不由的对大殿外的楚风生出厌恶，华山掌门跟参加武林大会的众弟子便是在楚氏山庄出事的，所以他们对楚氏山庄的人没有一点好感。
　　长松长老最是心地善良，似是猜到众人的想法，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吧，这孩子能从中原跟随我等回到华山也是与我华山派有缘，就让他跟随在我落雁峰吧。”
　　见长松长老这样说，长云长老也不说话，带着云台峰的长老弟子先行回去了。
　　长松长老吩咐传话的弟子将楚风带往莲花峰，经楚氏山庄一行，也感身心疲惫，随即带领落雁峰的长老弟子回去了。
　　回到落雁峰，长松长老转过头对身后莲花峰的大师兄孤柒墨交代接待楚风人落雁峰一事。
　　见到莲花峰峰主长松长老吩咐，孤柒墨回了一声：“是。”
　　华山派的人事安排没细说过，华山派共有五峰，掌门华长峰掌管着朝阳峰，长松长老掌管着落雁峰，长云长老掌管着云台峰，华长峰的妻子长莲长老掌管着莲花峰，长玉长老掌管着玉女峰，各山峰门下都配有三名执事负责管理峰内事务，分别负责传授座下弟子剑法招式，内功心法，刑法以及生活方面琐事。
　　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一名弟子带着楚风来到落雁峰，看到孤柒墨，忙喊道：柒墨师兄好，”然后指了指身后的楚风对孤柒墨说道：“柒墨师兄，这是长松长老吩咐带来的少年。”
　　孤柒墨在落雁峰等了许久，对于楚风他是一点没好脸色，毕竟楚风是楚氏山庄的人，无奈于长松长老吩咐，才不得不过来收楚风人落雁峰，而且孤柒墨此人比较会做表面功夫，十分客套对那弟子说道：“多谢师弟，这少年交给我就好。”
　　带楚风来的那名弟子见事情办好了，对着孤柒墨说道：“那柒墨师兄，师弟先先走了。”
　　楚风，此时正招牌式的发呆，一直看着孤柒墨。
　　孤柒墨看到楚风正盯着自己，开口对楚风问道：“我是这落雁峰的大师兄，长松长老既然让你人落雁峰，你以后就是我孤柒墨的小师弟了，你是不是该做个自我介绍。”
　　孤柒墨说完看着楚风，似在等楚风回答自己的话，只是楚风没什么反应，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
　　再好的脾气遇到楚风这情况都会不悦，想到之前长松长老在大殿说楚风可能失忆，而且楚风现在表现的跟失忆的情况确实一模一样，孤柒墨也不在纠结。
　　认真打量了下楚风，看着楚风身上穿着满是血迹跟刮痕的绸缎，眉头一皱对着楚风叫道：“你跟我走吧，现在也快戌时了，我带你去洗个澡换套华山派的弟子衣服，然后带你去吃点东西，吃完带你会弟子宿舍休息，明天卯时天亮我带你去见长松长老。”
　　楚风只觉得孤柒墨的嘴巴频率动的相当快，根本听不懂孤柒墨在说些什么，看着孤柒墨在前面走，傻傻的盯着看孤柒墨也不挪步子。
　　“快走啊，你愣着干嘛，”走了几步，孤柒墨看楚风还站在原地没跟随自己，不由的头大，这哪里是失忆，根本是傻子吧。
　　孤柒墨是一路拽着楚风来到落雁峰弟子宿舍的院子。
　　应该是饭点的缘故，这会宿舍的院里并没有人，孤柒墨看了眼楚风，一把从后面抓住楚风，三下两除二就把楚风身上的衣服扒光，直接提起楚风走进洗浴房，直接把楚风扔进平时他们洗浴的大水缸，也不管他，然后转身回衣物房帮楚风找合适的华山弟子衣服。
　　院子里被孤柒墨扔进水缸的楚风，刚开始被丢进水缸的时候不小心被水呛到吓的要死，脚一直在下面本能的乱蹬，待脚着力了，手开始拍打着水缸里的水，开始玩了起来。
　　华山派的弟子众多，不乏有十来岁孩童的衣服，没一会孤柒墨就在衣物房找到合适楚风的衣服。
　　孤柒墨带着楚风的衣服来到洗浴房，看到楚风在水缸里开心的玩水，对着楚风冷笑说道：“洗的挺开心吗，看来挺喜欢水的，等你入门会让你好好玩水的。”
　　楚风看到孤柒墨在笑，学着他笑道，加上左脸微微还肿着，看的孤柒墨只想揍他。
　　“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起来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去食堂吃饭去，晚了连我也没饭吃，”孤柒墨不想降低自身档次跟一个失忆的小屁孩见识，不耐的让楚风赶紧起来穿衣服。
　　楚风没听懂孤柒墨的意思，并未伸手结果孤柒墨手上的衣服。
　　孤柒墨等急眼了，再次从楚风后脖子处用力一把提起光溜溜的楚风，然后直接把华山派弟子衣服套在楚风身上。
　　看着已经穿上华山派衣服的楚风，孤柒墨没好气的说道：“别跟我装听不懂，我长这么大还没伺候过谁，今天你倒好，一来我们落雁峰，就让老子伺候到底了，要吃饭赶紧跟我走，要不你今天晚上就饿着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风听懂了，听到孤柒墨说走，楚风竟然没有继续发呆，屁颠屁颠的跟在孤柒墨后头。
　　落雁峰的弟子吃饭都是在食堂一起用膳的，这食堂离住弟子宿舍并不远，孤柒墨带着楚风走了没多久，就听到叽叽喳喳的讲话声，等走进食堂，里面有果然有不少的弟子，一个个在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事情，不时还会便随着几声大笑。
　　看到孤柒墨带着楚风走进来食堂，食堂内的弟子一个个喊着“大师兄”，足以见孤柒墨平时在落雁峰的地位跟为人。
　　“大师兄，这就是跟着长松长老从楚氏山庄回到我们华山派的少年吗，”平时跟孤柒墨关系不错的顾千原开口问道。
　　孤柒墨平时比较做作，为了留下好口碑争以后的落雁峰峰主位置，原来是对楚风十分厌恶的，却心口不一，在众师弟面前说道：“这人就是长松长老安排进我们落雁峰的少年，以后可就是大家的师弟了，要好好照顾这小师弟哦。”
　　顾千原身边的符清歌脾气比较直，对于这个来自楚氏山庄的楚风十分厌恶，直接开口说道：“我们华山派的掌门以及那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华虹海师兄都死在楚氏山庄，不杀了这楚氏山庄的余孽就不错了，还想要照顾。”
　　其他的师兄弟听到符清歌的话，有不少人的弟子表示同意，一个个现出十分厌恶楚风的表情看着楚风，看这架势，楚风以后在落雁峰的日子会难过了。
　　孤柒墨看到符清歌的表现，实际内心是一万个赞同的，表面上却说道：“我们华山派怎么说都是名门正派，自然有包容之心，要不岂不是跟楚氏山庄的妖邪一样了。”
　　说完也不在继续跟他们闲扯，去食堂装饭的盆里给自己盛了一碗饭，然后在旁边的菜盆夹了一些青菜，又顺手拿了几个馒头，自己去一边没人的桌子上吃饭去了，也不管楚风。
　　楚风本来是跟着孤柒墨来食堂的，孤柒墨在跟师兄弟聊天的时候他一直看着食堂内吃饭的弟子，肚子一直叫个不停，口水都快吞干了，看孤柒墨去一旁盛饭吃了起来，不自觉的走过去站在孤柒墨身边眼睛直勾勾看着孤柒墨的碗里。
　　孤柒墨这会吃的正开心，看楚风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自己，那样子明显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四周还有不少师兄弟看着，做作的孤柒墨只好跑去帮楚风盛了一碗饭，省的别人说自己虐待新来的小师弟。
　　看着面前一大碗香喷喷的米饭，饿急了的楚风还是用手握住筷子就往嘴里塞，吃的那叫一个开心。
　　戌时过了有半刻，期间陆陆续续一些弟子已经用完晚膳了，楚风这两天没什么吃饭，一路上就吃了长松长老给的一个饼，每次一吃完就盯着孤柒墨的碗里，孤柒墨也会意，已经帮他又盛了三碗米饭了，第三碗吃完楚风还是一直盯着他碗里，孤柒墨有点想发疯，也不知道这小子哪里来的容量装下这么多米饭的，不过已经麻木了。
　　吃了六碗白米饭的楚风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
　　“走吧，六大碗米饭也不怕撑死你，”孤柒墨不满的看着吃完六大碗米饭的楚风，这就一个饿死鬼投胎啊。
　　从没有吃过这么饱的楚风只觉得孤柒墨无比的好，听到孤柒墨说走字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头。
　　孤柒墨已经没脾气了，之前还什么都叫不动的楚风，喂了他六碗饭，这次倒是听话了。
　　回到弟子宿舍，孤柒墨把楚风安排在最角落靠边的床榻，让楚风不准乱跑。估计楚风也是吃撑了，孤柒墨让他趟下睡觉，他也没继续跟着孤柒墨，在床榻上发呆，看了一会旁边的师兄弟，没多久就发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落雁峰内管理生活琐事跟刑法的朱武常就过来宿舍了，站在弟子宿舍的院子里，对着还在睡觉的众人喊道：“都赶紧给我起来练功，卯时都快过半刻了。”
　　宿舍内的众人听到执事长老朱武常进来房间，手里还拿着皮鞭，都麻溜的爬了起来，撒丫子的跑去练功。
　　“喂，你还不赶紧起来，等会长老要过来收拾你了，”楚风床榻旁边的一个比他稍大些的小胖子踢了楚风一下说道，说完也赶紧跑了。
　　这时候楚风才醒过来，立着身子做在床榻上不知道要干嘛。
　　朱武常看到大家都出去准备练功，只有楚风一个人做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走过去一把揪起楚风的耳朵：“你就是昨天长松峰主收进来的楚氏山庄弟子吧，没听到我喊起床吗。”
　　楚风只觉得耳朵火辣辣的，嘴里喊着“啊”“啊”“啊”，也不会言语。
　　朱武常看到楚风一直不回话，也不管他听不听的懂，手里的皮鞭就往楚风身上招呼，楚风被打的“哦”“哦”“哦”直叫唤。
　　大师兄孤柒墨在前一刻就在了，也不上前跟朱武常解释，看着楚风挨鞭子，心里那个爽，只觉的昨天的气消了一大半，也就差他自己动手了。
　　朱武常打了楚风十几鞭子，看楚风趴在床榻下不下来，转过头对着孤柒墨吩咐道：“柒墨，你带他去见长松长老。”
　　孤柒墨回了朱武常一声“是”，走过来看着床榻上被收拾的楚风，心里暗乐，表面上若无其事的对楚风说：“以后对朱执事要听话点，省的挨打，快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长松长老。”
　　身上挨了十几鞭子的楚风，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听到孤柒墨说走字，赶紧跟着走了，这时候的他只想远远的远离这个可怕的朱执事。
　　长松长老住在落雁峰的峰主阁，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精神特别好，此时正在院子里舞剑练功。
　　孤柒墨带着楚风来到峰主阁，在院子外就喊道：“长松长老，弟子孤柒墨求见。”
　　舞剑的长松长老听到孤柒墨的叫喊，停下了手中的剑，对着院外说道：“柒墨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