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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太衍神尊 / 第四章 弈棋

第四章 弈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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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业街。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悠悠地走在人群中,身侧跟着一个七八岁的童子,那童子扎着一根小辫,灵动但乖巧。一主一仆信步走来,引得人群纷纷回望。
  
      “五十年了,建业街还是建业街。”老者一声感慨,遥想当年自己初出茅庐时的景象,那时才刚踏进炼器师的门槛,每天混迹在建业街,纵然是上顿不接下顿,但少年人意气勃发,浑不在乎这些小事,如今身居高位,却被名利羁绊。言下之意是物是人非,自己早已非当年的自己,而建业街依然还是当年的建业街。
  
      “康广棋社。”白发老者看了一眼,“看来是遇到故人了。”
  
      一老一少来到棋社门口。
  
      那守门童子面无表情地将二人拦住,“还请两位客官答出此题。”
  
      老者看了一眼宣纸上的字,笑着摇了摇头。
  
      “这么简单的题也好意思摆在门口?”老者身边的童子则嗤之以鼻。
  
      那守门童子大概十一二岁,但见这六七岁的童子口出狂言,实在有些难忍,“小孩子不要胡说。”
  
      “我若答出来,当如何?”小童子傲然道。
  
      “答出来……”守门童子一滞,道:“答出来就答出来,又能如何。”
  
      “切,那我还不乐意答呢。”小童子扭头道。
  
      “新儿,休得无礼。”老者笑着教训道,脸上却没有丝毫愠怒,“你且好好说给这位哥哥听。”
  
      “嗯,师父,这题乍一看很难,难在每一箱铁剑模样相似,很难区分彼此,而且只能称一次,难上加难。因此我们首先要做的是给每一只箱子取一个名字。”小童子娓娓道来。
  
      此时许多人都围了上来,见这小童子才六七岁模样,却才思敏捷,不禁让人赞叹。
  
      “所以,第一个箱子取名为一号,第二个箱子取名为二号,依次类推,十个箱子都有名字了。”小童子十足认真的模样,不禁让人发哂。
  
      “那接下来呢?”人群中有人问道,很多人听到这里觉得这小童子在胡扯。然而一些稍稍有些学识的人却暗暗点头。
  
      “接下来,一号箱子中取出一把铁剑,二号箱子中取出两把铁剑,依次类推,十号箱子中就取出十把。一共五十五把铁剑。”
  
      说到这里,那守门童子愣住了,这小童子果然并不是在说大话。
  
      身侧的老者暗暗点头,其实这题本不难,但要循序渐进、深入浅出地说清楚却是有些难,这关门弟子收得足慰平生。
  
      “然后呢?”人群中还是有些人不明白。
  
      “五十五把铁剑,每把十斤,本该有五百五十斤,缺少几两,那几号箱子就是劣质铁剑,请问这位小哥哥,我说的对吗?”小童子得意地向那守门童子问道。
  
      “对,请进。”守门童子一揖。
  
      人群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有几个没有慧根的依旧还是愣在原地,而那白发老者和小童子早已经踱进了大门。
  
      守门童子摇了摇头,自语道:“答就答出来了,何必把答案公之于众,害得我又得换题,还是刚才那个瞎子客人地道。”
  
      棋社中。
  
      “师父,您想下棋吗?”童子抬头问道。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这种水平的弈棋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趣,“新儿,师父看你下两盘。”
  
      童子向四周看了看,用小手指向一桌道:“师父,新儿找他下棋可以吗?”
  
      童子指的方向就是叶秋和碧儿所坐的位置,因为整个小屋只有叶秋和碧儿没在下棋,自然成了小童子的目标。
  
      “嗯。”老者捻须点点头。
  
      童子径直向叶秋走去,到了桌前,用稚嫩的声音问道:“我叫新儿,我可以找你下棋吗?”
  
      听到是个小童子的声音,叶秋不知不觉被逗笑了,他本不欲下棋,但被这童子的稚气吸引,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叫叶秋。”
  
      小童子认真地看向叶秋,突然脸色一变,讶然道:“你是瞎子,新儿从来不跟瞎子下棋。”
  
      “新儿,放肆!”白发老者斥道,虽然他不介意得罪任何人,但以他的身份还不愿意去欺凌残弱。不过此时更让他惊异的是一个瞎子竟然能坐在这里,着实让人费解。
  
      叶秋笑了笑,完全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小童子有趣。碧儿却有些难以忍受,护主之心陡生,“就算我家主人看不见,你这个小屁孩子也未必下得过我家主人!”
  
      “是啊,小新儿,你不一定能赢我哦。”叶秋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
  
      “好,左右无事,那我便与你下一盘。”新儿认真地道。
  
      “还左右无事呢。”碧儿也被这个小家伙的老气横秋逗乐了。
  
      新儿和碧儿相对而坐,碧儿代为执子。白发老者则与叶秋坐在不远处的茶几上,二人神情悠闲。白发老者细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果然是一个瞎子,除此之外容貌神俊,玉树临风,是难得的美男子,可惜……
  
      童子抱起白色棋子盒,道:“哥哥你看不见,我让你执黑。”
  
      叶秋只能笑着摇了摇头,本欲让他二子,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碧儿,六路13。”
  
      碧儿虽然不大懂棋,但好歹知道数字,端端正正地将黑子放在六路13的位置。
  
      童子微微有些疑惑,他年龄不大,但下棋经验却颇丰,起手在这个位置的从来没有见过,不过他心思聪颖,没有过多停滞,边放下白子边道:“九路14。”
  
      “十一路8”
  
      ……
  
      几息的时间,两人各下了七八手。
  
      童子更疑惑了,他想这位盲人大哥难道不会下棋,为什么所下的棋子毫无章法,师父从来不是这么教的,围棋之道本来就是稳扎稳打,常言道一子落索满盘皆输,像他这种下法不输才怪哩。
  
      看着叶秋下的这几步棋,白发老者也是微微摇了摇头,本以为此地有卧虎藏龙之辈,没想到竟是瞎折腾,这种下法真当对方是六岁童子了,盲棋究竟是太难了,天下又有几人能一窥门径。
  
      这样你一子我一子,一直下了几十手,叶秋都是这种毫无章法的乱下。童子眼看胜利就在眼前,正准备收官,不再浪费时间,他朝师父望了望。
  
      老者点点头表示同意。
  
      童子双指一掐白子,稳稳地放在棋盘上,这步棋此时放下去可谓杀气四溢,直插黑子心脏,引得老者也是暗暗点头。
  
      碧儿望了望童子和老者的神色,不禁为叶秋担心起来,难道姑爷要输了吗。转而再看叶秋时,只见他依旧只是淡淡的笑容。
  
      “此番嬉闹也算到此结束了,瞎耽误了小半个时辰。”老者心中有些不悦。
  
      叶秋顿了很久,点了点头道:“好棋。”
  
      新儿心里有些不屑,就凭你的棋力也能知道这步是好棋?
  
      时间一滴滴流逝,叶秋始终没有出手的迹象,说实话,棋走到这一步,他已经完全进到了死地,前有兵锋,后是悬崖,只需一步他便尸骨无存。
  
      “哥哥,该你下了。”新儿有些焦急地催促道。
  
      “嗯。”叶秋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出下一步该怎么走,脸色渐渐变得有些凝重。
  
      起初白发老者对叶秋的棋力很不以为然,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察觉到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个瞎眼少年既然知道这一步生死悠关因而举棋不定,那说明他是一个懂棋之人,一个懂棋之人怎么会毫无章法的乱下?原因只有一个,他故意为之,故意将自己逼入了绝境。这盘棋表面上是他与那童子在弈,其实是他与自己在弈。
  
      “此棋才刚刚开始!”
  
      想到这里,老者长吁了口气,若此事当真,那这瞎眼少年确不是凡人,且看他下一步如何。老者喝着茶静静地等待着。眼前此局怕是自己也决计解不了,怪只怪前期毫无作为,此时敌人的刀尖已经抵到你的胸口了。
  
      时间飞逝,过了一盏茶时间。
  
      新儿等得有些焦急了,“哥哥耍赖。”
  
      “呵呵。”叶秋笑了笑,终于道:“十三路9。”
  
      “此步倒也稀疏平常,显然是饮鸩止渴。”白发老者暗自道。
  
      新儿早等得不耐烦了,快速下了一步。
  
      如此又过了十几手,叶秋的棋始终是将死未死的局面。
  
      但看新儿下的每一步也都没有出错,老者细细地品味着这盘棋,此时看来这瞎眼少年的棋力开始逐步显现。
  
      其实围棋真要走盲棋是极难的,因为棋子到最后会越来越多,各种关系也越来越复杂难明,百手过后需要有惊人的记忆力,即便是商国的国手也不敢妄下盲棋。当然真正到了国手的级别,其灵魂力量是可怖的,莫说闭上双眼,百米开外用神识轻轻一扫就如同看到一般。因此真正不用神识的盲棋在商国可以说绝少。
  
      老者散开神识,在叶秋四侧绕了一圈,找不到任何灵魂力量的波动,看来这个瞎眼少年并没有用神识,甚至连修为也没有,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凡人。
  
      棋越往下走,叶秋越发凝重,而新儿则显得有些轻松,因为此时的新儿占据上风,招招是杀手,处处留杀机,举手抬足间根本不用思考。
  
      而叶秋的处境恰好相反,处处危殆,步步泥泞,下得非常辛苦。
  
      又下了几十手,叶秋依然没有落败,这让新儿有些着急,而且眼下之势,对方的处境比之前要好出许多,虽然依旧处于下风,但基本脱离了生死危机。
  
      “师父,瞎眼哥哥耍赖。”新儿带着哭腔道,平日里他与几位大他几岁的师兄下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虽然输是常事,毕竟那些师兄也不平常,但从来没有出现过像今天这样的局面。
  
      “胡说,学艺不精还怪人家!”老者严厉地喝斥道。
  
      听到师父如此严厉,新儿不禁嘴角一弯,两滴泪水从眼角挂下来,他毕竟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师父,你自己来下,我不下了。”新儿孩子气地坐到了地上,边抹眼泪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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