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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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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轻轻吹起窗帘,一道橙黄色的光芒照进了昏暗的屋子,只见四道身影围坐在一张不大的圆桌,当风平息,窗帘继又耷拉下来,屋子又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白长老身体可还好?”
  一个雄浑的声音幽幽传来,光线幽暗的屋子中,仍是能看见白朴长老右脸侧有一道一指之长的淤青。
  白朴微微摇头,道:“老夫昨日大意被贼人偷袭,所幸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倒是阁主此次身受重伤,更应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屋中,萧海依旧戴着那顶黑色的面具,他点点头,目光忽然转向铁千刃道:“六斤那有消息吗?”
  他缓缓问道,或许是因为身受重伤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铁千刃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但他知此时并非嘘寒问暖之时,当下道:“据弟子回报倭寇并未有异动,便是我安插在倭寇中的眼线也未曾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看来此次刺杀之事多半便是他所为了……”
  说到这,萧海叹息了一声,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恨着我!”
  沐修眼中也似有些异样的色彩,道:“当初我们……”
  说到这,他顿了顿,道:“往事不可追,但若此事真是他所为……只怕有些棘手。”
  萧海轻咳了两声,道:“无碍!此次行刺并未伤及其他之人,虽然……”
  说到这,萧海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铁千刃见此急忙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瓶,从中倒出了一粒药丸递向了萧海。
  “快服下!”
  萧海接过药丸,从桌上端起茶杯将药丸服下,不久这咳嗽声竟渐渐平息下来。
  等到心绪平静下来,萧海继续道:“他向来恩怨分明,此事不必多虑。”
  “老萧!你总是这样,敌人都想要你命了,你怎么还在替对方说话?”
  一旁的铁千刃忍不住急切道,众人只见萧海面具下露出的嘴唇微微地颤动了两下,随后只听他道:“一码归一码……”
  顿了顿,萧海似不愿停留在此事之上,当下话锋一转,道:“那位姑娘现在在哪,她走了吗?”
  铁千刃原本还想说些什么,此刻萧海提及此事,他只白了萧海一眼,便道:“还在山上,似乎在找一个人。”
  一旁的白朴像是忽然来了兴趣,道:“就是那个替阁主挡刀的姑娘?”
  铁千刃点点头,白朴又问道:“却不知她身世如何?”
  铁千刃将目光望向了沐修,他负责的是阁中弟子的操练、情报之事,而阁中的琐碎事务平日里都归沐修所管,而且四人中唯有沐修因受萧海所托亲眼见过此人,所以此事还需问他。
  沐修见众人目光齐齐望向他,怔了一下,随后沉吟了片刻,道:“她是以短工身份进入的阁中,我也并不知其详细身份,但我观她肌肤黑黄、两颊有红润之色,有异于南方之人的水秀清灵,加之其身上的装束打扮……我推测她只怕来自北方的极苦之地。”
  “北方极苦之地?”
  铁千刃面有疑惑之色,他似有些不解,一个原本生长于北方极苦之地的女子怎会千里迢迢来到这偏南之地?
  “那姑娘是要找怎样的一个人?”
  铁千刃望向沐修,沐修有些迟疑,似乎连他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即将要说的话,但还是说道:“这姑娘也不知此人姓甚名谁,据说此人还是个哑巴。”
  萧海嘴唇微张,铁千刃更是目瞪口呆,唯有白朴双眼突然一亮,道:“那姑娘叫何名字?”
  “顾薇!”
  “顾薇……”
  白朴在听到沐修念了一遍之后自己又轻轻地吟读了一遍,却是将之默默记了下来……
  明亮的庭院内,五道高瘦矮胖不一的身影齐齐地站成一排。
  “顾姑娘!本阁所有不能言语之人都在这了,看看是否有姑娘要找之人?”
  老者正说之时,顾薇早已向着那五人看了过去,当目光扫过那些陌生的面容,她眼中的欣喜之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丝丝失落之色。
  她缓缓低头,贝齿轻咬了一下有些微微发白的嘴唇,终是有些涩声,道:“谢谢你们的帮助,我想我该走了。”
  她苍白而牵强的笑容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眼中的无助与无奈,老者在心中轻叹了口气,道:“即是如此……”
  他话未说完,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庭院之内并向二人笑着走来,待看清那人面容,老者明显吃了一惊。
  “白长老!”
  听到老者的声音,顾薇忍不住微微侧目,却见又一名老者向着自己走来。
  白朴向那老头微微点头,随后转头望向顾薇,眼含笑意道:“姑娘要找之人既不在阁中,再找下去也是大海捞针,我看姑娘不妨留在阁中。我星浩阁势力遍布方圆百里,时日一长不定就能找到姑娘要找之人。”
  顾薇微微摇头,道:“谢谢,我已打扰多时……不用了!”
  说罢,顾薇低下头,转身便欲离去,白朴见此怔了片刻,随后忍不住上前一步,道:“江湖险恶,姑娘形单影只,不若在阁中学些防身之术再离去吧!”
  顾薇停下了脚步,眼中忽地现出激动之色,却见她转头望向白朴,小心翼翼道:“你是说我能跟你们学武功!”
  “是的!”
  白朴虽有些诧异于顾薇激动的神情,但仍是如此应道。
  “那我可以一直待在这学习武功吗?”
  白朴怔了一下,随后点头,道:“习武之事艰难苦涩,寻常男子都难以坚持,你若愿意我自是应允。”
  说到这,白朴停顿了片刻,道:“你若心意已决,明日我就让兰儿来此处接你。”
  “谢谢!”
  顾薇感激道,随后她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迟疑片刻,道:“白长老,在此之前我可以下一趟山吗?”
  ……
  “吱呀”
  老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顾薇缓步走进庭院之中,此处远离城中喧嚣,悠远而僻静。
  顾薇看着院中景象,除却桂花树下洒落着些许零碎的细小花瓣,一切几与自己离开时一般。
  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这数月与夏黎形影相随,自己的内心竟早已不知不觉地习惯了他的存在。
  在屋中随意地收拾了几件衣物家什,顾薇将一封信笺压在了茶杯之下便带着几分不舍离去了……
  门扉合上的那一刻,夏黎自墙角边走了出来,他走进屋子,拿起了压在茶杯之下的信笺。
  “我在星浩阁”
  夏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五个字,过了也不知多久,他将纸条重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处……
  落云山西南面的茂密丛林中,梅依德拎着一把柴刀有气无力地劈砍着一棵大树,却见他发丝散乱、原本白净的面容此刻更是沾染着些许灰黑之色,脸上还有点点淡红之色,却是被这林中的蚊虫叮咬所致。
  “啪!”
  梅依德空出一只手拍向了自己的脖间,点点鲜红之色顿时跃然于手掌之上。
  “啊!”
  一声长鸣,凄厉之中带着几分无奈。
  “一路上听闻这星浩阁如何如何好,好个屁!好不容易洗完碗又让我们上山砍柴,这简直是谋财害命啊!”
  梅依德啐了一口,随后看向不远处的夏黎,却见他此刻背着一捆干柴,身后还拖着半截粗壮的树桩。
  “你是头牛吗?就知道干活干活,估计人把你卖了你还在替人家数铜板。”
  夏黎白了他一眼,随后淡淡道:“我先走了。”
  “诶!”
  梅依德见此连忙站起身来,道:“不是!那个……你下山的时候有个师兄可是问我你去哪了,这件事我可帮你瞒过去了,你总不能扔我一人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喂蚊子吧!”
  夏黎停下脚步,转身望向梅依德,轻叹了口气,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说罢,夏黎持着柴刀来到了梅依德砍了半截的大树前,梅依德见此连忙挪了挪身子,不过数十刀,只听得“吱呀”一声脆响,整棵大树已然有些摇摇欲坠。
  “你走远点!”
  梅依德听此连忙向后连退了几步,夏黎又砍了几刀,见差不多了便起身用力将树向着斜坡下的方向推去。
  “吱……”
  一个悠长的声音传来,见夏黎轻松砍断大树,梅依德眼中现出惊叹之色。
  见大树即将倒下,夏黎转身躲闪,却不料被一根枯藤绊住竟是自斜坡上滚落了下去,直至撞到了一棵大树这才停了下来,梅依德见此吓了一大跳,急忙向着斜坡下跑了过去。
  “怎么样了?没事吧!”
  梅依德有些慌张,他走近夏黎将之扶起,下一刻,梅依德怔住了。一道狭长的伤口出现在了夏黎的左脸之上,顷刻间,红色的血水不住地流了出来。梅依德猛然醒悟,连忙在自己怀中摸索起来,不久便拿出了一个小瓶。
  “你快蹲下!”
  夏黎照做蹲了下来,却见梅依德自袖口之中抽出了几根银针扎在了夏黎的颈上,随后打开药瓶将药粉轻轻地洒在夏黎的伤口之上。
  “还好你遇见了我,也还好我随身带着药,不然这深山老林的,这么大的一个伤口没等你找到人就先流血流死了。”
  梅依德说着说着脸上却是忽地现出一丝自责之色,道:“哎!也怪我!如果没让你帮忙就什么事都没了,我也顶多不过被蚊子多咬几口。”
  夏黎静静地等待着梅依德处理自己的伤口,一直都未开口说话,直到脸上的伤口不再流血,夏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拾起了掉落在地的那捆柴,拖着那大段树桩,淡淡地道:“我先走了!”
  梅依德眨了眨自己那满是不可思议的眼睛,一时语噎。顾不得拾缀身后那棵已被劈倒的大树,梅依德径直跑向夏黎接过他背后的那捆干柴。
  “你现在受伤了,就不要再用力了,等下伤口又要出血了。”
  夏黎没有拒绝梅依德的好意。
  “你这药效果倒是不错!”
  “那是自然!区区皮外伤对我们梅家而言不过小菜一碟,只是你这张脸……”
  说到这,梅依德低下头没有再说。
  “你打算在这山上待多久?”夏黎问道。
  “说不准!我有个很厉害的仇家正在外面四处找我,现在只能待在这星浩阁中……”
  “你呢?”
  夏黎沉默下来…
  “我在找一个人……”
  ……
  二人回到后厨时天色已晚,平日里到这时候众人皆已散去,不料二人刚踏过门槛便是发现有两道身影正立于厅堂之内。
  梅依德发现其中一人眼帘低垂,面色有些惨白,而另一人双目微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就在夏黎、梅依德二人走进后厨之时,那人睁开眼睛向着二人望了过去。
  “你们回来了!”
  萧大年缓缓说道,梅依德原以为自己与夏黎耽误到此时才弄好柴火少不得一顿责问,但听对方声音平和,语气中并无责怪之意,梅依德不由得微微放松了下来。
  “你的脸怎么了?”
  萧大年望向夏黎道,一旁一直未说话,耷拉着大脑袋的大牛顿时抬起头,在见到夏黎脸上那道触目心惊的伤口时,他的脸色不禁又苍白了几分。
  萧大年望向一旁的大牛,思索了片刻,道:“你先回去吧!”
  大牛听此呆了一下,随后站起身来却是并未离去,一双眼睛望着夏黎即是愧疚又带着几分关切。
  萧大年看出大牛的心思,摆了摆手,道:“在这你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先回去吧!但是记住我今天说的。”
  大牛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年叔。”
  待得大牛离去,萧大年转头望向夏黎脸上的伤口,眉头微蹙道:“应该流了很多血了,身体还能支撑吗?”
  夏黎轻轻点头,萧大年颔首道:“你跟我来!可能有点远。”
  夏黎双唇微张,随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幽静的竹林之中,夏黎静静地跟在萧大年身后,二人一直默默前行,期间几乎都未言语。夏黎望了望四周,发现所行之处僻静到只能听到浅浅虫鸣声,连丝毫的灯火气息都看不见。
  走了许久,夏黎忽然心有所感,他微微抬头,发现山坡之上有点点亮光。
  “快到了!你再坚持下。”
  萧大年说着,不多时,二人来到了一座小木屋前。却听阵阵清脆的木鱼声自屋中传来。萧大年走上前敲了敲门,门轻轻推开了。
  “年叔!你回来了。”
  一个可人的声音传来,门缝中露出一张清灵的脸蛋。萧大年轻“嗯”了一声,随后道:“小芸,你去休息吧!”
  少女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目光一转却是发现了站在木阶前的夏黎,看着夏黎脸上的伤口,小芸脸色微微一变,似有些担忧道:“年叔……”
  萧大年听此不禁挠了挠头,道:“我知夫人不愿见外人,但这少年脸上伤口实是太深,我……”
  未待萧大年说完,那叫小芸的少女却是连忙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年叔你也知道的,夫人早已嘱咐过,他是个男人,而且他的年岁……”
  说到这,少女似有所忌惮,当下声音便小了下来,道:“而且他年岁看去……”
  “芸儿,你去休息吧!让他们进来。”
  少女惊了一跳,随后轻咬了一下嘴唇终是转身向着那声音的主人微微躬身,道:“那芸儿退下了。”
  待得小芸离去,萧大年向着夏黎使了个眼色,夏黎会意,二人便一道走进了屋内。
  木鱼声还在哒哒作响,木屋之中,一妇人着一身灰暗的出家人装束,作俗家打扮,只是衣袍灰暗的颜色却丝毫掩盖不住她极美的容貌,这名妇人正是数日前朱谨所拜访的幽绝夫人。
  幽绝夫人背对着两人,淡漠道:“何事?”
  萧大年沉吟了片刻,道:“大牛趁我外出照顾阁主之时私自加活给这少年,不料这少年上山砍柴之时脸上受了重伤,血虽然止住了但恐留下疤痕……”
  说到这,萧大年似有些犹豫,但终是开口,道:“你能帮他一下吗?”
  木鱼声戛然而止,整间屋子像是突然间陷入到了寂静之中,萧大年没有再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幽绝夫人放下了手中的木槌,缓缓站起身,她转过身向着夏黎看了过去。
  夏黎此刻正低垂着头,面无表情地站立在门边,似是感受到了幽绝夫人的目光,他抬头轻望了一眼,却是望见了一双冰冷如霜的眸子。
  萧大年眉头微蹙,但并未多言,然而在夏黎望过来的那一刻,幽绝夫人忽地微怔了一下。
  那是一双同样带着些许淡漠的眼睛,幽绝夫人忽然感觉那目光竟有些说不出的熟悉。
  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面小小的铜镜……
  那时镜中之人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便如蝴蝶一般在这天地之间翩然起舞,后来她找到了一生所爱,在霞光霓彩之中成为了这世间最幸福的女人,不久她怀上了,经过十月的漫长等待,她感受到了初为人母的感动与欣喜,那一刻,一切都仿佛完美的无可挑剔。
  直到有一天,她的孩子被人偷走了,自那时起,他为此终日奔波费尽心力,而她则整日以泪洗面。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她明白自己的孩子或许再也找不到了,而她更是知道自己的身体——她已无法再为他生儿育女,但即便如此,他对她的爱意却未有丝毫减退,她曾让他再娶一房,他却断然拒绝。
  因为他的爱,她开始痛恨自己,也不再笑,她时常在梦里梦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那道身影渐渐长大却始终看不清他的容貌,而每当她出现在人群中看着那些依偎在母亲怀中的孩童,她会感觉心中阵阵刺痛,她开始害怕,开始手足无措,终于……在最后一次拿起铜镜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张冷漠的脸。
  自那时起,她搬进了这偏僻之地,一心向佛,每日轻敲木鱼诵读佛经,而这一晃,竟已是十数年。
  抽回思绪,幽绝夫人重又望向了眼前的少年,望着他的眼睛,她的目光忽地柔和下来。
  或许他也经历过不少苦痛吧……
  “你过来!”
  她柔声道,萧大年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似没想到一向冷漠的妻子较之平日竟缓和不少,夏黎听声缓步来到幽绝夫人身前。
  幽绝夫人比之夏黎矮了半个头,此刻只能微微抬头察看夏黎的伤口,夏黎虽低着头但目光还是不经意间碰见了那幽绝夫人悉心察看自己伤口的眼神。
  他的心仿佛突然间涌起了一阵炽热的感觉,这感觉如此强烈竟让他忍不住热泪盈眶,他强忍着但眼角还是溢出了些许晶莹微光。
  似是察觉到了夏黎的异常,幽绝夫人目光微闪了一下,但不过片刻便又若无其事地察看起来。
  “伤口已无大碍,若要去这伤疤则还须月余,明日我将膏药做好让芸儿给你送去,只需将之涂至患处,半月便可消去伤疤。”
  萧大年听此长舒了口气。
  “谢谢夫人!”
  夏黎轻声道,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意。
  “咕……”
  一个悠长的声音自夏黎的肚中传来,夏黎一脸窘迫,他本就没吃晚饭,加之受伤后还随着萧大年走了很长一段路,肚中到了此时早已是空空如也。
  “那个……”
  话未说完,萧大年却是大笑起来,道:“唉!来的时候太急都忘了问你吃饭了没。”
  “吃个饭再走吧!”
  幽绝夫人淡漠说道,夏黎原本想要拒绝的,但不知为何竟忍不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将炒好的菜装入盛满饭的碗中,萧大年兴致冲冲地将碗端至屋内却是发现已不见了夏黎的踪迹,而幽绝夫人则独自盘坐在蒲团之上静静地敲着木鱼,仿佛什么也不知道。
  “夏黎!”
  “年叔,我在这!”
  萧大年怔了一下,发现声音竟是自门外传来,当下将门打开却见夏黎站在木阶之上转身望着自己。
  不待萧大年开口,夏黎便是一把接过萧大年手中那装满饭菜的大碗和那双筷子。
  “我就坐这吃吧!”
  说罢,夏黎就这般随意地蹲下身埋头吃了起来,萧大年一时没反应过来登时便愣在了原地。
  屋内,幽绝夫人透过窗户望着一身黑衣蹲坐在阶梯之上埋头苦吃的夏黎,却见他肩头耸动,显是饿极了,当下心中有些不忍,道:“在屋外吃像什么样子,还是进屋来吃吧!”
  夏黎听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向着幽绝夫人望了过去,只是他此刻嘴中满是饭菜,两腮鼓胀不能言语,当下只能点点头。
  站在窗前的幽绝夫人哪里见人这样饿过,加之此时夏黎两颊鼓胀,模样看去颇有些滑稽,登时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萧大年见此登时呆住了,幽绝夫人似也觉这样不好,当下想要忍住却不料夏黎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脸上似还带着疑惑不解,那模样竟是说不出的呆滞,幽绝夫人见此再也忍不住了,不禁用衣袖掩嘴吃吃笑了起来,不消片刻便笑弯了腰。
  仿佛那份沉寂许久的快乐又在今夜醒了过来……
  ……
  小木屋内,萧大年与幽绝夫人挨坐在一块静静地看着夏黎吃饭,夏黎脑海中不知为何竟是突然想起了那次在黑店中遇到的那个头戴大红花的老板娘,同样是看着自己吃饭,夏黎竟觉这一次自己竟似更觉忸怩,只是哪里忸怩他自己却说不上来。
  “你是独自一人跑上山来的吗?”
  萧大年问道,夏黎点点头。
  “那你爹娘呢?”
  夏黎抿了抿嘴唇,微微低头道:“自我懂事起就没见过他们,是义父把我带大的。”。
  萧大年沉默下来,一旁的幽绝夫人轻叹了一声,道:“真是苦命的孩子,以后若有什么困难但可让大年帮你。”
  夏黎点点头,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道:“年叔!这道伤口不太好看…我…可以戴面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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