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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面海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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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苍穹进了屋子,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床上的李逆。虽然身上盖着被子,但是还是可以看到他胸口处巨大的伤口,那是被火符和雷符打击而造成的烫伤,尽管敷了药,仍能看到黑色的脓血慢慢渗出。
  吴苍穹整个人都愣住了,难道说,薛法通的那两道符根本就没有反弹,而是被李逆硬接了?
  不可能啊,如果真的被硬接的话,那么弹向薛法通的火符和雷符又是哪里来的?
  “是隐符术!”岑漠岚淡淡道,“李逆只不过使用了隐符术,当道符飞到他的身体近处就会被隐藏起来,变成肉眼看不到的状态,这时候,他再发出一同样的道符沿着原路打回去,就造成了道符被反弹的假象。”
  “所以,他的伤口也被隐藏了!”吴苍穹泪含眼底,“可是,师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岑漠岚没有回答,他太了解李逆了,这孩子嘴上虽然不着调,但是内心却从来不肯服输,就算是对上道法高于他的对手,也不会退缩,他会用自己的方法,缩小差距,击退强敌,哪怕是赔上性命,都在所不惜。
  就这样,手里只有一道符的李逆,拉起了跪在地上求饶的吴苍穹,同时还让十道符的薛法通,折了面子。
  “记得给他换药,每个时辰换一次。”岑漠岚留下这句话,然后走出了房间。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大海的退潮声伴着海鸟的啼鸣,像是一首哀怨的歌,哭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岑漠岚仰起头,望着天幕上逐渐暗去的云朵,想起了那个叫云的女子。
  唐恨云,十七年前诛邪山执法堂的堂主,也是岑漠岚的师妹。
  如果没有那一年的恶战,或许她还会活着,算起来今年应该三十七岁了吧。
  十八岁的她眼波流转,绝代芳华,是诛邪山上最耀眼的明珠。
  若是三十七岁,又该是什么样子呢?岑漠岚想象不到。他只知道,那个藏在他心底三十年的女人,只在这世上留下了这唯一的骨血。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李逆的命,就算是将他此生的修为全都耗尽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他从怀中掏出那块黑色的珏玉,双掌合十,将体内的道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珏玉之中。
  “师父,师弟醒了!”吴苍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岑漠岚转身一跃,身形一闪便进了屋子。
  李逆看到了师父,一脸坏笑:“师父,怎么几日不见,又变帅了啊?徒弟压力好大!”
  岑漠岚虎着脸道:“你这小子!稍有点精神,就只顾说笑!”说着话,把手来探李逆的脉。
  李逆笑了笑:“放心吧,师父,都说祸害活千年,还剩九百多年的命呢!”
  岑漠岚手指搭在李逆的脉门上,眉头一皱,心中暗自奇怪。
  按理来说,李逆这一番折腾,几次超额用符,早就应该力竭而死了,更何况还遭遇了蛤蟆精的毒液,薛法通的雷火双符,这些内因外因加在一起,李逆这条小命就算再死一回都不为过了。
  然而,李逆偏偏没死,而且从脉象来看,身体已经趋于稳定,内丹正在修复,一切都是转好的样子。
  “苍穹,你师弟昏迷良久,肯定是饿了,你去厨房煮些粥来。”
  吴苍穹心中叹气,我自己还没吃上一口饭呢,师父还是偏心呐。想到这,也不敢多言,悻悻地赶去厨房。
  待吴苍穹走后,岑漠岚关上了房门,一字一顿道:“你老老实实告诉为师,你体内多余的道力是从何而来!”
  李逆听了,挣扎着翻身而起,一把跪倒在床上:“弟子不敢隐瞒,徒儿是吞了那蛤蟆精的妖丹!”
  “什么?”岑漠岚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发须皆张,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逆用手支撑着虚弱的身体,闭着嘴一言不发。
  “你......你真是胆大妄为!”岑漠岚指着李逆,手指都有些颤抖,“你这样做......跟凝魄门有什么区别?”
  李逆垂首道:“弟子无话可说,请师父责罚!”
  岑漠岚一生最重视名节,向来以铲妖除恶匡扶天下为己任,视凝魄门之流为邪佞,万没想到自己的弟子却偏偏走上了凝魄门的歪路!
  “明天起,你给我到面海观潮阁去,好好反省自己!”岑漠岚摔袖而走。
  “师父!”李逆却一把将师父叫住,“弟子身犯大错,恳请师父允许,今夜便去面海观潮阁悔过自身!”
  “你......你......你给我现在就滚!”
  李逆拖着身子,简单穿了一件薄衣,便走出了房间,沿着崎岖的东路向上而行。
  面海观潮阁,听起来像是个楼阁,实际上,不过是个破山洞。当年岑漠岚的师父,孤叶道师,曾在此处闭关修炼,故而起了个文绉绉有意境的名字。
  而孤叶道师仙逝之后,面海观潮阁便被废弃了,此时已经被众多海鸟霸占,成为了一处巢穴罢了。
  李逆没有火把,摸索着爬上百十阶的怪石,总算到了面海观潮阁。
  这里的确是观海的绝佳之地,只可惜此时天色已晚,除了不尽的海风和澎湃的海浪,几乎看不见大海的端倪。
  李逆借着星光,缓缓向洞里移动,一群栖息的海鸟被惊扰,造成一阵阵骚动,转而又渐渐平息,直至将李逆这个陌生的不速之客完全融入。
  李逆找了一块鸟屎少一点的地方,在漆黑的夜幕里坐了下来,今天师父一定很生气吧。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那夜在古塔前,他并没有将那颗妖丹放进蛤蟆精的肚子里,因为他根本没有把握能打败屠万杀,但是他要报证的是屠万杀一定得不到妖丹。
  这些话他一句都没有解释给师父听,他知道他的解释只会让师父更加为难,还不如受了责罚就算了,等师父消了气,再解释也不迟。
  李逆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睡去了,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洞里的海鸟都已经出去觅食,李逆感觉伤口已经不那么疼了,这才抻了个懒腰,一步步走到了洞外。
  此时光线正好,可以看到浩瀚无垠的大海整个横在眼前,躺在脚下。海浪拍打着礁石,像一首波澜壮阔的歌,海鸟们在蓝天与大海间游弋,像精灵的舞蹈,远处海天交接的地方是刚刚升起的旭日。
  “这里的景色总是这么美。”一个柔美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李逆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坐在洞口上面的巨石上。她漆黑的眼眸像是玛瑙,洁白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她穿着白色的纱裙,露出一双玉足,此刻她正用手指摆弄着自己的秀发,笑吟吟地看着李逆。
  李逆从未见过这么惊艳的女孩,她像是一个天界下凡的精灵,跟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你是谁?”女孩问李逆。
  李逆微微一笑:“我也想问你是谁呢。”
  “我叫小鸥。”女孩眨了眨眼睛。
  李逆立刻道:“你好小鸥,我是你新来的邻居,我叫李逆。”
  小鸥嘟着嘴道:“可是我并不需要邻居啊。”
  李逆叹了口气:“巧了,我这个人也不需要邻居!”
  “那好,你现在就可以搬走了。”小鸥淡淡道。
  “我当然可以搬走,只不过我很好奇......”李逆望了一眼大海,“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山?”
  小鸥眨了眨眼:“这里是诛邪山啊。”
  “是啊,诛邪山!诛尽天下邪佞的诛邪山,反倒让邪佞住进来了?”李逆说着话,目光如电般的盯着小鸥,像是一只狮子在盯着侵入他领地的敌人。
  小鸥笑了,她的笑容好美,美得让人心醉。
  她的笑声像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魔力,让人心旌摇曳,意乱情迷。
  李逆虽然只有十七岁的,但是终究也是个男人,他知道这是魔音,再听下去,只怕要心神错乱而死。急忙提内丹之道力,闭塞双耳,才勉强控住心神。
  这时,海面上和山洞中的那些海鸟,竟像是受到了某种奇异的感召,纷纷朝着李逆飞奔而来,它们的速度极快,就像是离弦的箭,带着破风之声,呼啸而来。
  李逆站在原地,手中不知何时捏起一道符——通过昨天一夜的休整,妖丹的力量基本被他的内丹吸收殆尽,此时的他已经道力大增,至少有七道符的道力。
  李逆瞬间起一道火符,火符绕身一周,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墙。
  那些海鸟虽然迅猛,但是遇到火墙,瞬间被烧成灰烬,化为青烟。
  小鸥见海鸟纷纷惨死,突然中断了笑声,转而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伴随着这声哀鸣,一股滔天的巨浪从海面凭空而起,进而化成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水型巨蟒,直扑李逆而来。
  李逆再取一道符,手指在道符上快速写下一个“冰”字,随手一抛,道符飞上云霄,被那海浪巨蟒一口吞入腹中,刹那间,化为冰冻!
  一条凶恶无比的蟒型巨浪,就这样成了一座晶莹的冰雕,在阳光下剔透闪亮,透着诡异的美艳。
  小鸥咬了咬牙:“你还真是难缠的很!”说完,她闭上双眼,双掌摊开,口中念动奇怪的咒语,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突然一只巨大的触手,从海底伸出来,一把将李逆牢牢缠住。
  李逆再想挣扎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只巨大的触手上布满了令人作呕的粘稠的吸盘,然后,一只巨大的章鱼头从海面钻了出来,将整个朝阳都挡在了身后。
  这原本明媚的早晨,竟然瞬间不见了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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